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甄嬛传》禾羊

71、第 71 章

　　夏冬春哈哈一笑，亲了儿子一口：“对！凉拌！咱们啊，就等着吃凉拌瓜丝吧！”
　　弘曜被亲得咯咯直笑，小手胡乱挥舞着。
　　时光如水，在承乾宫的菜畦瓜果一茬茬成熟间悄然流逝。紫禁城的夏日愈发炎热，前朝后宫的局势，也如同这闷热的天气一般，表面看似平静，内里却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年羹尧的赫赫战功和日渐骄横的做派，终于越过了皇帝心中那根隐忍的底线。帝王之心，深不可测，既能捧你上云端，也能顷刻间将你打入地狱。几道措辞严厉的申饬圣旨发往西北，紧接着便是雪花般的弹劾奏章，矛头直指年羹尧居功自傲、目无君上、结党营私等多项大罪。
　　翊坤宫内，年世兰最初还能强自镇定，仗着哥哥的军功和往日的恩宠，认为皇上只是一时之气。她依旧维持着贵妃的排场，甚至在某些场合更加张扬，试图以此证明圣眷未衰。然而，皇帝日渐冷淡的态度，以及前朝传来的越来越不利的消息，像一盆盆冷水，浇灭了她强撑起来的气焰。
　　“哥哥……哥哥一定会没事的，皇上只是一时被小人蒙蔽……”她对着颂芝喃喃，艳丽的脸庞第一次出现了难以掩饰的恐慌和脆弱。弘煦似乎也感受到了母亲的不安，变得有些哭闹。
　　碎玉轩内，甄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风向的转变。她知道，自己等待已久的时机，或许真的要来了。她不再只是“体谅圣心”，开始更加隐晦地在皇帝面前，提及“功高震主”、“君臣本分”之类的话语，每一次都精准地戳在皇帝对年家日益增长的忌惮和不满之上。
　　“皇上近日操劳，臣妾瞧着心疼。”甄嬛为皇帝轻轻打着扇，语气温柔，“前朝之事，臣妾不懂，只知皇上乃天下之主，乾坤独断。但凡有那起子不识抬举、忘了本分的，皇上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皇帝闭目养神，闻言只是“嗯”了一声，但紧蹙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些许。他需要有人肯定他即将对年家采取的举动，需要有人告诉他，他这么做是天经地义，是维护皇权。甄嬛的“懂事”和“聪慧”，在此刻显得尤为可贵。
　　终于，一道惊天霹雳炸响了前朝后宫——年羹尧被革去所有官职，锁拿进京问罪！其党羽也纷纷落马。树倒猢狲散，往日门庭若市的年府，顷刻间一片萧索。
　　翊坤宫，仿佛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华丽的宫室依旧，却弥漫着一种死寂般的压抑。皇帝的厌弃，六宫若有若无的疏远和幸灾乐祸，让年世兰如同困兽。她哭过，闹过，甚至不顾一切地去养心殿外跪求，换来的只是皇帝更深的厌烦和一句“华贵妃御前失仪，禁足翊坤宫，无旨不得出！”
　　往日的明艳张扬被绝望和怨毒取代。她知道自己和儿子的一切荣耀都系于兄长身上，兄长倒台，她便是那被殃及的池鱼。但她不甘心！她还有儿子！皇上不会对煦儿如此狠心！
　　“颂芝！去把本宫库房里那对赤金嵌宝的麒麟锁找出来，还有那匹皇上最喜欢的云霞锦，本宫要亲自给煦儿做件新衣裳！”年世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试图用儿子来唤起皇帝的一丝旧情。
　　然而，皇帝的旨意再次粉碎了她的希望——六阿哥弘煦，暂交阿哥所统一照看，无旨意，生母不得随意探视。
　　“不——！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不能这么对煦儿！”年世兰听到旨意，当场崩溃，凄厉的哭喊声在翊坤宫上空回荡，闻者心惊。她知道，她完了。失去了兄长的庇护，失去了皇帝的宠爱，如今连儿子都被带走，她这个华贵妃，已然名存实亡。
　　承乾宫里，夏冬春听着玉露略带唏嘘的禀报，叹了口气，把手里刚摘的、水灵灵的黄瓜递给安陵容一根：“唉，所以说啊，做人不能太飘。年姐姐这跟头栽得……真是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楼塌了。”
　　安陵容接过黄瓜，小口咬着，低声道：“年大将军……终究是太过跋扈了。只是可怜了六阿哥，小小年纪……”
　　“皇上再怎么样，也不会亏待自己的儿子。”夏冬春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至于年姐姐……她之前得罪的人太多，如今失势，往后的日子怕是难了。不过，”她顿了顿，想起原剧情和用户要求，补充道，“皇上念旧情，到底没要她的命，贵妃的位份……只要她不再作死，估摸着也就这样在翊坤宫里关着了。年家嘛，死了个的年羹尧，其他人……也只是撤职，皇帝也算是对年家留情了。”
　　她心里门清，皇帝对年世兰终究是有几分真感情的，加上年羹尧已死，威胁解除，没必要对旧爱和幼子的生母赶尽杀绝。这结局，对年世兰而言，已是帝王心术下难得的“仁慈”。
　　碎玉轩内，甄嬛得知年世兰被禁足、六阿哥被送走的消息，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近乎战栗的快意。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只觉得无比畅快。
　　“年世兰……你也有今天！”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这个曾经将她踩在脚下、夺走她恩宠、让她屡屡受辱的女人，终于被她亲手助推，跌入了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