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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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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落雨,宫中湿寒。
沈折玉独自回御医局,路经长廊,灯笼被风吹灭,四周一片寂静。
他忽然停步。
——身后,无声的脚步。
他没有转身,只微侧身,右手轻轻按在袖口。
一柄细刃匕首,毫无预兆地从屋檐角刺出!
沈折玉反应极快,侧身避开,但匕首仍划破了肩侧衣袍,鲜血淋漓。他倒退几步,掀开腰间一枚暗扣,一缕细烟自药囊中逸出——
烟雾蔓延,来人退后半步,身影掠入阴影中。
但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自屋脊掠下,衣袂翻飞,长剑寒光破雨,一招封喉!
“谁敢动他。”
是——谢无晏。
他身披战甲未脱,竟一直尾随至此。
刺客眼看脱不了身,反手自刎,血喷在青石砖上,留下一句:
“奉‘夜司令’之命——不可让沈折玉活着出京。”
沈折玉眉头骤皱:“夜司令……是容澈的人?”
谢无晏却冷冷一笑:“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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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消息传至四方。
裘砚辞召集私部封锁御医局,强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傅珣擅自闯入,执意要为沈折玉包扎伤口;
洛行之在半夜入宫,将自己藏在御医局外三日未动,只留下一句话:“他睡时,我不离。”
容澈未现,但次日,京郊林间发现一队刺客尸首,皆以极快手法杀死——出手者,仅一人。
“西北陛下,未走。”暗卫禀告。
而沈折玉伤未愈,已被御医局强行留查三日。第三日晚,裘砚辞亲至。
他站在门口,看着沈折玉披衣而坐,神色淡淡:
“谢家灭门时,你几岁?”
沈折玉答:“七岁。”
“记得你父亲的字迹?”
沈折玉望他一眼:“你记得。”
裘砚辞眼神一动,掏出一卷纸:“这是你父亲旧信中残页,与御笔相似,今夜陛下密问我是否你是——谢珩之子。”
沈折玉没答,只道:“你怎么答的?”
裘砚辞看着他,忽而一笑:
“我说:他不是。”
“……他是我的。”
沈折玉一瞬怔住。
而裘砚辞已转身,留下一句:
“这世上想杀你的人越来越多,你最好快点站到我这边。”
“站得越晚,你会死得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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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折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喉头发紧,右手压着胸口伤口,一句话未说出口:
“……可我从来,就没站在过任何人那边。”
他知道:
无论是谁,爱他也好,用他也好,护他也好——
他若不掌权,就只是个命好时被怜,命不好时被弃的‘人质’。
他不能再等。
从明日起,他会反向出手——
主动与五人中的一人合作。
至于选谁……
他正看着那封用火漆封住的信,字迹清冷,是洛行之留下的:
“若你要开始复仇,记得先救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