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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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课的下课铃声像是尖锐的指甲划过铁片，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
林砚几乎是立刻松了口气，刚想弯腰按揉抽痛的胃，就被江亦拽了把胳膊。男生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点急：“别弯腰，校规23，课间十分钟禁止身体低于课桌高度。”
林砚动作一顿，余光瞥见斜后方的顾衍还是直挺挺地靠在椅背上，连二郎腿都没敢翘。而斜前方的沈砚舟正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指尖划过封面时，林砚发现那封面边缘有一道极深的折痕，像是被反复折叠过。
讲台上的女老师没走，只是站在原地转动戒尺，戒尺划过讲台的声音变成了“沙沙”的摩擦声。那些原本机械的朗读的学生像是被提了下线的木偶，齐刷刷地掏出一模一样的面包和牛奶，咀嚼的动作整齐得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每天都吃这个？”林砚盯着前排学生手里包装统一的面包，包装上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白得像纸。
“嗯，”江亦咬着自己的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食堂只有这个，不吃会被记违规哦。”他又拿出另一个三明治往林砚面前递了递，“我妈给我做的，挺好吃的，没毒，你要不要尝尝？”说完就掰下一块吃了下去，又摇了摇，像是在证实自己的话。
林砚刚想拒绝，胃里的绞痛突然加剧，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瞥见顾衍正用余光扫过来，眼神里没什么温度，却在看到他发白的脸色时，指尖在桌角的“衍”字上无意识地敲了两下。
“吃点吧，”沈砚舟的声音突然从前方传来，很轻，却清晰地落在林砚耳里，“空腹更容易触发疼痛预警。”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林砚抬头时，正撞见沈砚舟转过来的侧脸，晨光在他睫毛上投下浅影，瞳孔的颜色很淡，像蒙着层薄雾。
江亦趁机把三明治塞进林砚手里：“沈神都开口了，你就吃点嘛。”
林砚只犹豫了一下就咬了一小口，三明治的咸香意外地压下了些反胃感。他刚想道谢，就见顾衍突然起身，动作幅度却控制得极小，像是在避开什么看不见的线。
“去哪？”江亦问。
“厕所。”顾衍丢下两个字，路过林砚座位时，口袋里掉出个东西，骨碌碌滚到林砚脚边。
是枚硬币，边缘刻着个模糊的“7”
林砚下意识地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硬币，就被江亦按住手背。男生的手心滚烫，眼神却透着惊慌：“别捡！校规9，地上的东西不能碰，尤其是金属物——”
话音未落，讲台方向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那个一直机械咀嚼的男生不知何时掉了块面包在地上，他弯腰去捡的瞬间，女老师手里的戒尺突然破空而来，精准地砸在他手背上。
男生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他却像没知觉似的，依旧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直到女老师用戒尺挑起那块面包，丢进垃圾桶，才直起身，继续面无表情地吃剩下的半块，面包吃完后，他的身体突然像是气球般迅速膨胀随着‘砰’的一声炸成一片血雾，而周围的人却连姿势都没变过，像是没有注意到，也或许是见怪不怪 。
林砚的心脏猛地缩紧，这种诡异的现象让他感到头皮发麻，攥着硬币的手指都沁出冷汗。他抬头时，正对上顾衍在门口投来的目光，对方冲他极快地眨了下左眼，随即消失在走廊尽头。
“他是故意的，”沈砚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已经转了回去，林砚只能看见他握着笔的手，“硬币上的数字是安全时间。”
江亦凑过来，小声嘀咕：“顾衍就是这样，好心想帮人，偏要装成刺猬……”他忽然指着林砚手里的笔记本，“你怎么不记校规啊？我都记了满满三页了。”
林砚翻开自己的空白笔记本，刚想说话，就见沈砚舟放在桌沿的笔记本被风吹开一页。那页纸上用不同颜色的笔写满了规则，末尾用红笔圈着一行字：
【警惕穿灰色西装的人，他们的眼睛看不见，却能听见“异常”】
此时女老师恰好转过身，林砚清楚地看见她的瞳孔是浑浊的白色。
上课铃声突兀地响起，这次是甜腻的童谣。女老师走上前，把戒尺放在讲台上，推过来一个玻璃罐，里面装满了写着字的纸条。
“第一节课，抽身份卡。”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抽到‘猎人’的同学，有权指定一名‘猎物’，被指定者需在本节课内完成猎人的要求，否则......”
她顿了顿，举起戒尺，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违规处理。”
江亦提醒到：“小心，不要碰到她的尺子。”
林砚的指尖冰凉，他看着玻璃罐里晃动的纸条，突然想起顾衍掉的那枚硬币上的“7”。
还有七分钟上课。
而江亦正紧张地攥着衣角，顾衍还没回来，沈砚舟的笔记本已经合上，只有那支笔依旧在指尖转着，划出平稳的弧线。
玻璃罐被传到了第一排，林砚盯着那个像定格动画一般一帧一帧移动的罐子，胃里的疼痛再次翻涌上来，这次却带着某种更强烈的预感——
第一个被抽中的，会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