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超星新纪元》青子子衿

12、余烬新生

　　黑暗持续了很久。

　　久到夏秋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一股滚烫的液体灌入喉咙，带着铁锈味和野火信息素的灼烧感，强行将他从虚无中拽了回来。

　　“咳……！”

　　夏秋猛地弓起身子，咳出大半口血。他的视野里一片模糊，只能隐约辨认出自己躺在一辆颠簸行驶的卡车后厢里。车顶的帆布破了个洞，人造月亮的冷光从洞口漏进来，照在旁边人的脸上——

　　□□。

　　Alpha的状态比死人好不了多少。他的左臂用钢筋和绷带粗暴固定着，右眼已经完全变成浑浊的灰白色，只有左眼还残留着些许灰绿。更可怕的是他胸口——皮肤下蠕动的金色丝线正在和荧光蓝的病毒厮杀，每呼吸一次就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你……给我……喂血？”夏秋的声带像是被砂纸磨过。

　　□□没回答，只是用还能动的右手掰开夏秋的下巴，又往他嘴里倒了小半试管金色液体——夏秋这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血，而是从自己腺体里提取的抗体浓缩液。

　　卡车突然急刹。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空气里飘着焦糊的肉味和电子元件烧毁的刺鼻气息。帆布被掀开一角，李钰的银环在黑暗中闪着微光——或者说，是戴着李钰耳环的人。

　　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左耳三枚银环叮当作响，其中一枚刻着和李钰一模一样的蛇纹。

　　“银环第七哨站到了。”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教授’要见你们。”

　　夏秋想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右手腕被合金镣铐锁在车厢栏杆上。小女孩注意到他的目光，轻轻摇头：“别挣扎，那里面掺了病毒结晶。”

　　□□突然暴起，完好的右手掐住女孩咽喉：“李钰……在哪？”

　　“死了。”女孩平静地仰着头，“我是她的克隆体，编号LY-13。现在请你们保持安静，国会残党正在三公里外搜索幸存者。”

　　她掀开帆布。夏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正驶过一片焦土。扭曲的金属框架像巨兽骸骨般矗立在地平线上，远处国会大厦已经坍塌成废墟，但最令人窒息的，是天空中那个正在坠落的人造月亮“方舟”。它拖着长长的火焰尾迹，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砸向西北方的白塔遗址。

　　“蜂群网络崩溃了。”LY-13说，“但‘教授’认为这只是开始。”

　　卡车驶入地下隧道。昏暗的灯光里，夏秋看到墙壁上密密麻麻刻着同一句话：【当野火点燃茉莉，新人类将诞生于旧世界的灰烬中】

　　□□的手突然覆上夏秋的后颈。临时标记早已失效，但Alpha的指尖精准找到了腺体深处那块硬物——白博士埋下的黑色晶体。

　　“核心……”他的呼吸喷在夏秋耳畔，“还在……跳动……”

　　夏秋这才惊觉，自己皮肤下的金色纹路并没有消失，只是变成了近乎透明的浅金色，随着脉搏微微闪烁。更可怕的是，他能感觉到——

　　某个庞大的意识，正在废墟深处缓缓苏醒。

　　不是蜂群。

　　是比蜂群更古老、更饥饿的东西。

　　LY-13的银环突然发出刺目红光。隧道尽头，一个坐在轮椅上的身影缓缓转身，全息投影在他周围展开数十个监控画面——每个画面里，都有夏秋和□□的克隆体从培养舱中睁开眼睛。

　　“欢迎来到新纪元。”那人说，“我是最后一个白博士。”

　　她掀开膝盖上的毯子，露出机械构造的下半身。

　　“当然，你们可以叫我——”

　　“——‘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