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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童工 ...

  •   班诺今天堪称全场最忙,跟个小陀螺似的,被任务抽着,里里外外来来回回转,比服务生,比主厨,比司仪,甚至比新郎新娘都忙。
      她走了没多久,又匆匆跑回白莱身边,拉着他的袖子急得直跳脚:“爷爷爷爷,爷爷爷爷……”
      白莱正跟旁边人闲聊,还以为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种了串葫芦出来,扭头一看是班诺,问她:“什么事?”
      班诺喊:“爷爷,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上厕所自己就去好了,叫什么爷爷,白莱又不能陪她进女厕所。而且,小魔女需要上厕所吗?
      白莱明白她应该是有话要说,碍于这里不方便,立刻起身:“我带你去。”
      他是跟四个孩子一起来的,进门时本就惹人注意,加上班诺生的玉雪可爱,一举一动难免有人注意,有热心阿姨见这爷孙俩的窘境,热心道:“哎呀,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方便带小姑娘上厕所的?我来我来,我带她去。”
      白莱假装耳聋眼花,抱起班诺就跑:“不用麻烦了,我带她去自己房间。”
      一路躲开好几个工作人员,破坏了八个监控,才找到一处确定不会被人发觉的偏僻处,保险起见,白莱烧了两道隔音符,这才将班诺放下:“说吧,有什么事?”
      班诺不多废话,打开随身背着的刺绣挎包,掏出一个白布人偶递给白莱:“你看。”
      白莱接过去,捏了捏,一下子懂了班诺为什么要这么神神秘秘。
      手中是曾经在山洞里出现过的人偶,丝绸缝制,黑线做发,肢体残缺,后背上还刻了生辰八字,这些细节都被录进敖小鱼的工作记录仪里,白莱看过无数遍,拿到实物后一眼认出这是什么。
      后来他分析过,人偶里的填充物是骨灰,跪拜时点燃的蜡烛是尸油,亮起的烛火则代表献祭魂魄。
      当初系统派人去山洞时,这些东西早就被清理一空,连根头发丝都没剩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白莱问班诺:“在哪儿发现的?”
      班诺:“后台,化妆间里还有一个房间,可能是给人休息用的,但是里面没人,只有一个箱子,箱子上刻的花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打开之后都是这种娃娃,摆得特别整齐。”
      “花纹?”白莱拿出手机点开视频,调整到山洞里那座丹炉的特写:“这个吗?”
      班诺认真看了一眼,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些花纹。”
      这是镇魂纹,箱子里装着代表敖家男人的人偶,符文如同缧绁叠加而上,将魂魄重重禁锢。
      班诺道:“房间是锁着的,但是箱子没有上锁,我就随便拿了一个。”
      “箱子不锁,是因为没必要上锁了。”
      白莱撕开绸缎,海风一吹,黑色骨灰飘飘荡荡,落在甲板上,撒进大海里,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消失在眼前,他跟班诺解释:“这个人偶是空的,里面的伥鬼已经不在了。”
      “门上锁,是不想让无关人员发现,”白莱看着班诺,问她:“你为什么会想到去这个小房间?”
      班诺:“有魔气。”
      白莱:“魔气?”
      班诺点头:“很淡,但是离得近就能发现了,就像……”
      她想了一会儿,找到一个在她认知里比较相似的场景:“有一个喷香水的姐姐从这里走过去,你没看见她,但你知道她来过。”
      那就是有人施过法,留下了浅淡痕迹,换了别人也许完全察觉不到,但班诺不一样,她本来就是魔,对魔气比任何人都敏锐。
      槐凉枝曾经在那所房间里出现过,还对人偶施过法,放出里面囚禁的伥鬼,此刻她就在这艘游轮里,隐身暗处,愉快欣赏陷阱里每个猎物的一举一动,耐心等待一场酣畅淋漓的猎杀。
      白莱从没遇见过这样凶险的情况,成百上千的伥鬼游荡在轮船里,鬼气攒聚,他再怎么不专业也不可能探查不到,除非它们藏了起来,用另外一种气息遮掩鬼气。能做到这种地步,唯一的方式是,它们藏在活人身上,暂时蛰伏。
      活人气味儿是伥鬼最好的屏障,那些活生生的男女老少,会哭会笑,会过来关心你,跟你说话,没人会怀疑到他们身上,伥鬼沉睡在活人身体里,只等待槐凉枝一声令下,立刻苏醒,占据活人的身体,去做活人做不到的事。
      除去那些第三天为了掩人耳目而上船的妖怪们,大多数宾客已经在船上待了五天,这么久的时间,足够槐凉枝做好一切。
      白莱曾经探查过,也推演过无数次槐凉枝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独独没想到她会把所有无辜的人全拉进来,之前想到的几条应对之策一下子被推翻,全都没了意义。
      对付槐凉枝不难,难的是无关人员太多。
      怪不得要举行一场游轮婚礼,因为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将所有人活活困死,谁都逃不出去。
      如果是在陆地上,白莱会精神类法术,群体操控虽然无法支持太久,但足够让宾客在意识迷离中走出去,届时他们半点儿记忆都不会留存,省下善后的麻烦,只要清了场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大不了把现场炸平,很多凶兽都是这么除掉的。
      可现在不同,大海一望无际,宾客无路可逃,留在船上有可能会死,跳下去更是尸骨无存,况且就算有逃生可能,白莱也不能让任何人离开。
      他不知道那些来参加婚礼,甚至与婚礼无关,本来就在游轮里住的客人和工作人员,哪个身上潜伏了伥鬼,在没有确定之前,一个都不能放走,所有人都是隐藏的定时炸弹。
      但让他们留下,又无疑是给槐凉枝送上人质。
      投鼠忌器,怎么做都不对。
      天色渐晚,游轮里大多数人都已去参加宴会,不去的也躲进船舱里,四周一片静谧,只闻海风呜咽,带来宴会厅方向的音乐声。
      班诺看白莱突然沉默下来,她还从来没见过白莱这副样子,心中愈发忐忑,问他:“你怎么不说话了?”
      白莱道:“你先安静,我只是在想,该怎么解决槐凉枝。”
      班诺很想帮上点儿忙,积极出谋划策:“给系统打电话啊,让他们继续派支援来。”
      “你说得对,”白莱揉了揉班诺头顶:“是该找点儿支援的。”
      连叫两次支援,白莱进系统二十多年还从来没发生过,事实上,就连申请支援都是第一次,这也算是破天荒了。
      但他不得不这么做,他不能拿这么多无辜人的性命成全他的自负和英雄主义,更何况身边还有四个孩子。
      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叶校长,这次白莱冷静许多,没有再跟对面讨价还价,只是简单陈述这里遇见的状况,没有说他需要什么,只是让叶校长“看着办”。
      他对鬼怪知之甚少,如实上报就好,系统会知道该怎么应对,但这里早已远离陆地,茫茫大海上,本就情况不明,哪怕是极限速度的快,也至少需要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最坏的结果就是,叶校长带着一群同事来为他们收尸。
      所以第二件事是减少伤亡,他看着班诺,平静问她:“你想走吗。”
      话题转换太快,班诺一时没跟上:“啊?”
      白莱:“我可以现在给你开个证明,证明你无害,让你进系统上学,你可以走了。”
      都什么时候了,不赶紧想办法,怎么还装起慈祥好爷爷来了?班诺问他:“我怎么走,自己游到陆地上吗?”
      白莱:“你都入魔了,总有办法活下来,而且船上有水生妖怪,那天没有全部抓完,剩下的只要不捣乱,我也懒得管了,你可以让他们带你走。”
      班诺还是不解:“为什么?不抓槐凉枝了吗?”
      白莱:“情况有点儿复杂,现在这里所有人类都有可能沦为槐凉枝的人质,以你的水平没办法做到一一分辨,一不小心就会连累普通人伤亡。”
      班诺:“所以呢?”
      白莱:“你现在是天道重点监管对象,如果一不小心伤了人类,只怕天雷等都等不及就要劈你。”
      班诺眼睛一亮:“爷爷,我想到对付槐凉枝的办法了。”
      白莱心里涌上一阵不详预感,但不想打击孩子的积极性,还是示意她继续:“你说。”
      班诺:“如果槐凉枝太厉害了,谁都打不过,那我就趁她不注意上去抱住她,然后随机拉一个普通人过去杀了,这样天雷劈我的时候,不就连槐凉枝一起劈死了吗?我俩都是魔,天雷肯定是加强顶配版,保证灰飞烟灭,骨头渣子都不剩。”
      白莱:“……”
      天雷是这么用的吗?
      他抬手就去拉班诺:“走走走,赶紧滚回系统,老子教不了你了,以后出门别说认识我。”
      “干什么啊,你别拽我,放开……”白莱手劲儿实在太大,钢筋似的,班诺都快扭成麻花了也挣脱不了:“不行就不行呗,你怎么又动手啊,你这是虐待儿童,我要去举报你……”
      白莱:“你去吧你快去,我帮你给天帝打个电话,你尽管告我,看看天雷是先劈你还是先劈我。”
      班诺看吓不住他,只好态度放软:“爷爷我错了,爷爷你先放开,有话好好说,我不打人类的主意了还不行吗?我自己对付槐凉枝,你别生气啊。”
      白莱心力交瘁,真想点根烟冷静冷静。
      可惜他不抽烟。
      沉吟一下后放开手,又问班诺:“所以你是不想走了?就算可能被槐凉枝杀死,被天雷制裁,也不走?”
      班诺:“大圣不会丢下普通人不管,自己逃命。”
      白莱:“大圣也不会想着随机杀一个普通人。”
      班诺道:“哎呀那是跟你开玩笑的,你怎么又当真了。”
      白莱:“留下可能会死,你不后悔吗?”
      班诺:“死了就来不及后悔了,像我这种情况死了一般就是魂飞魄散,我拿什么后悔啊?”
      白莱道:“很好,既然你有这个心理准备,那我派你主战槐凉枝,待会儿遇见她,只要我发指令,你立刻就上。”
      “那么草率?”班诺一愣:“我还是个小孩儿啊,这合适吗?”
      白莱道:“不让年轻人上,难道让我这老人家上吗,我也打不过她啊,而且你本来不就是系统派给我打槐凉枝的外援吗?”
      班诺:“医生姐姐只说让我帮忙,没说当主力啊,你这是压榨童工,我出去之后要去举报你。”
      “没关系的,”白莱道:“我没给你发过工资,不构成雇佣关系,你就不算童工。”
      “你……你这个人……”班诺垂死挣扎:“要不要再想想……”
      白莱十分独裁:“不想了,就这么定了。”
      五个人相连的耳机里,传来白学逸的声音:“班诺班诺,你去哪儿了?这儿满场找花童呢。”
      耳机里隐约还传来汤圆的声音:“班诺说她去厕所了……”
      先前只顾着向白莱汇报重要情况,班诺敷衍了汤圆一句就跑出来,到这时才想起自己还身兼花童重任,敖秉康和温国宁的终身幸福可都在她身上维系,忙按住耳机喊一声“来了来了”,扭头就跑,根本不管她家爷爷还没跟上,跑着跑着想起这里无人无监控,悄悄使个法术不会有人发现,顷刻间已没了影子。
      白莱却没动,静静看着班诺消失的方向,几秒钟后平淡开口,却不知在跟谁说话:“看够了吗?”
      扑面而至的海风里,隐隐传来一声轻笑,两道身影凭空出现在甲板上,是华绝代和敖秉健。
      白莱看着这两个人,毫不意外:“跟妖怪一起上的船吗?”
      “是,”华绝代承认过后,老老实实打招呼:“白老师好。”
      白莱点点头,看向她身边,明知故问:“这位是?”
      华绝代抬手做了个“嘘”的动作,声音低低的,确保白莱能听见,却不会被耳机收音:“我们在躲白学逸。”
      眼见白莱在耳机上点了一下,应该是屏蔽了他们的声音,敖秉健这才敢开口:“白老师好,我是……敖秉康的姐姐。”
      白莱其实不太在意敖秉健,就像不在意敖秉康一样,他的目标是杀槐凉枝,犯不上跟两个小朋友过不去,白学逸嚷嚷着要找敖秉健报仇,那也是为了他的小鱼哥,属于私人恩怨,跟任务没关系,眼下巨大的危机正在轮船上悄然发酵,白莱更没心思管敖秉健的闲事。
      退一步说,这船当然谁想上都能上,又不是他的生意,他管的着吗?
      “你好,”白莱略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问华绝代:“刚刚我和班诺的话,你们听到了吧?”
      华绝代指指白莱手里撕开的布偶:“没听见,但是看见了,大概知道你们遇见了什么事。”
      有专业人士在,那就好办了,白莱问她:“有解决办法吗?”
      华绝代:“鬼差能看出谁被附身,精准逼出鬼魂打散,但这里算上我只有三个鬼差,用处不大,几千人啊,一个一个找累都累死了,这种大规模的群体性鬼上身事件,冥界历史上都没见过,就算再怎么人手不足,要想彻底解决怎么也得有上百个鬼差一起出动吧?”
      白莱:“不是鬼差的看不见吗?”
      华绝代:“你应该能行,敖小鱼和你那小孙女就未必,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伥鬼正在蛰伏,当然不太好找,等到他们听见命令,占据活人身体的时候,瞎子都能看出不对了。”
      白莱:“怎么看?”
      华绝代:“伥鬼都没脑子,只能听单一指令,让他们杀人的时候他们杀人,但如果没有攻击目标,他们就无事可干,只能自己随便游荡。”
      她举了个更直观的例子:“就像电影里的丧尸,区别是丧尸能直接杀,伥鬼你得把他逼出来再杀,不能伤活人。”
      白莱:“有没有可能伪装成正常人?”
      华绝代:“刚死没多久的或许可以,上百年前的不可能了,那些鬼被当成养料太久,没剩多少,你不去碰他他没准儿自己都灰飞烟灭了,还伪装什么?”
      白莱点点头,根据华绝代几句信息,心中大致有了初步计划,又问:“船上有多少伥鬼?”
      华绝代愣了愣,想说我怎么会知道,这才发现白莱看的不是她,是敖秉健。对于槐凉枝的布置,问敖秉健要比华绝代有用。
      敖秉健显然也没料到话题会突然转移到她身上,顿了一下才说:“我跟我妈,没有联系过。”
      “我没问你们联没联系,”白莱又说:“我问的是,槐凉枝有多少伥鬼可用。”
      他耐着性子重复:“槐凉枝也许不会跟你说她要干什么,但她手里有多少牌,这不是一朝一夕能积累起来的,你在她身边那么久,一点儿都不知道吗?”
      敖秉健没立即回答,不自觉看了华绝代一眼,见她点点头,这才说道:“供奉她女儿的魂魄都姓敖,不姓敖的没资格当养料,但我妈……槐凉枝也会收集一些敖家人之外的魂魄供她驱使,加在一起,一两千总有。”
      白莱倒吸一口凉气。
      华绝代:“嚯。”
      一艘游轮上,三分之一是鬼,华绝代身为鬼差都觉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白莱很快平静下来,转向华绝代;“那你上报给冥王。”
      华绝代认真起来:“好的白老师,马上。”
      听耳机里的意思,那边订婚宴已经开始,白莱身为新郎直系家属,不好缺席太久,只能先回去。
      重进踏进宴会厅大门,激动的喊声震荡而来,浪头一样此起彼伏。白莱停在门口,一度怀疑自己走错门了,一脚从维也纳金色大厅跨入城乡结合部城镇企业家赞助的乡村晚会。
      天花板上水晶吊灯全部熄灭,换成舞台上旋转的灯光球,光线五彩缤纷地扫过一张张面孔,映出的都是兴奋,音响里放着舞曲,几个身穿礼服的姑娘跳着网红舞,整齐划一,活力四射。
      这订婚宴还真是主打一个雅俗共赏,阳春白雪够了,下里巴人也不能缺。
      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正听见司仪扯着嗓子吼:“我们伴娘团跳得好不好——”
      观众捧场:“好——”
      司仪:“伴娘们美不美——”
      观众:“美——”
      司仪:“各位亲朋好友看没看够——”
      观众:“不够——”
      司仪:“那伴郎团能不能认输——”
      观众:“不能——”
      司仪一转身:“那就有请伴郎团应战,为我们带来,扫腿舞——”
      白莱眼前一黑。
      是物理意义上的黑,满场灯光全灭,紧接着一道金色光束从舞台上空罩下,圈出的光晕里,三个修长身影已经摆好了Pose。
      音乐一起,光线迅速切换成红色,剪影里全是大长腿。
      他实在不相信以白学逸的性子,会为了温国宁的订婚宴而表演节目,想来应该是温习羽先同意,又劝动了敖小鱼,最后在两个人的胁迫下,白学逸不情不愿上台。
      结果上台后跳得比任何人都投入,毕竟一个人抽风是抽风,三个人凑在一起,那可能就是抽象。
      白莱:“……”
      他始终没办法适应年轻人的节奏,有点儿不忍直视,只好装作很忙,拿起桌上的饮料喝了几口。
      隔壁桌热心的大姐还在跟他搭话:“穿银灰色西装那小伙子是你儿子吧?看看跳得多好,长得也帅,那小脸儿啊跟个姑娘似的。”
      白莱:“不认识。”
      大姐一笑:“哎呦呦还不好意思呢,看你俩长得多像,看这大儿子多好啊,另外两个也是你家的?”
      白莱:“是吧。”
      大姐:“三个儿子啊,你可真有福气。”
      白莱真想问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脸上还是一阵谦虚:“还行。”
      大姐又问:“看你年纪也不大啊,结婚挺早的吧。”
      白莱:“确实。”
      大姐:“大儿子多大了?”
      白莱:“……”
      温习羽多大岁数来着?
      大姐还在喋喋不休,他实在应付不过来,怕再说下去露馅,只好抄起桌子上的喜烟:“我去抽根烟。”
      世界终于清净了。
      华绝代和敖秉健又不知去了哪里,这次甲板上只剩下白莱一人。
      他坐在椅子上吹了会儿海风,远离喧嚣,心中一片宁静。
      不知过去多久,猛然察觉哪里不对。
      宁静过头了。
      周围怎么这么安静?宴会厅的音乐什么时候停的?
      太安静了,不光宴会厅,像是所有娱乐设施都一并陷入死寂,乘客们不知去了哪里,游轮成了一座移动的孤岛,远离人类社会,漫无目的在大海上漂浮。一只巨手从天而降捏起游轮,扔进玻璃罐,天地间的声音都被挡在了罐子之外。
      安静,静得人发慌,白莱抬手敲了敲耳机,问道:“舞跳完了吗?你们怎么样了?”
      无人应答,片刻后,耳机里传来一片惊恐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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