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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我们逃吧 ...

  •   自那晚在包厢撞见陆淮后,我在鎏金的日子越发小心。沈砚似乎对我多了几分留意,偶尔会在吧台撞见他,他总爱用那双含笑的眼睛打量我,像在看一件有趣的藏品。

      “林默是吧?”这天他倚在吧台边,指尖敲着杯沿,“听说你很需要钱?”

      我正在擦杯子的手一顿,没抬头:“先生有什么吩咐?”

      “帮我个忙。”他推过来一张名片,“明晚陪我去个酒会,假扮我助理,酬劳是你半个月的工资。”

      小九在脑海里嘀咕:“这不会是鸿门宴吧?”

      我盯着名片上烫金的名字,心跳有些乱。沈砚的势力显然不一般,若是能搭上这条线,或许能多几分对抗陆淮的底气。“为什么是我?”

      他轻笑一声,指尖划过我手腕上尚未消退的红痕——那是陆淮留下的印子。“因为你惹上的人,恰好我也不喜欢。”

      这话像块石头投进水里,激起圈圈涟漪。我捏紧名片:“我去。”

      第二天傍晚,沈砚派来的车停在巷口。黑色西装熨帖地裹着身体,镜子里的人陌生得让我恍惚。沈砚坐在车里等我,看见我时挑了挑眉:“倒有几分样子。”

      酒会设在临江的酒店顶楼,水晶灯悬在头顶,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沈砚低声在我耳边交代:“跟着我就好,少说话,别乱看。”

      我点头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扫过人群——陆淮居然也在。他穿着黑色西装,正和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交谈,侧脸在灯光下冷硬如雕塑。

      心脏猛地一缩,我下意识往沈砚身后躲。沈砚似笑非笑地瞥了我一眼,伸手揽住我的肩,动作自然得像在介绍熟人:“介绍一下,我的助理,林默。”

      陆淮的目光瞬间射过来,像淬了冰的刀子。他端着酒杯走过来,无视沈辞,径直看向我:“江禾知道你在这?”

      “陆总。”沈砚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隔开我们,“当着我的面挖人,不太好吧?”

      陆淮扯了扯嘴角,笑意却没到眼底:“沈总说笑了,我只是认识这位‘助理’而已。”他的指尖几乎要碰到我的手臂,“跟我走,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总请自重。”我后退半步,声音发紧,“我现在是沈总的人。”

      这话一出,陆淮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沈砚低笑出声,拍了拍我的背:“看来我的助理很称职。”

      那场对峙最终以陆淮愤然离去收尾。酒会结束后,车窗外的江水泛着粼粼波光。沈砚突然开口:“你和陆淮的事,我大概知道些。”

      我转头看他,他望着窗外,声音很轻:“三年前他那场赌约,背后不止他一个人。”

      我的呼吸一滞:“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江禾护不住你,陆淮也不会放过你。”他转过头,眼神锐利如鹰,“想彻底摆脱这一切,就得站到他们够不着的地方。”

      车在巷口停下,沈砚递给我一个信封:“这是酬劳。另外,”他顿了顿,“陆淮最近在查江禾的表哥,你最好提醒他小心。”

      我攥着信封站在路边,晚风掀起衣角。手机震动,是江禾发来的消息:【我这边差不多了,后天下午三点,老地方见。】

      老地方是三年前我们常去的图书馆后门。我盯着屏幕,突然想起沈辞的话,指尖发颤地回:【小心你表哥,陆淮在查他。】

      发送成功的瞬间,手机突然弹出一条陌生短信,只有一张照片——江禾被绑在椅子上,额角淌着血,背景是他实验室的休息室。

      发件人是陆淮。

      心脏像被一只手狠狠攥住,疼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小九尖叫起来:“宿主!江禾被抓了!”

      我跌跌撞撞跑回出租屋,翻出藏在床板下的折叠刀。窗外的风铃不知何时停了,巷子里的喧嚣仿佛也消失了,世界只剩下我急促的心跳。

      手机又震了震,陆淮的短信进来:【想让他活着,就一个人来实验室。别耍花样,沈辞救不了你。】

      我看着照片里江禾苍白的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沈辞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可此刻,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够不着的地方。

      “小九,”我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却异常坚定,“帮我看看,实验室的监控死角在哪。”

      脑海里的声音带着哭腔,却还是迅速回应:“宿主……你要小心。”

      我抓起外套冲出房门,夜色像一张巨大的网,正缓缓收紧。但这一次,我不是要逃。实验室的安保比想象中严密,铁栅栏门紧闭着,路灯的光晕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我绕到侧面的围墙,小九在脑海里实时报点:“左边第三个监控有十秒盲区,快点!”

      心脏狂跳着翻过高耸的围墙,落地时踉跄了几步,手心被碎石擦破。实验室大楼黑沉沉的,只有三楼的休息室亮着灯——那是江禾被绑的地方。

      “电梯有监控,走消防通道。”小九的声音带着哭腔,“二楼楼梯口有个巡逻保安,五分钟后才会过来。”

      我攥紧折叠刀,贴着墙壁往上爬。消防通道里弥漫着铁锈味,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快到三楼时,隐约听到休息室里传来陆淮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说不说?他到底藏在哪?”

      “不知道……”是江禾的声音,带着隐忍的痛,“你就算杀了我,也别想找到他。”

      “呵,嘴硬。”

      我摸到休息室的门,门缝里透出灯光。小九突然喊:“宿主小心!门后有两个人!”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踹开门,同时将手里的折叠刀朝离门最近的保镖甩过去。刀刃擦过他的胳膊,带起一串血珠,趁着他们愣神的瞬间,我扑到江禾身边,用藏在袖口的备用刀片割绳子。

      “你怎么来了?!”江禾又惊又急,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快走!别管我!”

      陆淮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鼓了鼓掌:“真是感人。我还以为你会躲在沈砚身后,永远不敢出来呢。”

      两个保镖已经反应过来,一左一右朝我扑来。我拽着江禾往窗边退,后腰却被狠狠踹了一脚,踉跄着撞在墙上,疼得眼前发黑。

      “抓住他。”陆淮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就在保镖的手快要碰到我的时候,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沈辞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手里都握着枪。“陆总这待客之道,未免太不体面了。”

      陆淮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沈辞,你非要跟我作对?”

      “不是作对。”沈砚走到我身边,弯腰扶起我,动作自然得像在扶老朋友,“只是我的人,还轮不到别人动。”他朝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把江先生送出去,找医生处理伤口。”

      “你不能带他走!”陆淮猛地站起来,眼底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

      沈砚轻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录音笔:“三年前的赌约,还有你买通学生会主席做的那些事,陆总要不要听听?”

      陆淮的瞳孔骤然收缩,像被踩住尾巴的兽。

      沈砚没再看他,低头对我道:“走吧,这里交给我。”

      被江禾拽着往外跑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陆淮僵在原地,沈砚站在他对面,两人的身影在灯光下对峙,像一场无声的博弈。

      实验室外的风带着凉意,江禾紧紧攥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他的声音发哑,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

      “说什么傻话。”我反手握住他,“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走吗?”

      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沈砚的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他朝我们摆了摆手,眼神里藏着深意。

      江禾扶着我上了救护车,消毒水的味道漫进来。他突然低头,在我耳边轻声说:“其实三年前,我准备好要告诉你赌约的事,可那天你说……你好像有点喜欢陆淮了。”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转头看他。救护车的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在掩饰什么。

      “现在不喜欢了。”我轻声说。

      他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像被点燃的星火。

      小九在脑海里吸了吸鼻子:“呜呜呜终于不虐了……”

      我没理会它,只是看着车窗外掠过的霓虹。沈砚那句“站到他们够不着的地方”突然在耳边响起,或许,我们真的该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了。

      至于陆淮和三年前的秘密,总有一天,要亲手揭开。但现在,我只想握着身边这只温热的手,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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