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超星新纪元》青子子衿

13、残月之影

　　轮椅的金属轴承在混凝土地面碾出刺耳的声响。自称“残月”的男人——如果那还能称之为人的话——缓缓靠近。他的上半身保留着人类的形态，但腰部以下已经完全机械化，脊椎连接着数条闪着冷光的神经导管，像蜘蛛的节肢般支撑着他移动。

　　投影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每一个镜头里都是苏醒的克隆体：夏秋们，□□们，甚至还有更多陌生的面孔，全都浸泡在培养舱的荧光液体中，胸口嵌着跳动的金色晶体。

　　“蜂群意识只是表层程序。”残月的声音带着机械合成特有的冰冷韵律，“真正的‘方舟’，是基因重构。”

　　夏秋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他的金色纹路在皮下微微闪烁，仿佛在回应某种无形的信号。□□的状态更糟，Alpha的瞳孔已经涣散，左眼的灰绿色被荧光蓝侵蚀了大半，仅剩的右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

　　LY-13——那个自称李钰克隆体的女孩——走到残月身旁，银环投射出一段全息数据：【基因同步率：89%】。

　　“你的身体正在适应病毒。”残月注视着夏秋，“再过十二小时，转化就会完成。”

　　“什么转化？”夏秋的声音嘶哑。

　　残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出一段影像。画面里是国会地下的核心实验室，数百个培养舱排列成巨大的环形结构，中央悬浮着一颗跳动的金色核心——比夏秋在母巢见到的还要庞大数倍。

　　“人类基因库。”残月的手指划过投影，“国会花了十年时间收集所有未被污染的基因序列，包括你的母亲——白博士的原始样本。”

　　画面切换，显示出一组基因图谱。夏秋的DNA序列被高亮标记，旁边配对着另一组数据——GV-227。

　　□□的基因。

　　“蜂群意识只是个幌子。”残月继续道，“他们真正想要的，是创造出能够承载‘新人类’基因的完美容器。”

　　夏秋的血液瞬间冰凉。

　　“所以……那些克隆体……”

　　“不是武器。”残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是胚胎。”

　　投影突然闪烁，跳出一张夏秋从未见过的设计图——一座漂浮在近地轨道的巨型空间站，内部构造如同蜂巢，每个舱室都连接着培养系统。

　　“‘方舟’的最终阶段。”残月说，“将筛选后的基因样本送入太空，等待地球生态重置。”

　　夏秋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那剩下的人呢？”

　　残月的机械眼闪烁了一下。

　　“剩下的，只是燃料。”

　　□□突然暴起！

　　他的身体明明已经濒临崩溃，却在这一刻爆发出恐怖的力量，合金镣铐被硬生生扯断，右拳直袭残月的面门！

　　LY-13的银环射出激光，但□□的速度更快——他的拳头在距离残月鼻尖一厘米处骤然停住，皮肤下的金色丝线如活物般蠕动，与残月胸口的某种装置产生共鸣。

　　“GV-227的基因锁。”残月丝毫不慌，“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

　　□□的肌肉剧烈痉挛，荧光蓝的病毒纹路在他皮肤上疯狂蔓延。他单膝跪地，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咆哮：“你……也是……国会……的……走狗……”

　　残月摇头。

　　“我是叛逃者。”他拉开衣领，露出脖颈后的烙印——不是GV系列，而是【SQ-0】。

　　夏秋的呼吸一滞。

　　那是……他的基因编码。

　　“我是第一个成功的克隆体。”残月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也是唯一一个拒绝‘方舟’的残次品。”

　　投影画面再次变化，显示出白塔地下的另一处设施——一个被重重封锁的舱室内，静静沉睡着一名女子。

　　白博士。

　　真正的白博士。

　　“她没死。”残月轻声说，“只是选择了长眠，等待真正的‘钥匙’苏醒。”

　　他的机械义眼转向夏秋。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最后的人类基因。”

　　“而你，是唯一能打开‘方舟’核心的人。”

　　夏秋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金色纹路已经蔓延至指尖，像某种活物般微微搏动。

　　“如果我拒绝呢？”

　　残月沉默了一秒。

　　“那么，蜂群意识将会吞噬所有幸存者。”

　　“包括他。”

　　他看向□□。

　　Alpha的瞳孔已经彻底变成荧光蓝，病毒纹路爬满了半边脸，仅剩的人类意识在痛苦中挣扎。

　　夏秋的喉咙发紧。

　　“你要我做什么？”

　　残月的手指在轮椅扶手上轻敲，投影画面切换至“方舟”空间站的实时监控——

　　核心舱内，一颗巨大的金色晶体正在脉动。

　　而晶体内部，沉睡着数以万计的克隆胚胎。

　　“进入‘方舟’。”

　　“然后——”

　　“烧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