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甄嬛传》禾羊

23、第 23 章

　　午膳后，富察贵人照例要小憩片刻。她抚着隆起的小腹，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躺下：“乖孩儿，跟额娘一起睡会儿，睡醒了额娘给你念书听。”她完全沉浸在即将诞育皇子的美梦中。
　　然而，睡下不到半个时辰，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绞痛猛地从下腹传来！
　　“啊——！”富察贵人惨叫一声，瞬间被痛醒，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贵人！贵人您怎么了？！”守夜的宫女吓得魂飞魄散，慌忙扑到床边。
　　“疼……好疼……肚子……我的肚子……”富察贵人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捂住小腹，痛得浑身发抖，声音都变了调。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她。
　　“快！快传太医！传太医啊！”宫女嘶声尖叫着冲了出去。
　　整个延禧宫顿时乱作一团。富察贵人的呻吟声一声高过一声，带着恐惧和绝望。她终于不再是炫耀胎动有力的得意，而是真切地感受到了腹中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慌。
　　太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赶来，诊脉片刻，脸色剧变：“不好！贵人这是……这是血不归经，胎动不安，有滑胎之兆！快！快拿我的银针来！参汤！参汤吊住元气！”
　　宫女们手忙脚乱，富察贵人听着太医的话，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哭喊道：“救救我的孩子！太医！救救我的阿哥！我不能没有这个孩子啊！”
　　夏冬春正闭目养神，通过窗外的老桃树感知着宫内的气息波动。突然，一股强烈的不安和痛苦气息从延禧宫方向爆发出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
　　“嗯？”她睁开眼，眉头微蹙。
　　金霜恰好快步进来，脸色凝重：“娘娘，延禧宫出事了！富察贵人突然腹痛不止，太医诊脉说有滑胎之兆，现在整个延禧宫都乱了！”
　　“哦？”夏冬春坐直了身体，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并无太多意外，“这么快就发作了？看来皇后娘娘的‘心意’，分量不轻啊。”她语气淡漠，“太医怎么说？能保住吗？”
　　“太医正在全力施救，用了针，灌了参汤，说是……说是看天意了。”金霜回道。
　　夏冬春轻哼一声：“天意？怕是人为更多些。富察氏自己作死，也怨不得旁人。”她顿了顿，“不过，动静闹得这么大，皇上和太后那边肯定都惊动了。金霜，备一份’安胎宁神’的上好药材，看到其他宫送补药了，你再以本宫的名义送过去，记得要让太医当众查验。该做的面子情，还是要做的。”她可不想在这种时候落人口实。
　　“是，娘娘。”金霜领命去办。
　　寿康宫里太后捻着佛珠，听着竹息低声禀报富察贵人险些滑胎的消息。
　　“富察氏……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太后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至于年氏……”她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冰冷的弧度，“倒是学聪明了。看来，哀家送去的‘关怀’，还是不够。”
　　竹息垂首：“翊坤宫如今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年大将军在宫外也盯得紧。太医那边……章院判似乎也有些顾虑了。”
　　太后缓缓睁开眼，眼神深邃：“无妨。总有机会的，还有好几个月呢。”她话锋一转，“皇后那边如何了？哀家听说，她这几日吐得更厉害了？”
　　“是，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太医说需得万般小心。”竹息回道。
　　太后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她也是……太过要强。弘晖的事，终究是成了她的心魔。让她好好养着吧，哀家……也不希望她再出什么事。”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她固然不喜宜修的阴狠，但宜修腹中的，毕竟是名义上的嫡子，也是维系乌拉那拉氏荣耀的关键。在这一点上，她和宜修的目标，暂时是一致的。
　　而碎玉轩里甄嬛放下手中的笔，看着刚刚抄录完的一卷工整的《心经》。禁足的日子漫长而孤寂，却也给了她沉淀和思考的时间。沈眉庄时常带来的外界消息，让她对后宫的局势有了清晰的认知。
　　十二位妃嫔同时有孕……这简直是亘古未有的奇闻！富察贵人险些滑胎的消息传来，更是让她心惊。
　　“陵容……”甄嬛看向咸福宫的方向，眼中带着一丝不喜。安陵容也怀了龙种，以她的家世和心性，在这风雨飘摇的后宫，恐怕难以保全自己和孩子，也好，免得届时陵容爬到她头上。
　　“嬛儿，”沈眉庄走了进来，脸色也有些凝重，“富察贵人的事，你听说了吧？”
　　甄嬛点点头，低声道：“眉姐姐，这后宫……怕是要变天了。这么多孩子，是福是祸，尚未可知。”她顿了顿，看向沈眉庄，“姐姐，你也要万分小心。”
　　沈眉庄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眼神温柔而坚定：“我知道。我会护好自己和孩子的。倒是你……”她看着甄嬛清减了些许的面容，“皇上那边……可有说什么时候解你禁足？”
　　甄嬛摇摇头，露出一丝苦涩却坚韧的笑容：“没有。但没关系。皇上现在的心思都在前朝和那些孕妇身上。我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抄经习字，修身养性。等时机到了……总会有机会的。”她没有放弃承宠的念头，只是变得更加隐忍和务实。她甄嬛，从来就不是坐以待毙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