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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小玫瑰 ...

  •   锦上花走前给蒋义下了点迷药,刚出蒋义的卧房,就听见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你……你就是锦上花?”

      怯而软,像是天生胆小却又鼓足勇气,龇牙保护自己的小猫崽儿。

      锦上花被自己这个比喻逗笑了,转头看来人,是刚才那正妻。

      他转身面对那人,眉梢微挑,上翘的眼尾来时他抹了一点点胭脂,有些红显得有几分媚。

      现下天黑了,他们头顶只有一盏灯笼,灯笼纸是黄色的,照下来的光也是黄色的,鹅黄的光忽明忽暗地照在锦上花的脸上,显得有些危险的漂亮。

      锦上花看向那正妻开口问道:“奴正是锦上花。”

      那正妻像是见着了什么很恐怖的东西,看着他惊惶着叫到:“你……你不是人,是……缎……缎妖?”

      哦?被认出来了。

      锦上花勾了勾唇,看着眼前怕得发抖的人笑了,眼尾微微一垂,颧骨上的那颗小痣似乎亮了亮,他说:“你不也是妖吗……嗯,还是最弱的玫瑰花妖。”

      万年前,盘古用斧头劈开天地,之后支撑天地直至力竭而亡,身体各个部分化为山川、日月、江河、草木等万物。

      整个天下迎来灵气最充沛的时期,精兽虫怪,无一不活泼灵动。

      最初的天下里,只有神族,妖族和魔族三个种族

      最初的神族,是由盘古精气所化,创世神的气息无可比拟,于是神族成了继盘古后天地最强的一族,同时掌管着这世间秩序。

      妖族则是动物植物修炼成精,弱于神且精怪所求只有快乐自由,有自知之明,不想要天地主管的权利,更不会主动去为害一方。于是二者相安无事。

      可以说,神族和妖族最初就是和谐的。

      而魔族则是由盘古的最后一口浊气无意所化,天生煞体,所到之处花草枯萎,虫蛇死亡。与神族天生对立。

      但神魔相抗,妖族中立,日子也算相安无事。

      直到九千年前,女娲用黄河之土造出了人族,女娲造人时混入盘古精血赋予了人族以灵性,但也不可避免的带了混沌浊气,给人族植入了欲望。

      一部分人因短寿而生贪念,因弱小生歹念,因优越而生懒惰。偏生聪明,于是将目光放在了较之神魔弱且好掌控的妖。

      精怪天生天养,活泼而浪漫,心思单纯得厉害,不相信世间有何不好。却因人的贪念而受无妄之灾。

      花妖漂亮可供亵玩。

      雀妖敏捷可供观赏。

      兽妖力大可供骑乘。

      ……

      神魔虽强但高高在上,都不屑于管妖与人这类蝼蚁的事情,况且妖有灵力人没有。甚至会卖女娲一个面子,偶尔偏袒人族。

      于是妖族求告无门只能自救,先后三次开战,与人类化界而居。

      但因为妖族聚居的地方苦寒而无趣,一些妖会贪恋人类生活的妖会偷偷潜入人类世界玩乐。

      他们或是有一技之长或是貌美如花。都会收到人们的追捧。

      人类一直都有捕妖令,于是妖会好好藏好。藏不好的被发现的,不光被人界处死,妖界也会唾弃,永世不入祖籍,不可轮回。

      而众妖中,草木修成的妖最弱,除了寿命长些,漂亮些几乎一无是处。

      而眼前这小玫瑰,能看出从前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如今却只是一抹枯萎的残红了。

      锦上花斜睨了他一眼:“你选的人类对你还真差。”

      玫瑰没说话,一张欺霜赛雪的脸低着,像是很不开心,但是下一瞬却抬头警惕地看着他:“不对,你们缎妖一向讨厌人族,不会主动来这儿,你……你是来杀我夫君的,对吗?”

      缎妖,几乎是妖族里最厉害的存在,旁得妖一般只有一技之长,唯独缎妖,妖丹天生就能比其他妖多融入数百倍灵力。是天生的强者,因头发如缎,皮肤如绸而得名缎妖。

      缎妖是在极寒之地化成的形体,天生喜冷。是一个喜欢清净讨厌热闹的族群,几乎所有的缎妖都是独居,只要能自己活下去了,就会被自己的父母赶出去。

      第三次人妖大战,数量本就不多的炫耀,为了对抗人族,死得不少,几近灭绝,于是与人族结怨。

      但因为两族达成协议,于是非特殊原因,缎妖不会来人类的地界。

      想到这里越说人儿声音越抖,眼里渐渐地还藏了点泪,像是害怕又像是惊惶,本就如柴般瘦弱的身子发着抖:“你……你不许杀我夫君。”

      锦上花给他气笑了:“怎么?你还想偏袒那个负心汉?”

      “他不是负心汉!”

      玫瑰急切地解释着:“他不是……他不是的,三年前是他给我挡酒才让我没被糟蹋,也是他把我娶回家,为了娶我,他挨了不少打也没放弃……”

      锦上花冷眼看着这玫瑰说着说着自己先哭了,更像是被风雪压枝而无能为力的花儿,可怜而可爱的样子。

      “但是他如今日日花天酒地,我生平最恨这种负心人。不过……”

      玫瑰听他停顿,一时间连哭都忘了,抬头看着他:“不过什么?”

      锦上花凑近他,挑起他的下巴细细的看着:“我可以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让他回心转意,我也可以放过他。但如果你没有做到,我一定会杀了他。”

      玫瑰眼里迸溅出一丝希望,忙不迭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好久没碰到过这么好玩的小家伙了,锦上花莫名地有些心情愉悦,轻轻拍了拍玫瑰的脸颊,问道:“你叫什么?”

      玫瑰嗫嚅着:“稚瑰。”

      稚瑰,稚嫩幼小的玫瑰,小玫瑰。

      锦上花听笑了:“稚瑰,是之前的青楼老鸨给你起的花名?”

      稚瑰拼命摇头,脸色涨红,这才有了点玫瑰该有的娇艳红润:“不……不是,这是阿妈给我起的名字,是阿妈!生我的阿妈,不是那个妈妈……”

      太可爱了,真的太可爱了。

      锦上花忍不住伸手,揉了把他的脸颊:“稚瑰,小玫瑰,记住了。”

      稚瑰给他揉得脸有些红了,男人的手比一般的人体温都要低,稚瑰不敢动,一双翦水秋瞳愣愣地看着锦上花。

      翌日,平康坊莫名把锦上花的牌子给撤掉了,说是他染了重疾,最近就不见客了。

      一群权贵觉得可惜,却也没办法,锦上花出不出场,见谁全凭心情,有时候一年也不会出来几天,今年已经算多的了。

      一群人叹了一声气,各自挑了个姑娘,又玩自己的去了。

      而锦上花换了套衣服,白发束冠,玄色大擎裹瘦削身形,银链缠在腕骨,倒显得那截清瘦的手腕很细也很白,不在平康坊时,他一向不爱穿穿红着绿。

      应着他身形清癯,天然有三分病弱之感,一向惹人怜。他自己都记不清自己靠着这点病弱感杀过多少负心人。

      前些日子,他划入名单的负心人一共两个,一个蒋义,一个是京城首富邓善文家的长子邓子毅。

      邓子毅京城出了名的宠妾灭妻,锦上花前些日子找了个机会,易容去当了邓子毅的夫子。

      说起来,这些年为了杀这些负心汉,他倒也学了不少东西。

      还有一个时辰才到时间,男人并不打算这么早出门,提笔垂眸,慢慢地勾勒着一幅丹青。

      是一个女子的模样,眉蹙春山,鹅蛋脸,鼻尖微翘,和锦上花有八分相似,就连颧骨上都有一颗和锦上花一般无二的小痣。

      锦上花勾勒着,一滴泪无意识地落下晕开了画布上的人影,他下意识摸了摸眼角才发现自己哭了。

      画布上的少女被墨迹晕染得有些看不清了,就好像他记忆里那个越来越模糊的人影。

      他垂了头,没有哭,只是很疲惫地看着那丹青,只呢喃了一句:“姐姐,绡白想你了。”

      明日就是中秋节,今日邓善文家开了家宴,因为这些日子邓子毅越发乖顺,也不出门闯祸,邓善文很高兴,特地点名了要锦上花参加。

      而锦上花想着今晚应当就能顺手要了邓子毅的命,于是欣然答应。

      邓家的宅子,很大也很气派,房顶瓦片是像被雨水洗过似的透亮,显出一层匀净的光彩。

      据说这是从瓷都景州运来的半月瓦,一瓦千钱,有月时,月光照上房顶,似萤火栖住,这瓦烧制工艺复杂,满满一屋顶瓦片,便是平

      常人家数十载的辛劳。

      家宴除了邓家人,还请了些人,甚至于随意瞟瞟还能见到几个官员,邓家虽然是商贾,但到底是首富,能坐上这位置总归不简单。

      锦上花坐在下位,低眉顺眼的,邓子毅则坐在邓善文身边,每次邓善文一转头,他直勾勾地看着锦上花。

      邓善文毫无察觉,仍旧红光满面的,敬了一圈又回身敬锦上花:“都亏了夫子,不然犬子还不知道会闯多少祸。”

      锦上花起身举杯,表情很是恭敬:“老爷谬赞了,这都是白某应该做的。”

      他来的时间还不长,身边的人瞧着他眼生就开始和周围人窃窃私语,议论着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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