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深坑十二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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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沐晨走出餐厅的脚步都是虚浮的。
有时候她觉得她姐确实就是混不吝。年少叛逆离家，掺和的东西太多太杂以至于在这个年纪还一事无成。害得她被爸妈反复敲打，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的行走在他们设计好的康庄大道上。
她的人生出现毫米级别的偏差都会让他们神经高度紧张，觉得她要学坏，然后步上她姐的老路。
有时候舒沐晨又觉得她姐只是太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从不在意别人的想法，永远坚定地走自己的路，错了也对，崎岖平坦皆由她。
即使父母家人也不能动摇她分毫。
如果苏清妍从一开始就说她的目标是收购皓石集团，全家人都得觉得她痴人说梦。但是看看现在皓石的股价，手里再握有这样一份对方必败的对赌协议，收购未必不可能。甚至胜算还很大。
舒沐晨呼一口气，润润唇齿，“我得回去问问父亲。”
苏清研看着她，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像在笑话她的幼稚，然后眉头轻动，转出一个释然且无奈的表情。
舒沐晨感到无声的威压，分不清是惊世骇俗的行动计划还是长姐的亲缘关系才使得她不敢抬头看她的眼睛。
她坚持请示是为了合乎流程，而不是为了出于质疑。正是父母长期高压的教育，养成了她谨小慎微的性格。
“放心，”苏清妍的身体无声向后仰，靠上沙发的背垫，呈现一个极其倨傲的姿态，“他会同意的。”
送到嘴边的鸭子岂有不咬之理。
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出现在苏清妍的脸上，舒沐晨从前更熟悉这样的表情出现在父亲的脸上。
“不过你为什么不试试给他一个惊喜？”苏清研微微皱起眉头，“你现在去酒吧，还在喝牛奶吗?”
舒沐晨擦擦冷汗，果然循规蹈矩的她永远也比不过她不务正业的姐，无论是从不按常理出牌还是毒舌气人这两点都是。
*
闫可窝在床上，闭目养神，胡乱的听着音乐。
这是她的日常——白天听流行乐，打发时间，晚上听数学物理的录播课，催眠自己。
从出事到现在已经过去几天了？
闫可不敢细想，一旦开始动脑子，她就又陷入到庞大的思维怪圈里了。
舆论场向来瞬息万变，财经热点挂了一天半左右就被其他娱乐八卦挤了下去。系统既不提示剧情走向，也不理她，就把她干晾着。网络没意思。电视不想看。苏清研不知道在忙什么。门外保镖只会站岗听任务。闫可想找个人说说话都不行。
她的日子过得很是无聊。
窗外一黑一亮，一天就过去了，窗外亮了又黑，两天就过去了……蓝天白云仿佛是窗玻璃上自动更换的壁纸，她彻底对时间失去概念。
纵然皓石的股价还在一路狂跌，后面估计会走向破产，但跟她好像也没什么关系。热度退散只是时间问题。等到集团无人问津的一天，苏清研会放她出去吗？
闫可拿不太准，因为苏丝雀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看起来有点严重。
真不知道这关禁闭的日子她还得过多久。
当天中午，保镖进门来送午餐的时候，闫可突然从沙发上蹦跶起来，开口叫住她，“你能联系到你们老板对吧。”
这不是很明显吗，保镖小姐以为，她们四五天相处下来彼此应该都对对方的日常有了一些基本认知。
保镖小姐先是审慎地打量闫可一眼，怀疑这会不会是她伪装精神病要求外出就医，实际计划逃跑的预兆，直到保镖小姐确定她不会逃跑，打消疑虑后才点点头，“是的，闫小姐。请问有什么吩咐？”
闫可却没搭腔，默默拆开午餐的包装袋，低下脑袋，无精打采地进食。
直到保镖小姐退出去好一会儿，她才将门打开一个很小的角度，伸出脑袋，神情忸怩的望着她俩。
闫可的眉头皱在了一起。片刻之后，闫可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需求，“你告诉她，我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
“我从来没和她分开这么久过，我很想她。”而后她按着最近一位保镖小姐的侧脸脸颊就是啵唧一口，“还有这个也要及时送到！”
砰！闫可逃也似的飞快关了门，缩回房间。
留下两个保镖面面相觑：“……”
“这个真的要说吗？”
“要吧，闫小姐都要求了。”
**
苏清妍出现的时候，闫可已经睡下了。
门把手被旋动的声响动传来，被窝里的闫可立刻被惊醒。然而下一秒她就打消了疑虑——毕竟门外的保镖只会放一个人进来。
闫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来的人会是谁，索性一动不动地装睡。
客厅的灯光被打开。闫可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继续装睡。
地板上传来响动。苏清妍进门往里来了。
沙发处响起“西索西索”声。苏清妍把外套搭在沙发背上，继续朝里行走。
脚步声持续一会儿后停止。苏清妍站立在床边。
闫可：“……”
苏清妍抱臂背靠墙，借着从客厅倾泻到卧室的灯光以及月光瞧看她：“别装睡了。”
闫可：？
有诈。这绝对是在诈她。
闫可紧闭双眼，感到床沿边沉下去一块。
苏清妍坐在床沿上，紧挨着她，“还装，你睡着的时候根本不是这样子。”
闫可觉得纳闷，睁开眼，狐疑地看了眼苏清研，慢慢坐起来。
她睡着什么样？据她自己所知，她应当没有什么睡姿问题，她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打过呼噜。
“就是，”苏清妍更凑近一步，嘴唇已经贴着她耳朵，手也不安分地往上攀，“会像这样脱我衣服。”
闫可：“哎哎哎！！！”
到底谁在脱谁衣服啊喂！
闫可赶在自己走光前慌忙按住苏清研那双到处作乱的手，身形交错间二人紧密相拥。最后毫不意外的，她被苏清研牢牢锢在怀里，动弹不得。脸贴脸，心贴心。
“别动，给我抱抱，”苏清研微微叹着气，和她耳鬓厮磨，“很晚了，我好想你。”
苏清研一向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闫可吃了两次亏，已经完全看明白她的套路——得寸进尺之后立刻给一点贴合温存。
一步进攻，一步防守，组合搭配。什么人在她怀里都会被她弄得一点脾气没有，只能由她抱着，继而一步步被她牵着鼻子走。
温馨气氛尚未持续几分钟，苏清研进入下一阶段的进攻模式，直接偏过脑袋，轻松含上她的耳垂，“我来领我应得的东西。”
指的当然是中午她亲保安那件事。闫可内心震动，口里呜呜咽咽，却什么也阻止不了。烫人的吻迹连同烫人的呼吸一路从耳垂蔓延至唇瓣，苏清妍一边上下其手，一边已经乘势来到床上，全程翻来覆去的重复一句话，“我好想你。”
“我真的好想你。”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闫可表示她呼吸艰难，“我也想你。”
其实她让保安传话给苏清研说她想念她，纯粹是为了赚好感度。后续果然她看着电视就收到了系统涨好感度的播报。
果然挣好感度是要付出代价的。
闫可：呜呜呜
黑暗中苏清研摸到她的左手，紧紧攥握住。闫可的左手臂被拉长，露出肘内侧的一道长疤，苏清研俯下身，偏过脑袋轻啄起那道痕迹来，柔声道：“疼吗？”
这道伤痕只是样子唬人，第二天就没再痛了，到现在除了边缘有些微的浅粉色增生瘢痕，基本没留下什么。瘢痕被人啄吻舔舐，泛起丝丝痒意，酥酥麻麻的。闫可求饶道：“别，别，好痒。”
“别这样，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她当时连我一起嘲讽，我也是为了我自己。”
苏清研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悄无声息的张嘴，上下尖牙一齐咬在那处瘢痕上，她看着闫可露出吃痛皱眉的表情，又重复一遍，这回语气森冷了很多，“疼吗？”
“疼疼疼……”生理上的痛楚促使闫可抱紧苏清研，获取支撑，“嘶好疼。”
“疼就对了。”苏清研终于放开闫可，拉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发出一声轻蔑的笑，转而又俯身在她边上耳语，“记住这种疼。”
“以后每次想我的时候，都要有这么疼才行！”
闫可喘着气，努力平复心情，她摸摸自己左臂，上面甚至能清晰的摸到一串凹凸不平的牙印。可以说苏美人每天都在刷新她关于于金丝雀的固有印象。
之前她看苏清研最多觉得她有点疯，现在看可能本性还有点恶毒。自从想明白她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后，闫可看她的目光不由地怜爱起来。
苏清研正准备再次从身下人的耳垂开始，发起新一轮的进攻。闫可用一阵剧烈挣扎阻止了她。
此时的闫可活像一只疯狂打挺扑腾的鲤鱼，“听我说，你现在病得不轻。”
“什么？”苏清研稍稍起身，玩味的看着她。
“斯德哥摩，你的症状很严重。”闫可很认真的解释道。
苏清研眨眨眼，似乎在认真考虑闫可说的话。只是她眨眼的频率很慢，随着她的每一次眼皮上翻，闫可都要怀疑她会不会再翻出一个更可怕的恶魔人格来。
“你说的对，”思考完毕的苏清研煞有介事地点点头，“我现在确实病得很重。”
苏清研悄悄凑近，目光灼灼地盯住闫可的唇，“不过不是什么斯德哥尔摩，而是相思病。”
闫可：？！
闫可被她这招既当病人又当医生，自己给自己诊治的操作给看懵了！
唇与唇相碰，越缠越深，闫可的呜咽声渐熄，苏清研吻得越发凶狠，“乖，别打扰我治病。”
不知道是这个夜晚的第几次亲亲过后。闫可终于看明白了，苏清研她只截取她自己想听的东西接受，一切发生皆有利于她。
她还是个从不内耗的金丝雀！
良久之后，二人分开。苏清研咂摸着边回味边做出总结，“和前几天相比，有进步。”
“咳咳，”闫可忙着调理气息，丝毫没有被夸奖的喜悦，她只想求饶，“很晚了。”
“菜就多练。”苏清研浅浅亲一口“备受欺凌”的，一脸小媳妇样的闫可，下床去换了身睡衣。
关掉客厅的灯，月光若有似无。
苏清研半摸黑的爬回床上，钻进被子里，摸着摸着就摸到闫可光裸的肩头。苏清研不怀好意地继续往下探，“我再检查检查，你这几天还学了些什么？”
闫可怒不可遏按住她，“睡觉！”
***
闫可枕靠在苏清研的臂弯里。她整个人都被苏清研圈在怀里。
窗帘拉得并不十分严实，从微小的缝隙里可以看到天边已有些微亮。闫可不确定她倒底是睡醒了一觉还是一直就没睡着。
她这几天的作息实在混乱，一同混乱的还有她这几天纷乱的思绪。
“是你做的吗？”指的当然是皓石集团股价跳水的事情，但是都这个点了，闫可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真指望苏清妍回答，她更像是自言自语。
身边的人动了动，接着闫可听到一声叹息，原本箍着她的手圈得更紧了紧。良久她才从顶上听到一句，“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