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甄嬛传》禾羊

21、第 21 章

　　太医院院判章弥跪在皇上面前，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一种近乎荒谬的狂喜：
　　“启…启禀皇上！”他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微臣…微臣今日例行请脉，欣贵人、曹贵人、安答应……三位小主，皆…皆遇喜脉！脉象稳健有力，皆已月余！”
　　“什么？！”皇上猛地从御案后站起身，龙案上的奏折被带落几本都浑然不觉。他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章弥，像是要确认他是否在说胡话。“你再说一遍？！哪三人？”
　　“回皇上！千真万确！欣贵人、曹贵人、安答应！三位小主均已确诊有喜！”章弥的声音拔高了，带着一种见证神迹般的激动，“微臣与其他三位太医反复诊察，绝无差错！”
　　皇上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狂喜、荒诞和深深疑虑的洪流冲击着他的心神。他缓缓坐回龙椅，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算上皇后、华妃、敬嫔、沈眉庄、富察贵人、丽嫔，再加上瑞妃（夏冬春）和她刚刚点名的这三位……后宫之中，竟有十一位妃嫔同时有孕！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雨露均沾”了，这简直是…子嗣昌隆，乃国本之固！无论原因如何离奇，结果都是对他皇权无上的肯定！
　　“传旨：欣贵人、曹贵人、安答应，温婉柔嘉，今遇喜兆，实乃皇天庇佑，社稷之福！着晋欣贵人为欣嫔！晋曹贵人赐封号’谨’！晋安答应为安常在！着内务府、太医院，务必尽心竭力，确保所有有孕嫔妃及皇嗣万全！若有半分差池，提头来见！”
　　承乾宫内，夏冬春听着金霜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各处反应，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她懒洋洋地躺在铺着软垫的贵妃榻上，“十一个……”她轻轻吐出一个数字，眼中闪烁着掌控一切的光芒和一丝玩味的笑意，接下来的日子，她只需要安心养胎，好好护住她肚子里的这个就是了，至于其他人，能生的下来算是她们自己的本事！
　　也许是因为后宫众人都怀孕了，皇上没人侍寝，又不想去齐妃那里，端妃病歪歪的更不可能侍寝了，皇上想起了博尔济吉特贵人，倒也去了那么两三次，正好就是第一次去的时候让夏冬春想起了这位后宫中的隐形人，也给她下了怀孕丹，后面皇上再去了，估计现在肚子里也揣上了。
　　一个月后，太医院院判章弥的身影，又一次出现在了养心殿的御阶之下。
　　“启…启禀皇上！”章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他甚至不敢抬头直视龙颜，“微臣…微臣今日奉旨为博尔济吉特贵人请平安脉……”
　　皇上正在批阅奏折的手一顿，朱笔在折子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他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章弥：“说下去。”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章弥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匍匐在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金砖：“博尔济吉特贵人…贵人她…脉象流利，如珠走盘…亦…亦是喜脉！且…且脉象稳健，亦已月余！”
　　“哐当！”
　　皇上手中的朱笔狠狠砸在御案上，墨汁四溅，染污了明黄的奏章。他猛地站起身，巨大的龙椅被带得向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他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变幻不定，震惊、狂喜、荒谬、震怒、以及一种被无形巨手肆意拨弄的憋屈感，如同惊涛骇浪般冲击着他的神经。
　　十二个！
　　皇后、华妃、敬嫔、沈眉庄、富察贵人、丽嫔、瑞妃（夏冬春）、欣嫔、谨嫔（曹琴默）、安常在、再加上这个几乎被他遗忘在角落里的、象征满蒙联姻的博尔济吉特贵人！
　　整整十二位妃嫔！同时身怀龙裔！
　　“博尔济吉特贵人？！”皇上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难以置信，“她？！她什么时候……”
　　他猛然想起，在无人可召幸的那段时日，他的确为了平衡后宫，也为了安抚蒙古诸部，去过博尔济吉特贵人那里两三次。但印象极其模糊，只记得那是个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的蒙古贵女。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一时想不起来！
　　“苏培盛！”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认命般的沙哑和深深的疲惫。
　　“奴才在！”苏培盛几乎是连滚爬爬地跪上前，大气不敢出。
　　“传旨…”皇上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挤出，“博尔济吉特贵人…温良恭俭，今遇喜兆…着晋为…吉嫔！赏赐…照嫔位例。着太医院…好生照料。”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补充道，“着内务府…再加派一倍人手…看护所有…有孕嫔妃！再出半点差池…朕…诛你们九族！”
　　夏冬春半倚在铺着软缎的贵妃榻上，听金霜压低声音禀报着养心殿传来的最新消息。
　　“十二个了……”夏冬春指尖轻轻划过自己隆起的小腹，唇角勾起一抹慵懒又带着深意的弧度，眼中那丝掌控的光芒更盛，“这下，可真真是‘雨露均沾’，‘子嗣昌隆’了。皇上……怕是也被这泼天的‘福气’砸得有些懵了吧？”
　　金霜心有余悸地点头：“娘娘说的是，听说皇上当时……动静不小。不过，旨意还是下了，吉嫔娘娘晋封的赏赐也丰厚。”
　　“意料之中。”夏冬春拿起一颗冰镇过的灵泉葡萄，慢条斯理地剥着皮，“前朝后宫都盯着呢，这可是彰显圣德的‘天赐洪福’，皇上再震惊，也得欢欢喜喜地接着。至于博尔济吉特氏……哦，现在是吉嫔了，蒙古那边得了这个实实在在的盼头，年羹尧在西北的压力也能轻些，皇上心里门儿清。”
　　她将晶莹的葡萄肉送入口中，感受着清甜的汁液在舌尖化开，眼神却冷静得没有丝毫波澜：“本宫的任务算是超额完成了。接下来，就安安心心养本宫的胎。至于其他人……”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事不关己的淡漠，“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各人有各人的本事。能平平安安生下龙种，是她们的造化；若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命数使然，怨不得旁人。这深宫里的风浪，本宫可没义务替她们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