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以念》只只夙洄

97、第 97 章

　　雪夜。

　　森林的尽头传来一声嘹亮凌厉的嗥叫。

　　木匠惊醒过来。

　　“什么东西？”

　　“不知道。”男人回答。

　　“这声音，是山林那边来的。”正妻道。

　　男人没说话。

　　“这声音，怪渗人的。”女人的声音发抖。“该不会是雪儿的魂魄……”

　　“胡说。世上死掉的人数不清，若是你也来叫唤，我也来叫唤，人间哪还会有安生的时候？睡觉！”男人翻身背对着她，怒道。

　　女人盖上被子，过了一会儿长叹道：“唉，那女人，也怪可怜的。”

　　“我们给她吃给她穿，是她自己命不好，怪得谁？快睡！”

　　又一阵嗥声传来，那啸声极具穿透力，明明知道离得很远，却又仿拂就是在耳边。

　　啸声在山谷里呜呜回响，啸声的主人仿佛是在向着森林外的村庄移动。

　　女人忍不住扑到木匠的身后抱他的身体，却发现木匠的身子也在瑟瑟战抖着。

　　一条人字形的波纹在湖面上展开来。巨兽像一艘洁白的帆船般袅袅渡过湖水。

　　它游得优雅而平稳，以至于没有半点水声，而背上女孩的身体，也没有沾湿半分。

　　巨兽上了岸，身上的水很快化为雾气。

　　一路走，一路仰头清啸。

　　啸声一浪浪传来，带着不可质辩的威严和肃穆，穿过连绵的山谷，越过一排排寂静的村庄，远处有雪从山上塌下来，落到水中。

　　这声音幽森而凌厉，很快，每个在床上战战兢兢地地聆听这啸声的，都听明白了这声音代表的含义。

　　它明明白白地告诉黑暗中的每一个生灵，它是天地间的主宰，万物的主人，生死的判定者。黑夜中所有的生灵，都在它的啸声里低伏着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