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声（女尊）》玉宛零

58、第 58 章

　　这两天，霍成和孙德带着近卫军明察暗访，严密注意近日进出京城的可疑人士。罗雷没被找出来，他们反而找出了很多宵小之辈，京中治安倒因此好了很多。

　　初一看着霍成和孙德呈上来的报告，淡淡地抿嘴笑了两声。“你们两个做的不错，京城的治安可以说比任何时候都好，以后要再接再厉。霍成，你以后就担任禁军副统领，跟着孙德一起替朕统领好禁军。”

　　“陛下？”霍成愣愣的，还是在孙德的提醒下才跪旨谢恩。

　　初一仍然温和地浅笑：“朕自从登基之后，不停地将一群老臣降职革职，然后提拔嘉奖有功之臣。霍成，朕之前尚未对你有过任何表示，并不代表朕忘了你的功勋。”

　　“臣不敢邀功请赏。”

　　“该赏则赏。”初一微微沉吟，“朕刚收到一封急件，突厥王特派伦可王子前来贺朕登基，为显吾朝天仪，朕已命镇国公陪同突厥使臣来京。邓舒华会随邓将军回京，朕给你们下旨赐婚。”

　　“臣叩谢陛下隆恩。”霍成喜出望外，随即又为难地皱了皱眉。“只是，不知道舒华愿不愿意？”

　　听到后面这句，初一不由地很没形象地暗暗翻了个白眼。还是孙德在旁一面恭喜她，一面提醒：“有陛下赐婚，你还用担心什么？”

　　为了迎接突厥使臣进京，礼部和鸿胪寺的人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孙德和霍成更是将京畿一带的治安管理得井井有条。然而，这对于一些不良分子来说，无疑是一次清查与挑战。在这样的情况下，总会还是有人想要钻空子，不知适时收敛，以身试法。

　　这些日子，京城大户人家接连发生了几起盗窃案，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朝中大员府上。听到孙德的禀述，初一紧紧蹙眉，怒而拍案：“天子脚下，竟敢如此放肆！孙德，把这些小毛贼全都给朕揪出来，朕要全部严加惩戒。”

　　“是，微臣领旨。”

　　然而，孙德奉旨查案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朝中不少家里遭窃的官员纷纷上奏，弹劾禁卫军扰民，请求严惩孙德。初一将相关奏折留中不发，但还是有人在朝会上提了出来。

　　吏部尚书崔中兴等人相继弹劾孙德，指控禁卫军扰民。

　　“臣有本要奏，京城治安自有府衙，越过府衙还有刑部，而禁卫军主要负责禁宫与京畿安全，最多可协同刑部与府衙共同缉拿贼人。”崔中兴理直气壮，说得字字句句都是理，更是盛势逼人。

　　“孙德查办此案乃是朕意，众位卿家有何异议？”初一坐在高高的皇椅上，声音低沉，怒意分明。

　　“臣等不敢。”

　　“陛下，孙德虽是奉命查案，然则禁卫军却是阳奉阴违，借查案之由四处扰民。”崔中兴仍心有不甘。

　　“禁卫军扰民，可有实证？”

　　“启奏陛下，禁卫军借由搜查之名，随意进入臣等府邸搜查，却是四处破坏，臣等府上众人皆可作证。”

　　“官兵搜查必定会挪动物事，这破坏二字实难研判。”初一偏袒之心分明，众臣不敢多言。“孙德，你回去约束手下，搜查之时对各种物事轻拿轻放，毁人物事者加以惩处，并由禁卫军赔偿。”这一句，却是给了其他人一个交代。

　　“是，微臣遵命。”孙德领命，既感欣慰，又觉有苦难言。帝王的这般恩宠，于她而言无疑是再将她推至风尖浪头。她只想本本分分地为初一办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退朝后，初一让孙德进御书房，关起门来把她好好训了一通。“朕让你查案，你却反而惹出这许多事来。禁卫军人多，林子大了就什么鸟都有，回去好好叮嘱你那些人。若是真有人借机胡作非为，朕绝不轻饶。”

　　“微臣遵旨。”

　　“说说看，事情闹得这么大，都查到些什么了？”

　　“陛下，臣怀疑这是一伙盗贼。”

　　“说重点！”初一眉眼间隐隐含着一股怒气。

　　“臣怀疑官匪勾结，甚至担心……主谋就是朝中大臣。”

　　“说具体！”

　　“盗贼专挑官宦人家和富户，数额巨大。若是武艺高强的江湖盗贼偷窃这么多人家，就应该偷盗珠宝古器，而不是金银财器全偷。”

　　“朕明白了。若只是偷窃几户人家，这倒不足为奇。”

　　“陛下，盗贼偷窃这么多金银财宝，有何作用？”

　　“偷东西哪有嫌多的？”初一不温不火地说道，心中却是细心思量。

　　孙德回去后，就和霍成商量此事。孙德还有一事没有禀报初一，他们在一次彻夜捉拿盗贼时，亲眼看见盗贼进了兵部侍郎桑平安的府上，然而她们进入桑府搜查却是一无所获，而桑平安那晚的神色却是显得尤为异常。

　　“孙将军，我们几个武夫做事缺少头脑，还是先去找霍大人商量一下吧。”霍成建议，她想到了霍衍玉。

　　霍衍玉如今已是礼部尚书，为迎接突厥使臣的事情忙碌着。听了孙德和霍成的陈述后，霍衍玉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们做得对，陛下这些天烦心的事情较多，这事尚未有确凿的证据，还是先不要让她知道。做臣子的，就应该为圣上分忧。桑平安是崔中兴正夫的内侄，今日崔中兴带头在朝堂之上对孙将军穷追猛打，只怕也脱不了干系。”

　　“衍玉，你说得对。”霍成接着就说道，“那个崔中兴和桑平安，我老早就看不顺眼了。突厥使臣很快就要进京，还有罗雷和她的杀手可能也已经潜伏在城里了，我们要尽快解决这些宵小之辈。”

　　“霍成，你提醒我了！”霍衍玉秀眉一簇，眼神凌厉。“盗贼之事，还得有劳两位尽快解决，这事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我担心他们和罗雷等人有所勾结。但愿是我思虑过甚，想的太多了。”

　　“霍大人，”孙德思索了片刻，“接待突厥使臣之事是你负责的。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万一我们没有及时抓出盗贼，还得请霍大人和我们配合，千万不能在那个时候出了任何差错。”

　　“孙将军不必担心，山人自有妙计。”霍衍玉嘴角轻扬，她已经心中有所计策了。“崔中兴和桑平安凭借出身入仕，其实都只是庸人而已，不然也不会在大殿上直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禁卫军除了正常的巡查之外，还特别派了两队人马分别守在崔中兴和桑平安的府上。崔桑两府在禁卫军的监视下，很快就变得人心惶惶。

　　入夜，桑平安静悄悄来到崔府找崔中兴商议事情。两人都断定孙德已经怀疑上他们与盗窃之案有关，最终决定让那些人先躲几天，避避风头。

　　那些盗匪躲到了城外，却不料已入埋伏。

　　经此一事，孙德和霍成对霍衍玉佩服之至。“这个霍衍玉，居然全在她的预料之下了。孙将军，这下咱们可以向陛下交代了。”

　　“还得等等，霍大人的计策还没有结束。”

　　“我知道，还有主谋嘛。”

　　盗匪被抓，霍衍玉亲自审问过他们之后，就让禁卫军大张旗鼓地押着他们进入京城，交至刑部。初一听了禀报后，便命右相卞之明主审此案。

　　卞之明是个难得的相才，也是断案高手，更难得的是正直清廉，崔中兴和桑平安终是难逃法网。其实凭借霍衍玉的能力，想要就此揪出主谋亦非难事，但初一不愿让她在朝中树敌过多。

　　然而，崔中兴却供说她们乃是受了威远侯叶定南的指使。卞之明将崔中兴的供词交予初一之后，初一便陷入了沉思之中。最后，她只是吩咐卞之明：“此事不得张扬，让知道的人都管好自己的嘴巴。”

　　初一这次不是心慈手软，而是心中有着颇多疑虑。以她对叶定南的了解，叶定南不会如此粗心大意，将这等大事交予崔桑等人。崔中兴若非随意攀咬，就是受了真正幕后主谋的指使。

　　这一刻，初一越来越恼火了。这群朝臣，总有几个仗着自己是元老，或以为她年轻好欺负，就是那么不知道安分守己，不治治她们就是不行。

　　叶定南远在京城，叶常武除被贬谪时常年待在京城，叶常文倒是常在京城和阳城两地来回跑。次日，初一先后单独召见了叶常文和叶常武。叶家这两人历练这么多年仍如同往日那般，不是毫无城府，就是城府过深。在叶家后辈中，叶子扬是个佼佼者，初一自是免不了要和她单独谈谈。

　　在初一的对话中，叶子扬自始至终都是进退得宜，回答得滴水不漏。对叶子扬，初一是打从心底的欣赏，只因她是叶家的人而未曾提拔重用。

　　“子扬，朕不曾对你加以重用，你可否有怀才不遇之感？”她是故意这么问的，叶子扬自是答否。初一又道：“子扬，你也年满双十，可有心仪之人？”

　　“回陛下，尚无。”

　　“小岚也已到婚配之龄，你们自幼相识，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朕有意将他许配于你，不知你可愿意替朕悉心照顾这个弟弟一生一世？”

　　叶子扬立时跪了下来，受宠若惊地说道：“臣愿意。”

　　对于叶子扬毫不犹豫的答案，初一格外满意，她就喜欢这种坦率。她眉眼微弯，继续说道：“突厥使臣即将入京，朕已命礼部全权负责此事，你去协助霍衍玉办好此事。等事情结束之后，朕就为你们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