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超星新纪元》青子子衿

11、蜂群之骸

　　荧光蓝的瞳孔在黑暗中像两盏幽冷的灯。

　　“□□”的躯体悬浮在崩塌的洞口，机械关节无声转动，金色晶体在胸口脉动，与夏秋手中的黑色注射器产生诡异的共鸣。

　　72号白博士的血在夏秋指缝间渐渐冷却。

　　“目标确认。”克隆体的声音是数百个声线的叠加，“SQ-001，人类基因库最终载体。”

　　夏秋后退半步，后背抵上中央计算机的金属外壳。芯片在他的腺体内灼烧，释放出最后一段记忆——

　　幼年的自己站在实验室里，母亲将一枚黑色晶体埋入他的后颈。

　　“这是保险栓。”她的手指在颤抖，“如果有一天蜂群苏醒……你要成为杀死它的病毒。”

　　而现在，这个“保险栓”就在注射器里。

　　“□□”降落在地面，每走一步，地板的金属板就熔化成蓝荧荧的液态。他的目光落在黑色注射器上，数百个声音同时响起：“错误。该物质会破坏蜂群神经网络。”

　　夏秋的指尖扣上注射器的活塞。

　　“你不是□□。”

　　克隆体歪了歪头，荧光蓝的瞳孔微微收缩。

　　“GV-227原体已销毁。”机械音冰冷地回答，“我们是进化后的蜂群。”

　　夏秋突然笑了。

　　他太熟悉□□的小动作——那个微微偏头的角度，右肩习惯性前倾的站姿，甚至呼吸时肋骨的起伏频率。

　　蜂群复制了□□，却复制不了灵魂。

　　“你说谎。”夏秋猛地将注射器扎向自己的颈动脉！

　　克隆体瞬间暴起！它的速度快得拉出残影，机械手指钳住夏秋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骨骼。黑色药液在推挤中溅出几滴，落在地面立刻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孔洞。

　　“终止威胁程序。”克隆体的声音不再平稳，“强制回收SQ-001。”

　　它的另一只手刺向夏秋的后颈，指尖弹出细如发丝的金属导管，直取腺体中的芯片——

　　一根钢筋从背后贯穿了它的胸口！

　　克隆体僵住了。荧光蓝的血液顺着钢筋滴落，它缓缓转头，看向袭击者——

　　另一个□□站在废墟中。

　　这个Alpha浑身是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灰绿瞳孔里的金丝已经黯淡，但确确实实是……人类的眼神。

　　“离他……远点……”真□□的声音嘶哑得像砂纸摩擦。

　　克隆体的面部肌肉抽搐起来，像是两个意识在争夺控制权。夏秋抓住这瞬间的松动，猛地将剩余药液全部注入克隆体的金色晶体！

　　黑色病毒如活物般顺着晶体脉络疯狂蔓延！克隆体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啸，荧光蓝的血液瞬间变成污浊的灰黑色。它的机械关节一个接一个爆裂，最终跪倒在地，胸口晶体“咔嚓”一声碎裂。

　　“核心……坐标……”它突然抓住夏秋的脚踝，声音变回了□□原本的声线，“白塔……地下……三百米……”

　　这是真正的□□，通过蜂群网络传来的最后讯息。

　　克隆体彻底瘫软。远处，国会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倒计时仍在继续：【00:15:23】

　　夏秋看向重伤的□□。Alpha的瞳孔已经无法聚焦，但右手仍死死攥着半截钢筋。

　　“你怎么……找到我的？”夏秋的声音发抖。

　　□□咳出一口带着金丝的血。

　　“茉莉……香……”他的手指无力地划过夏秋后颈的腺体，“一直……跟着……”

　　夏秋的视野突然模糊。他这才注意到□□背后拖曳的血迹——从国会方向一路延伸过来，至少有几公里。这个疯子拖着几乎报废的身体，仅凭信息素追踪找到了他。

　　倒计时跳到【00:10:00】。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震动，计算机屏幕疯狂闪烁：【蜂群意识启动最终防御协议】

　　“必须……去核心……”□□试图站起来，却直接跪倒在地。他的脊椎处，GV-227的烙印正在渗出荧光蓝的液体——蜂群病毒已经开始侵蚀他的神经系统。

　　夏秋捡起摔裂的注射器。还剩最后一点黑色药液，刚好够一个人的剂量。

　　他看向□□，又看向自己手臂上蔓延的金色纹路。

　　芯片在腺体深处发出最后一条信息：【载体与病毒融合度97%——不可逆转】

　　他已经没救了。

　　但□□还有。

　　夏秋突然将注射器扎进□□后颈的烙印！

　　“活下去。”他轻声说，“然后烧了这一切。”

　　药液推入的瞬间，□□的身体剧烈痉挛。烙印处的荧光蓝被黑色病毒吞噬，灰绿瞳孔中的金丝重新亮起——但夏秋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黑色病毒会清除蜂群程序，但也会杀死宿主的神经系统。

　　倒计时【00:05:00】

　　穹顶开始崩塌。夏秋拖着□□躲到计算机后方，金色纹路已经覆盖了他大半张脸。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某种庞大的存在吞噬——蜂群意识发现了他这个“病毒载体”，正试图在他彻底变异前同化他。

　　□□的手突然握住他的手腕。Alpha的瞳孔短暂清明了一瞬。

　　“听……”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歌声……”

　　夏秋这才注意到，中央计算机正在发出某种规律的嗡鸣，像是……摇篮曲的旋律？

　　72号白博士临死前没说完的话突然闪回——

　　“蜂群意识的弱点……是……”

　　是音乐。

　　是信息素编码中最原始的旋律。

　　夏秋的喉咙不受控制地震动起来。某种超出人类听觉范围的声波从他体内释放，与计算机的嗡鸣共振。金色纹路如潮水般退去，全部汇聚到他的腺体处——

　　然后炸开。

　　无形的波纹扫过整个空间。所有休眠舱同时开启，里面的白博士克隆体一个接一个睁开眼睛，加入这场诡异的合唱。

　　倒计时停止了。

　　蜂群网络的连接被强制切断。

　　夏秋的最后意识，是□□染血的手臂环住他下坠的身体，以及远处国会大厦方向升起的巨大火球——

　　“方舟”正在坠落。

　　黑暗吞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