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超星新纪元》青子子衿

14、 焚舟者

　　“方舟”的轨道坠落轨迹在投影屏上划出一道猩红的弧线。

　　夏秋盯着那颗燃烧的人造月亮，皮肤下的金色纹路随着它的逼近而愈发灼热。残月的机械义眼倒映着数据流，神经导管像活物般蠕动，将一组坐标传输到LY-13的银环上。

　　“还剩四小时。”女孩的声音冷静得不似孩童，“‘方舟’会坠毁在白塔遗址，冲击波将激活休眠的核心。”

　　□□被束缚在医疗舱内，荧光蓝的病毒纹路已经覆盖了他大半躯体。唯一还保持人类肤色的右手死死攥着一块扭曲的金属片，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夏秋知道，那是Alpha在对抗蜂群意识的最后挣扎。

　　“他撑不到那时候。”残月调出□□的生理监测，【神经同步率：93%】的数字刺目地闪烁着，“一旦达到100%，GV-227将成为蜂群意识的物理载体。”

　　夏秋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后颈。腺体深处的黑色晶体正在发烫，与皮肤下的金丝形成某种微妙的平衡。他看向投影中的“方舟”——那颗人造卫星此刻拖着长长的等离子尾焰，像一柄坠落的火剑指向大地。

　　“怎么上去？”

　　残月的机械关节发出轻微的液压声。他掀开轮椅侧面的面板，取出一支封装在透明容器里的注射器。液体是诡异的暗金色，表面浮动着细小的黑色颗粒。

　　“白博士留下的最后礼物。”他将容器递给夏秋，“逆病毒载体，能暂时抑制你的基因转化。”

　　夏秋接过注射器，液体在玻璃管中微微发光，像是熔化的金属。

　　“暂时？”

　　“十二小时。”残月的义眼闪烁，“足够你穿过‘方舟’的大气层过滤器，抵达核心。”

　　医疗舱突然传来刺耳的警报。□□的身体剧烈痉挛，束缚带被挣得咯咯作响。监测屏幕上的数字疯狂跳动：【神经同步率：96%】

　　LY-13迅速调出一组全息地图：“国会残党在西北方建立了临时发射场，有艘改装过的穿梭机还能用。”

　　夏秋没有犹豫，将注射器扎进颈动脉。

　　液体注入的瞬间，他的视野被金色占据。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

　　——母亲将黑色晶体植入婴儿的后颈；

　　——国会实验室里排列的克隆培养舱；

　　——某个雨夜，白博士对着监控镜头说：“当钥匙插入锁孔，方舟会成为我们的坟墓。”

　　疼痛退去后，夏秋发现自己的皮肤恢复了正常，但腺体处的灼热感更加明显。残月递给他一枚棱形芯片，表面刻着细密的纹路。

　　“核心的访问密钥。”他的机械手指点了点夏秋的胸口，“当你的心跳停止时，它会释放脉冲信号，摧毁所有基因样本。”

　　夏秋握紧芯片。远处传来隐约的爆炸声，隧道的照明灯忽明忽暗。

　　“你们呢？”

　　残月看向医疗舱。□□的挣扎已经减弱，荧光蓝的纹路正缓慢而坚定地向心脏蔓延。

　　“我会尝试分离GV-227的神经链接。”他的声音罕见地出现波动，“成功率……不足7%。”

　　LY-13的银环突然亮起红光。她调出监控画面——国会残党的装甲车队正在逼近，领头的那辆车上，站着个穿白大褂的高挑身影。

　　夏秋的血液瞬间冻结。

　　那是“白博士”。

　　或者说，蜂群意识控制的AI载体。

　　她的头颅旋转了180度，对着监控摄像头露出微笑。

　　“找到你们了。”

　　残月的神经导管全部绷直。他猛地按下轮椅扶手上的紧急按钮，隧道深处传来引擎启动的轰鸣。

　　“走！”

　　LY-13拽着夏秋冲向隧道尽头。身后，医疗舱的钢化玻璃轰然炸裂，□□的嘶吼混着机械运转的噪音回荡在黑暗中。

　　最后一瞥中，夏秋看到残月的轮椅展开成某种战斗形态，六条机械臂从背部伸出，迎向隧道的入口。

　　而□□——

　　荧光蓝的病毒纹路已经爬满全身，唯有右手的金属片仍死死攥着，在黑暗中反射出微弱的光。

　　***

　　穿梭机的舱门关闭前，LY-13塞给夏秋一个小型全息投影器。

　　“如果找到核心……”她的银环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播放这个。”

　　引擎喷出的等离子流照亮了整个地下隧道。夏秋透过舷窗看到，残月的机械臂正与潮水般涌来的机械犬厮杀，而更远处——

　　□□站在爆炸的火光中，荧光蓝的瞳孔直视着升空的穿梭机。

　　他的嘴唇动了动。

　　没有声音，但夏秋读懂了那个词：

　　“烧了它。”

　　穿梭机冲破云层的瞬间，“方舟”的烈焰填满了整个视野。那颗人造卫星此刻近得可怕，夏秋甚至能看清表面崩裂的装甲板下——

　　密密麻麻的培养舱。

　　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克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