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在贾瑾瑜踏入公司大门之前，一辆显眼的迈巴赫率先映入他的眼帘，这是顾青的车牌号。
车门打开，顾青从中走出来。西装穿戴工整，扣子一丝不苟地系上，胸部却有十分显眼的肌肉轮廓，让人迫不及待地想探求板正的衣装之下会是何等伟岸的□□。自从顾青向贾瑾瑜告白后，再一次见到顾青，贾瑾瑜总没办法把他和过去的学长联系到一起。尊敬，向往，渴望，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畏惧和爱，让贾瑾瑜莫名手足无措。虽然已经做好面对顾青的准备，但贾瑾瑜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对待顾青，合作伙伴，男朋友，还是别的什么？贾瑾瑜总会想起那晚车里的吻，那让他心绪复杂的吻。
“早！”顾青带着标准的，富有亲和力的微笑走向贾瑾瑜，眼睛里的炽热却让贾瑾瑜率性展露出真实的自己。
“早！”贾瑾瑜尽力回以一笑。
“你今天……看起来好了很多。发生了什么好事？”顾青眼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人生在世，应该及时行乐。”
“很不错的人生理念嘛！这么说……你同意了？”
“这个月过后，我会告诉你我的答案。”
那时，他就能放下系在陈时应和他身上的锁链，结束这段早已名存实亡的关系了。
那时，他就能痛痛快快地忘掉过去的一切。
“所以，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找你。”
贾瑾瑜没想到顾青会这么直白得说出来。他原以为会是开合作会议之类更重大的理由。
“怎么，不可以吗？”顾青贴近贾瑾瑜，伸出手，指腹状似不经意地划过贾瑾瑜的脖颈，给贾瑾瑜理了理衣领。贾瑾瑜能感受到顾青的鼻息拂过他的嘴唇。
“这样，会不会有点太暧昧了？”在公司大门前，已经有零星几个人向这里走来，贾瑾瑜莫名有些羞耻。
“没关系，我就是要让全世界知道，你，是属于我的。”
露骨的，直白的情话，让贾瑾瑜有些脸红。
“我先去工作了，再见。”贾瑾瑜逃似的转身跑向公司。
“再见。”贾瑾瑜背对着顾青，却能想象出顾青在后面对着他笑。
工作时，贾瑾瑜总提不起注意力，脑子里全是最近的各种事情。
下班后，贾瑾瑜一走出公司的大门，就见到顾青的车停在门前，而顾青本人，就在这辆迈巴赫边站着，看向公司大门的方向。在见到贾瑾瑜后，顾青就笑着向贾瑾瑜走来。
很显然，他早已确定这“答案”的谜底是什么，一切都有迹可循，贾瑾瑜的不拒绝在早已习于社交场上的弯弯绕绕的顾青看来简直就是明牌的接受。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成为贾瑾瑜生活的一部分了。
这样也好，贾瑾瑜想，如此，他们就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等很久了？”
“没有，我也刚来。”
“总经理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这不忙完才来找你嘛。怎么样，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也行。”
贾瑾瑜坐上了顾青的车。
“所以，你终于决定和陈时应分手了？”顾青握着方向盘，直视前方。
“是被分手了。”贾瑾瑜托着下巴，注意力却不在窗外。“毕竟已经过了好几年。”
“唉，回过头来才发现时间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再懵懂再稚嫩的人或许也该成熟，他也该有属于自己的追求了。在这个月过后，陈时应和我就只是朋友了。”
贾瑾瑜不知道说的是陈时应还是自己。或许曾经有过某一天，他认为陈时应和他之间真的存在爱，可这一切都不过是妄想，年少时再纯真的誓言在面对身体的本能都会甘拜下风，他又凭什么举着他臆测的爱去胁迫陈时应对他产生真感情？陈时应累了，他看得出来。
“所以，这就是你月底再给我答案的缘由？”
“起码，我要让这段关系正常地结束。”
“那，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顾青不再言语。
“要到了。”顾青忽然出声，车速缓缓下降。
“明天见。”
“明天见。”
贾瑾瑜拉开车门，回到家。陈时应和昨天一样，坐在沙发上等他。
“陪我一起去小吃街吧！还债的时候都没去吃过几次。”陈时应盯着他，恍惚间，贾瑾瑜想起陈时应大学刚开学时，也是如此拉着他去吃食堂。
“走吧！”陈时应拉住他的手腕，以一种强硬却不至于过重的力道把贾瑾瑜拉出门。
“城南那条街是最近新开的，你肯定没去过！听客户说特潮流，还有一家炸鱿鱼特别好吃，你一定要尝尝！”
“好。”贾瑾瑜脸上尽是宠溺的笑。
二人就这么走向小吃街，还未走进街里，就传来浓重的混合香味。
焦糖的甜腻，辣椒的呛，芝士的奶香，炭烤的烟熏，还有一丝酒精气息，搅和在一起，把人往里面里拽。
陈时应牵着贾瑾瑜的手，忽略掉旁人好奇的目光，把他拉进街里。
霓虹招牌在头顶挤挤挨挨地亮着，LED灯管拼出“爆浆芝士榴莲饼”“泰式火山排骨”“液氮冰淇淋”的字样，大多都是容易诱发人食欲的橙色和红色，偶有几家买新潮甜品的，用荧光粉和电子蓝的灯管，让店内陈设染上一种独特的未来感。
“这个看起来好有意思！”陈时应停在了液氮冰激凌前。
“要买吗？”
“买！不过，以前都是你掏钱，这一次该轮到我了！”陈时应抬头看着菜单，纠结一番后，最终开口：“老板！来一份中杯的，要两个签子！”
“好嘞。”
带着雾气的小冰激凌球从液氮里舀出来，盛进杯里。陈时应付了钱，接过还冒着烟的冰激凌杯，串起一颗后放进嘴里。
“这冰激凌怎么没味啊？”陈时应有些闷的声音和烟雾一起吐出。
贾瑾瑜看着鼻子和嘴巴都冒着烟的陈时应，莫名有些想笑。
“你尝尝？”陈时应叼着签子，用另一根签子串起一颗冰激凌球，给到贾瑾瑜嘴边。
冷气扑着贾瑾瑜的唇，贾瑾瑜咬住签子，一阵令人有些刺痛的寒冷冲进了贾瑾瑜的口腔，贾瑾瑜本能地闭起眼睛。
“确实诶。”
贾瑾瑜轻轻地咬开冰激凌因为液氮而冻得松脆的外皮，嘴里呼出一口雾气。
“毕竟是网红零食嘛，看起来有意思就行了。”贾瑾瑜呲着牙，含糊地说道。
“啊，我们去那里！”
陈时应眼睛一亮，不由分说地带着贾瑾瑜快步走向前方。烧烤的烟和嘴里呼出的雾遮住了贾瑾瑜的眼睛，眼前的景象朦朦胧胧，只有陈时应在他眼中的迷雾中清晰可见。
“别急别急，慢点慢点。”贾瑾瑜含着冰激凌飞快地说道。
陈时应慢慢停下来，此时他们已经驻足在一家头顶悬挂着“小王烤鱿鱼”的店铺前了。
“两位吃什么口味的？能吃辣不？”老板的话带着独特的北方口音。
“来两串香辣的！”
香料的味道闯进贾瑾瑜的鼻腔，让他不由自主分泌出口水。
“感觉还不错诶。我那客户还怪有品的。”陈时应接过两串烤鱿鱼。
“给你！”陈时应把烤鱿鱼塞进贾瑾瑜的手里。
“谢谢。”贾瑾瑜感觉心里暖暖的。
晚风拂过，天边渐红。贾瑾瑜咬下烤的香气扑鼻的鱿鱼，香料的味道在嘴里炸开，然后便是弹牙的鱿鱼肉。
“好辣。”贾瑾瑜咳出声来。
“不过还挺好吃的。”
“你喜欢就好。”陈时应侧过头，盯着贾瑾瑜，然后又突然笑出声。
“莫名其妙。”贾瑾瑜感觉有些无语。
“只是没想到你好像不能吃辣，明明咬得我起床的时候浑身辣辣的。”
贾瑾瑜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赌气般狠狠地咬下一口鱿鱼。
辣辣的。
贾瑾瑜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二人在小吃街上走着，走过夕阳，走向月亮。
陈时应的手臂突然搭在贾瑾瑜肩上，贾瑾瑜不由得一怔。
“累了，借我靠会。”
贾瑾瑜能感受到陈时应热得有些发烫的体温。
“你还蛮凉的嘛。”陈时应又用脸颊蹭了蹭贾瑾瑜。
“太近了，周围这么多人……”贾瑾瑜脸一红，试图推开陈时应，可陈时应却像一块狗皮膏药黏着他。
“怕什么，又不是没当众拉你出来。”陈时应以贾瑾瑜恰好能听见的声音嘀咕道。
“不过，都这么晚了，是不是该回家了？”陈时应手上拿着第二串烤鱿鱼，问贾瑾瑜。
“那好，我们回家吧。”贾瑾瑜也感觉有些累了。
回到家后，贾瑾瑜和陈时应一同瘫在沙发上。
“好累。”贾瑾瑜泄气般吐出轻飘飘的声音。
“怎么？后悔了？”陈时应往贾瑾瑜的方向靠了靠，戳了戳他的脸颊。
“这倒没有，只是很久没有逛过这么久了。”贾瑾瑜无力转头说话，一歇下来，积压的疲惫就瞬间爆发开来。
尽管如此，贾瑾瑜却希望滴滴嗒嗒的秒针不再转动。
“那就靠会我吧。”陈时应把贾瑾瑜的头拉向他的肩。
贾瑾瑜一抬头，就能看见陈时应的唇。
即使疲惫，但内心的某种冲动却强硬地使贾瑾瑜涌上几分力气。
他飞快地，如同蜻蜓点水般啄了陈时应的唇，然后飞快地抽离。
陈时应什么也没说，仿佛未曾察觉一般，只是笑了笑。
休息一段时间后，二人一起洗漱，然后面对着面上了床。
贾瑾瑜侧过头，看着陈时应的睡颜。
好想时间驻足在此刻。贾瑾瑜伸出手，试图触摸陈时应，又旋即垂下，只留下凝视的目光。
时针过了12点。
还有五天。
或者说，仅剩五天。
今晚，窗外的月色很美，是圆月前的盈凸月。
秒针不随贾瑾瑜意愿地滴滴嗒嗒走过。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