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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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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吉普车已经在基地外等着了,我与凡将一箱急-救物品搬上车后,波曼按住了车门,那双绿莹莹的眼睛里闪着很复杂的神色,嗫喏了半天,他只憋出两个字,“小心。”
如果是平常,他的模样一定会让我失笑,可是这一刻,我连安慰的笑容也挤不出来。我的心情很沉重,苏萨蔓延开的后果是怎样,我想我明白。
“放心吧,有我跟着。”凡拉上了车门。
“SST-β针剂基地已经开始准备了,一旦确诊就会立刻发送过去。”波曼跟着发动的车子喊着,“一定要小心!”他略带嘶哑的声音让我不由的回过头去,透过后窗,我看见他的身影被湮没在沙尘里,有一种很寂寥的味道。
“波曼要留在基地继续研究,所以不能和我们一起去。一旦确诊是苏萨,SST-γ的开发将会让整个基地忙疯掉。”凡忽然伏在我耳边说,热气让我猛的回过头,金边眼镜后的那双湛蓝眼睛带着微笑,流光溢彩的让人晕眩,“其实我对苏萨的了解不会逊于他,宝贝儿,你为什么不考虑做我的助手?这样我们可以天天约会。”
他的玩笑让我无奈,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喔,莎拉!原来你拒绝我是因为伊卡姆教授!”弗雷拍了拍方向盘,吹了声口哨,“伊卡姆教授,我们做情-敌吧,一定可以厮-杀的很愉快!”
噢,我很想说进入苏萨基地后才将伊卡姆与他本人联系在一起,可是,凡没有给我出声的机会,他笑着推了推眼镜,在我额上吻了一下,“如果你瑞士银行上的数字超过六位我就考虑考虑。”
“SHIT!”弗雷骂了一声,“伊卡姆教授,您太过分了,苏萨基地所有的女性都被您的脸骗了!”
“弗雷,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你这是吃果-果的嫉妒?”
“不不,我只是抱怨您的博爱。希杰卡也是,甚至乔凡娜也是!噢,莎拉,我和你说...”
“弗雷,我的博爱给了大家,但是爱只给了莎拉。”
噢,插不上嘴。
我拍了拍头,只觉得凝重的气氛在这两个男人的话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点无力,我拧开矿泉水,想让自己在他们毫无营养的对话里平静一点。
“伊卡姆教授,您应该像威廉姆斯教授学习,为了深爱的妻子不近-女-色!”弗雷的这句话让我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全喷了出去。
凡也被这句话呛了一下,这个小小的停顿让我有了插嘴的机会,“波曼的妻子?噢!我记得他的无名指上没有戒指。不对,是没有戒指印!”
弗雷又拍了拍方向盘,“他有妻子,不,是未婚妻!嘿,伊卡姆教授,你和威廉姆斯教授搭档了六年,你见过他的未婚妻吗?”
“没有。”凡耸了耸肩,“只记得有一次我们喝醉了,他对我说他有个漂亮的未婚妻,她很美很可爱,让他着迷,可是苏萨毁了他的爱。”
“噢...她去世了?”气氛阴沉下来。
“不知道。”许久,凡才回答,“也许苏萨不仅仅毁了他的未婚妻,也毁了他。”
“什么?”
凡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目光飘向了窗外。
那里是一望无际的荒漠,一望无际的凄凉。
苏萨,毁了太多。
*
我的母校堪萨斯大学也被划入了隔-离区内,曾经辉煌的大楼在灰白的天宇下有些暗淡。我们穿着隔-离服,在大楼里飞跑,忽然,雕花玻璃门被拉开,迎面而来的人影让我有些激动,“德瑞克教授!”
“噢!莎拉?!”他惊讶的扶了扶镜框,随后望向凡,眼睛更惊讶的眨了眨,“伊卡姆教授,您...”
“德瑞克教授,”凡点了点头,揽着他的肩膀大步往楼上走去,“现在,把情况详细叙述一下吧。”
“目前我们已经收治十五人,他们均出现了发热,全身出血等症状。这十五人在病发前都住在两条街以外的居民区,那里现在已经被隔-离。”说着,他打开了乳-白的大门,“疫情刚开始时,医院曾派出救助队去过那边,可是传统的抗-生素并不是很有效,而且还有两名医生在第二天出现了相同的症状。”
“被传染。”凡紧了紧咽上的链扣。
德瑞克点了点头,拧开了紫外线门,“经过初步观察,他们的症状与苏萨很像,所以我们立刻喷洒了高浓度药剂隔-离了这里,并向基地求援...”
“多久的事情?”
“两天。”
隔-离室中放置着一排病榻,红色的光芒随着生命指示器不断的闪烁。
药水顺着透明的管子一滴一滴往下落,流进那些溃烂的手背。
一眼望去,那些或是年轻,或是苍老的脸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出血点,暗红的血与金黄的组织液不断的渗出。
病人都安静的睡着,因为为了将他们的恐惧与病痛降到最低,他们在药水中参杂了镇-定-剂。
凡走到一张病榻边,吊在胸口的右手撞了撞隔离服,随后拧了一下眉。我立刻走过去,板正了那张中度溃烂的脸,可是那一下竟然让病人醒了,他一把抓住我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像铁钳一般用力,他瞪着眼睛,氧气罩后的嘴唇瑟瑟发抖。
那一刻,我愣住了。
“救救...我的...我的...”大颗的眼泪从他的眼睛里掉出来,他的手在颤抖,身子在颤抖,生命指示器的灯随着他的抖动闪的飞快,报-警-器响起来,飚高的血压让他的脸色通红。
“噢!上帝!”德瑞克飞快的奔到内线电话边,吼起来,“三号!”
“血压一百六。”
“血压一百七。”
“血压一百八。”
“血压一百九。”
...
我用力的回握着他的手,他乱颤的身体抖落了我眼眶里的泪,“我会的,所以,你一定要撑住!”
话音未落,他猛的往病榻上一瘫,不再动弹。
“心跳,零。”
那一条直线让我一下坐到了地上,刚才还像铁钳一样的手指松开了,无力的耷拉着。
*
我抱着头坐在走廊的木椅上,刚才的一切让我缓不过劲。一只手带着塑料的声响按在了我脑袋上,回头,是凡,他对我笑了笑,在我身边坐下,“作为一名医生,我想你不应该为这件事情消沉。”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消沉。”
“那是什么?”
“你知道他刚才想说什么吗?”
“救救我的...性命?”
“不是,”我吐了口气,回想着氧气罩后病人最后的嘴型,眼眶有点热,“他在说,救救我的...孩子。”
“他的孩子?”凡看了看窗外,“或许我们可以去查一查病历。”
“恩。”
*
车子在空旷的街道上慢慢的行驶,四围的死寂让我想起了荒芜的五十二区,堪萨斯,这里也会步入她的后尘么?
脑海里那片灰色的天地让我不安,让我烦躁,让我狠狠的给了方向盘一下,穿着隔-离服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喇叭上,突如其来的尖锐声响吓了我一跳。
“别这样,莎拉。”凡忽然开口,他的手掌覆在我的手背上,温热体温透过隔-离装传了过来,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转头,他正对我微笑,“不会有第二个五十二区的。”
“凡...”
他笑了一下,嘴角的弧度蛊惑人犯罪。
忽然,那双湛蓝的眼睛往窗外瞟了一眼,“宝贝儿,虽然,我一点也不介意和你多兜兜风...”
噢,那句话让我立刻回过神,窗外,编号一六三九的门牌已经被甩在身后。那一刻,我用力踩下了刹车,突然的停止让凡差一点撞到玻璃上。
“嘿!莎拉!”在他不满的叫声中,我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赫勒街,一六三九号,哈维尔。
我在门口站了站,走了进去。门没有锁,散乱的碎纸片在门口随风飞舞,午后的阳光透过橘黄的窗帘照进来,让房间显得很昏暗。
哈维尔先生逝世前说“救救我的孩子”,于是,我与凡调出了他的病例,通过记录我们得知他有一双儿女,可是,却没有在病院的收容所里找到他们,这让我们不得不回他的住处瞧一瞧。如果这两个小家伙带着病-毒到了封-锁-区之外,后果不堪设想。
*
一楼的大厅里一片狼藉,碎玻璃渣摊了满地,也许是主人得知感染苏萨后的暴躁所致。背着医药箱的凡在每间房间里扫了一眼后,对我摇了摇头,“我们上去看看。”
点了点头,我利索的跟在他身后。
木质的楼梯在高跟鞋下发出咚咚的响声,“莎拉,你觉得奇怪么?”忽然,凡开口,打破那种单一的声响。
“...什么?”
“你应该知道,苏萨的传染性极强...”
“你是说...那些医生?”
“对,被传染的医生只有两名,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他紧了紧肩上的医药箱,继续往上走,“而且,你好好回忆一下,那位病人—那位哈维尔先生,他的眼睛里没有出现苏萨感染增生。”
我猛地停住脚步,回忆起了那双光滑的眼球,“难道说,这次是误诊?!”心中涌起一阵惊喜,“或许,这不是苏萨?”
“我不知道。”凡回头扫了我一眼,凝重的神色在一瞬间感染了我。
沉吟了一下,我跟上了他的脚步。
是的,我们现在无法下定论。
或许,哈维尔先生的体质是个例外,或许,这真的不是苏萨,再或者,它是病毒变种...
但是不管它是什么,它都要了哈维尔先生的性命。
它是危险的病症。
*
忽然,二层传来一阵异响,那个声音时那么特别,仿佛是谁在痛苦的呻吟。那一刻,我与凡对视一眼,下一秒,一齐冲向了声音的来源地。
我的上帝!
二层主卧的大床上躺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她皱着眉紧闭着眼,脸颊通红,呻吟声就是从她干裂的嘴唇里发出的。
在门口怔了一下,凡立刻扔下医药箱,拉开了窗帘,阳光下,可以清楚的看见女孩脖子和胸口上的出血点,但是值得庆幸的是,没有溃烂。
我迅速在床边蹲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她在发高烧。”
“她与照片上的女孩长得一模一样,戴安娜.哈维尔。”凡一边说一边将针剂递在我手上,“先给她降温。”
那一针下去后,戴安娜的神色缓解了许多。我轻轻翻开了她的眼皮,光洁的眼珠向上翻着,没有一点沙粒。那一刻,我望了凡一眼,他紧锁着眉,半晌,“你留在她身边,我去周围看看。或许,男孩也在附近。”
我扯住了他手,“我去。”
*
二层的房间并不多,我并没有在那里找到那名名叫邱吉的男孩,但是我在衣橱上看见了一张裱的很精致的相片。
一家三口,没有女主人。父亲的表情僵硬,显得有些严厉,男孩抱着橄榄球,脸别扭的转在一边,而女孩则偎依在兄长身旁,笑容很甜。
我不由笑了一声,是的,虽然这家人的流露的表情让人感觉他们并不是那么和谐,但是,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东西感动着我。
或许,是因为哈维尔先生最后的那句话。
轻轻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我把相框放了回去。就在那时,我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咚”的闷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怔了一下,我冲出房间,只看见微微掩住的主卧门外站着一名十五六岁的男孩,脚边滚落着一个苹果,看见我,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闪过一丝惊惧,下一秒,他飞也一般往楼下冲去。
邱吉.哈维尔!
“嘿!站住!”我立刻追了上去,可是等我追到门外,只看见满眼的荒芜,邱吉早就无影无踪。
“莎拉?!”凡从二层追下来,湛蓝的眼睛紧张的望着我,“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
“没,我没事。”我抵着他的胸口,摇了摇头,喘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刚才我看见那个男孩了!。”
“男孩?邱吉?”
“对,是他。”说着,我又向四周看了看,可视野里只有灰白的天宇,只有寂寞的楼宇,“他看见我就跑了。他为什么要跑?”
凡舔了下嘴唇,“不知道...我们先把戴安娜带回医院,她的状况不太好。”
“恩。”
*
我刻意将车开的很慢,可即使这样,微微的颠簸还是让小戴安娜不适的皱起眉。
我看了凡一眼,只有一只手能活动的他显得很吃力,“把她放到后座去吧,这样太累了。”
他温和的望着戴安娜,摇了摇头。小家伙正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爸爸...邱吉...”她忽然模糊不清的叫了一声,嘶哑的声音让人眼眶发热。
凡轻轻的拍了拍她,温柔的在她耳边说:“我在这儿,宝贝儿,别怕。”
吸了口气,我忍住了眼泪,重新望向前方。就在那时,我忽然看见后视镜里出现几个漆黑的人影,没有等我反应过来,“砰”的一声,车子猛地下陷,紧接着脱离了控制往一边歪去。
“噢!”我尖叫起来,用力打着方向盘,可是车子根本不听使唤,一头撞上了电线杆。
轰—
噢!上帝!方向盘撞得我胸口发疼,我急促的喘着气,惊魂未定。噢,幸好我的速度不快,不然那一下会要我们的命!
“莎拉!”
“我没事,凡。”
他紧张的看着我,直到确认我真的没有事才把戴安娜交到我手上,一脚踹开了车门,“下车!”
可是,我们刚踏出门外,车后的黑影便将我们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凡低声问,将我挡在身后。
“闭嘴!”拳头恶狠狠的揍在了凡的下颌上,他立刻被揍翻过去,金丝眼镜“啪--”碎在隔离服里。
“凡!”我刚想扑上去,一把黑洞洞的枪抵在了我的眉心,一名黑衣人把戴安娜从我怀里抢走,抛在了路边。
“噢!你们想做什么?!她病的很重!”我叫起来,想冲上前,却在下一秒,被黑衣人掐着脖子按在了车门上,他的力气大的让我几乎无法呼吸。
“莎拉!”凡用力挣扎着,“放开她!混蛋!呃啊!”黑衣人的拳头捅在了他小腹上,顿时,他抽成一团。
“凡!”我尖叫起来,惊恐的望着面前的黑衣人,“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再说一句话,我就毙了你们。”黑衣人不耐烦的用枪点了点我的脑袋,随后,用黑布蒙住了我的眼睛,“带回去!”
*
七拐八弯,似乎走了很久,我被身后的人狠狠的推了一把,反绑的双手让我直接扑倒,下巴触地时的剧痛让我的头嗡的响了一声。
黑布被扯掉,隔离服也被扯掉,那一刻我几乎要破口大骂,可是眼前诡异的场景让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昏暗的房间,蛇形的图腾,白色的蜡烛,一名身着黑袍的人跪在蜡烛圈里,念念有词。
凡挣扎着挪到了我身边,湛蓝的眼睛盯着我,“没事吧,莎拉?”
我摇了摇头,挣扎着坐起来,墙壁上的蛇图腾让我移不开目光,“...马维神教。”
“不错,女士。”穿着黑袍的男人站了起来,他的声音像电锯锯着木头一般刺耳,“这里是父神马维的安息之所,马维神-教的总部。”说着,他转过身,脸上的獠牙面具在烛光里忽明忽暗。
噢,那幅狰狞的景象让我不由的向凡靠了靠。
“这里是堪萨斯公墓?”
“是的,伊卡姆教授。”黑袍人走了过来,在我们面前蹲下,“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
“苏萨基地的入口在哪?”
那一刻,我吃了一惊,凡的身子也僵了一下。
“你问这个干什么?”凡冷冷的开口。
“干什么?”黑袍人笑了一声,“当然是复仇。”说着,他站起身,向天空张开了双臂,抑扬顿挫的大声宣布,“我们要在父神的十周年纪念日上为他献上一份大礼,我们要用苏萨毁灭堪萨斯!”
“什么?!”我瞪着眼睛叫起来。
“苏萨?”凡冷笑了一声,“堪萨斯不正在爆发这种疾病么?你们如果需要苏萨可以直接采样!”
“哼,”黑袍人不屑的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节,看了他一眼,“你不用和我装傻,伊卡姆教授,身为专家的你不可能不知道,堪萨斯爆发的根本不是苏萨。”
“你说什么?”凡的眼睛瞪了起来,
“那只是我们为了引出苏萨基地的人,投下的变异病毒而已。”
“那是你们做的?混蛋!!”凡发怒了,他猛地挺起身子,可是严实的绳索让他重新摔回地面,“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你们的病毒几近丧命?!你们真是丧心病狂!”
“丧心病狂?!”黑袍人恶狠狠的重复了一声,忽然,一脚恶狠狠的踢在凡的肚子上,“我们丧心病狂?!你们有资格说我们么?!”说着,又是恶狠狠的一脚。
“啊!”凡-蜷-起身子,身子开始剧烈的抽搐。
“噢!住手!混蛋!”我扑在了凡的身上,扭头瞪着黑袍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难道你们不是丧心病狂么?!你们伤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无辜的人?不不不,”黑袍人摇了摇食指,“那只是献给神的祭-品。”
“神?”我愤怒的重复了一声,“谁是神?!马维?!”
“当然!”
“他算什么神?!神是仁慈的,神不可能会再三的夺走无辜的性命!十年前在五十二区,现在在堪萨斯!你们信仰的那个马维真的是神吗?他根本就是魔鬼!”说到最后,我几乎咆哮起来。
“闭嘴!臭女表子!”黑袍人明显被激怒了,他攥着我的衣襟将我从地上拎起来,咬牙切齿,“五十二区?我告诉你,十年前毁灭五十二区的根本不是马维神教!毁灭五十二区的是苏萨基地的前身—SS生化军事研究所!在五十二区的交火中,他们的标本仓被打坏,才导致苏萨传染,导致五十二区的灭亡!马维神教根本就是他们用来遮丑的工具!”说着,他恶狠狠的把我向后一掷。
“砰”,我的后脑勺撞在了墙壁上,疼的眼前一阵发黑。
可是我依旧咬着牙,瞪着不甚清楚的眼前。刚才他说什么?!
“莎拉!”凡吼了一声,却在接下来的脚踢中除了惨呼,再也无法发不出其他声音。
“现在告诉我,苏萨基地的入口在哪?!”黑袍人抓住他的头发,低吼着问。
“你以为我会说?啊!”又是一脚踢在凡的腹部,一道血水从他嘴角流了下来。
“不说?很好,”黑袍人狞笑起来,刺耳的声音几乎要撕裂我的耳膜,“晚上,就先用你们献祭,关起来!”
*
那是一座地牢,昏黑一片,不分日夜。
我靠在角落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耳边不住的回响着黑袍人的话。
“毁灭五十二区的是苏萨基地的前身—SS生化军事研究所!”
“马维神教根本就是他们用来遮-丑的工具!”
...
一声接着一声,噢,我的上帝,我有些晕眩。是的,他的话颠覆了我所相信的一切,我相信了十年的一切。
“那是真的么?凡?”我忽然有一种想哭又想笑的无措,“我效力的地方,就是毁灭了我的家园的罪魁祸首...”
“莎拉!”凡吼了一声,紧紧盯着我的眼睛,“毁灭了五十二区的是苏萨病毒,而你现在是从事苏萨的治疗!”
“可是...”
“没有可是!这是事实!”
“那么,凡,你告诉我那个人说的不是事实!”
他怔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呵,他说的是真的,是么?”我吸了吸鼻子,喃喃的开口,“凡,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感到震惊呢?刚才听见他说的时候,我以为我在做梦,可是做梦不会这么真实,是么?”
“莎拉...”
我强笑了一下,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的望向他, “凡,难道你知道真相?!”我挣扎着向他挪了一步,“看着我!凡!你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情?!你知道一切?!”
“莎拉...”
“回答我的话!”
“...是的。”
那一刻,我的心底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那波曼呢?他也知道是不是?”
“...是的。”
“那么,告诉我,我也要知道真相!苏萨到底是哪来的?!”
凡沉默了许久,在我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忽然开口,“苏萨,是他创造的死神。”
我怔住了,“他?他是谁?”
凡没有回答。
“波曼?”
他依旧没有回答,可是诡异的沉默让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世界开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