23、Episode 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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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势变得有些棘手了。
又一次躲过漩涡鸣人的攻击，春野樱握着刀向后跳，刀背振开宇智波佐助的手里剑。
她过去的两个学生，此时联合起来与她战斗——为了某种她心知肚明、又难以名状的理由。
“嘎嘎——”周边的树木横七竖八倒下，圆顶天空乌鸦飞过，刺耳嘶哑的叫声盘旋头顶。
“一定要闹到这种程度吗？”破损的斗篷甩开，她微微皱眉看着眼前两个昔日的同期。
被尾兽查克拉外衣覆盖的黄发男孩追踪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完全是一副失去理智的模样。春野樱又移向宇智波佐助。
“……”
佐助和鸣人的眼神没什么区别。
从开始就该明白，没人愿意当被丢下的那个，但做出抛弃行为的主人公似乎毫无察觉。
于是一旦看到反扑的可能，他们就像鬣狗般围上来，试图围猎曾经的“所有物”。
“果然还是有点草率了，要是等和佐助一起叛逃多好呢！”A君又开始念叨起来，却被她警告闭嘴。
先解决其中一个吧。她看向已经受伤的佐助，视线在对上的瞬间出现在其身后，少年的反应同样迅速，压低身体就是旋腿后踢。
但春野樱太了解他的战斗习惯，只是侧开一点就刚好躲过，她顺势猛得一拉，佐助猝不及防地被拽进一片粉色的帘幕里。
“你又是为什么呢？”他听到她小声的抱怨，下一秒，打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插入右侧肩膀——和她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宇智波佐助没有感到疼痛，他的瞳孔僵硬地转动，视线从她散落在他身上的发丝，游移到她因生理而轻颤的羽睫，凝视性的目光好像舔舐。
她说：“说起来，我的伤口还在痛啊。”
这是理所应当的。
千鸟的电光会破坏细胞，导致□□坏死，就算是作为使用者的佐助，在发动时也会受伤。
但是——
“我很高兴。”他说，眼底是浓稠的晦涩，他用力抓住她握着打刀的手，将其更深地送进去。
“现在我们都一样了。”
爱是让人受伤吗？宇智波佐助不知道，他想这大概也不是爱，是恨。即使她说“最好的学生”，也无法原谅。
而这种恨也因为他的无能为力。
血在流淌，痛感沿着神经姗姗来迟地传到大脑。然而，从重逢那一刻开始，就盘踞在心头、无从得知的躁动却奇异般缓解下来。他感受着，甚至希望伤口不要愈合，就这样永远留下来，留在她和他的身上。
“是吗？”她歪过头，苦无逼退再度进攻的鸣人，打刀抽离，带起的血线溅落在纯白羽织，晕开刺目的红。春野樱再次瞬身到不远处，闪避佐助无声抬起的手。
“你知道我没那么容易被打昏的吧……真是啊，这招还是我教会佐助君的呢。”
“你教的。”
“所以看在老师的面子上，好好回去休息吧？”她笑着补充，“我也不希望你们受伤呢！”
她打了个响指，藏在刀内的特质药和幻术查克拉一起挥发作用，宇智波佐助感到熟悉的眩晕感，他强撑着站在原地，鲜红的写轮眼盯住她，仿佛想要用尽一切来记住。
少年的意志终究敌不过药物。
黑发垂落，宇智波佐助滑落在地，咒印如藤蔓攀爬到伤口处，止住涓流不息的血。
“第二个。”
她转过身，九尾化的漩涡鸣人伏在地上，拼命摇晃他的脑袋，他的执念太深了，这种剂量的药根本不能平静他体内的尾兽。
与昏迷本能的抗争让他很难受。
春野樱走向他，仿佛意识到她要做什么，鸣人不断后退，发出小兽般的呜咽。
她揪着后领把他提起来，就像拎起一只真正的幼狐。金色的封印术在闪烁，春野樱端详漩涡鸣人的眼睛，竖瞳因为她的靠近而收缩，失去理智的眼里此时近乎哀求。
手中酝酿的封印术，在即将按上腹部前熄灭了。
她拂去他眼角无声溢出的眼泪，真切地带上了不解和困惑。
“到底在执着什么呢？”
无法解释心底的酸楚，本以为难以动摇的决心终究在他的泪水前败下阵来，仿佛察觉到她的想法，A君在意识里严厉警告，但她全然不听。
到底在执着什么？
只是一起长大罢了，只是过去的朋友罢了，和所谓的“正业”比起来，毫无价值。
“你可是主角啊……”她喃喃着，在支离破碎的人生里失去的情感不能回答她此刻的心情，春野樱只是疑惑着，疑惑漩涡鸣人的一切。
明明只要接受就好了，不是吗？
接受她的离开，接受同伴的叛逃，接受他们已经是敌人的现实。
……人类，是不相信命运的生物啊。
她几乎是仓皇地松开了手，男孩落到地上，无神的眼睛微微合拢。
漩涡鸣人什么都没有做错，做错的是她，她给予了他想要的大部分，却又突兀地将其全部剥夺，一点不留。
她原来一直都对他带有歉疚。
与宇智波佐助不同，碎裂的记忆里，漩涡鸣人总是在追逐，追逐佐助、追逐春野樱，追逐他生命里的许多人，他经历过堪称残忍的童年，却依旧对世界抱有希望。
阳光而开朗——实际是春野樱最不擅长应付的一类人，所以她不去道别、不去面对，好像这样就可以简单地撇清关系。
……如果没有认识就好了。
这样就不需要犹豫。
盘旋的乌鸦终于落下，发出与丧钟相伴的尖锐鸣叫，提示春野樱——三代目火影已经死亡。
但那不意味着大蛇丸的成功。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木叶这样的老牌忍村，大蛇丸的摧毁计划从一开始就不容易实现。
所以他的目的不是毁灭，而是“让风车转动起来。”
就像蝴蝶的翅膀引起海上的飓风，小规模的争斗也可以催化成波及全忍界的大战。
到那时，没有忍村能独善其身。
——这一切也是她想要的。
春野樱抬手，黑鸦顺着力道振翅而飞，她还刀入鞘，环视四周倒地的前同期。
大蛇丸的人不会来干涉这片森林，我爱罗等人也已离开，等她打昏的那只忍犬醒了，旗木卡卡西就会过来，把他们留在这里不会有任何危险。
是时候离开木叶了。
她抬腿，接着感到巨大的沉重，低头看，漩涡鸣人抓住了她的衣角，不愿意让她离开。
血蜿蜒着从他的另一只手掌淌下，鲜丽眩目，狐化的尖爪刺入掌心，他竟然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要…离开”他又开始流泪了，九尾化退去，水洗的璨蓝眼眸向她恳求。
“鸣人。”她喊他的名字。
“我其实…一直都喜欢樱酱。”他咬紧唇断断续续地说，“因为害怕，所以藏起来不告诉樱酱…我知道樱酱只是把我当成朋友。”
如果能早一点说出心意……
“可是…可是……”他哽咽着，“就算是朋友…为什么不和我道别呢？我一直有在努力训练变强，我也想要保护樱酱……我……”
他低下了头，泪水砸在压倒的杂草里，两只手都颤抖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少年为自己未曾犯下的过错，一遍遍、胡乱地道歉着，“可不可以留下来，我想要继续和樱酱做朋友…只是能看见就很幸福，佐助、卡卡西老师，大家都喜欢樱酱…我也是，求你了…留下来……”
即使是疼痛也抵抗不了他的疲倦，艰涩的声音弱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为止。
贴地的风扬起短发，露出他沾满水汽的侧脸，春野樱沉默怀抱起漩涡鸣人，绿色掌仙术治愈伤口，然后她的手又缓慢地覆盖上他沾着泥土的脸颊。
大拇指无意识地抹开污秽，就像他们的初次见面，但那垂下的目光，已经不再是母亲般的怜爱。
漩涡鸣人长大了。
他已经不再是那个跟在她身后跑的孩子。
“一直…是朋友。”她轻轻地重复，没有对象。
A君问：“你后悔了吗？”
春野樱笑了，她没有回答这种无意义的话题。
风掠过，木叶深处的森林满目疮痍，它们的生长那么慢，毁掉却只要一瞬间。
只有根部的树木是无法再生长的。
漩涡鸣人和宇智波佐助倚靠在一棵完好的树下，他们的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模样，身体表面却没有明显的创口。风吹过，卷起地面的叶片螺旋向上，翻滚着飘向木叶，猎猎着仿佛灼烧。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
——战争，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Episode 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