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甄嬛传》禾羊

20、第 20 章

　　“皇上，林太医来报……承乾宫瑞嫔娘娘……遇喜了。脉象安稳，已有月余。”
　　皇上执笔批阅奏折的手猛地一顿，一滴朱砂墨滴在明黄的奏本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红。他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反而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云和……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又怀了？瑞嫔夏冬春也怀了？！
　　加上之前的皇后、华妃、敬嫔、沈贵人、富察贵人、丽嫔……短短数月，后宫已有七位嫔妃接连有孕！这简直……简直匪夷所思！
　　皇上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子嗣昌隆本是历代帝王梦寐以求之事，象征着国运绵长，江山稳固。可眼前这景象，昌隆得过了头！密集得让他心惊！尤其像丽嫔、富察贵人、甚至刚承宠不久的瑞嫔……她们的受孕，似乎都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刻意和巧合。
　　一丝冰冷的怀疑如同毒蛇，再次缠绕上他的心头。莫非……有人暗中操纵？用药？巫蛊？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宫廷秘闻里的阴私手段。
　　“苏培盛，”皇上的声音低沉而压抑，“近日后宫嫔妃遇喜者众，太医院……可曾察觉有何异常？脉象可有共通之处？或者……膳食、熏香、器皿，可有不妥？”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苏培盛。
　　苏培盛心头一颤，扑通跪下：“回皇上！奴才……奴才一直留心着！太医院诸位太医皆言，各位小主脉象虽有强弱之别，但皆是正常喜脉，并无中毒或药物催逼之相！内务府对各宫份例、膳食、器皿更是严加核查，绝无疏漏！皇后娘娘和华妃娘娘处，更是慎之又慎，不敢有丝毫马虎！”他顿了顿，硬着头皮补充道，“奴才……奴才愚见，此等盛况，或许……或许真是因皇上励精图治，泽被苍生，感动上苍，降下‘祥瑞’，使我大清后宫子嗣繁茂，国祚绵长啊！”
　　“祥瑞……”皇上咀嚼着这两个字，眼神复杂地看向御案一角堆放着的、来自西北的捷报和土豆番薯丰收的奏折，还有那份静静躺着的、关于牛痘试验初步成功的密报（夏威已先行密奏）。这一切，似乎都围绕着“祥瑞”二字，围绕着……夏家，围绕着那个看起来只知道种地的瑞嫔。
　　巧合？天意？还是……人为？
　　皇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生性多疑，帝王心术让他本能地怀疑一切超出掌控的事物。但眼前的一切，太医院查不出问题，内务府查不出纰漏，夏家父子在前朝立下的是实打实的、利国利民的泼天功劳。瑞嫔在宫中的一举一动，似乎也都在“祥瑞”和“农事”的框架内，除了……这过于集中的孕事。
　　难道，真的是因为“祥瑞”临门，福泽深厚，连带着后宫也得了庇佑？
　　这个解释，虽然离奇，却似乎是目前唯一能逻辑自洽、且对他这位帝王最有利的说法。毕竟，子嗣昌隆，无论原因如何，最终受益和彰显的都是他这位真龙天子的圣德。
　　良久，皇上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那紧锁的眉头终究还是缓缓松开。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挥了挥手，声音带着一丝认命般的无奈和最终被“祥瑞”光环压下的疑虑：
　　“传旨：瑞嫔夏冬春，温良淑德，福泽深厚，今遇喜兆，实乃社稷之福。着晋封为瑞妃！赏黄金千两，东珠一斛，云锦十匹，玉如意两柄！着内务府加派人手，务必确保瑞妃及皇嗣周全！”
　　“嗻！”苏培盛如蒙大赦，连忙叩首领旨，心中对那位看似憨直的瑞嫔娘娘（现在是瑞妃了）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祥瑞”之名，算是彻底焊死在夏家头上了！皇上再疑心，也架不住这接二连三、无法解释的“祥瑞”硬往他怀里塞啊！
　　圣旨传到承乾宫正殿时，夏冬春刚听完金霜汇报安陵容收到灵露时感激涕零的模样。听闻自己不仅怀孕坐实，还直接连跳两级晋为妃位，她只是挑了挑眉，脸上露出一丝意料之中的慵懒笑容。
　　“哦？瑞妃？”她摸了摸肚子，对着满殿生机勃勃的绿植轻笑道，“看来咱们的‘祥瑞小苗苗’面子真大，还没出生就给他娘挣了个妃位回来。也好，”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位份高了，腰杆子更硬了。”
　　她惬意地躺回贵妃榻，目光扫过窗外那片日益繁茂的“皇家农业示范基地”，心思却飞快地盘算起来。怀孕名单上已经有了七位：皇后、华妃、敬嫔、沈眉庄、富察贵人、丽嫔，加上她自己。这“雨露均沾”的规模已经够大了，但还不够“均衡”。她掰着手指数着剩下的妃嫔：
　　“端妃、齐妃、欣贵人、曹贵人、安答应……哦，还有个关禁闭的甄嬛和没长开的方淳意。”夏冬春撇撇嘴，【齐妃那个脑子，给她孩子她也护不住，搞不好还被人当枪使，算了。甄嬛……哼，关着吧，别出来添乱。方淳意，未成年，pass。】
　　她的目光锁定在欣贵人、曹贵人和安答应身上。【欣贵人，性子爽利，没啥坏心眼，家世也普通。曹琴默……啧，华妃的狗头军师，心思够毒，但够聪明，能护得住孩子。安小鸟嘛，皇上没人可以侍寝了，就只有她了，这么好的条件，不怀有点浪费啊，让她也怀上，显得本宫’雨露’更’均沾’。】
　　【完美！】夏冬春敲定了第三批“幸运客户”名单：欣贵人、曹贵人、安答应。
　　然而，当她的目光掠过“端妃”两个字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端妃齐月宾……】夏冬春心里的小人冷笑一声，【这条毒蛇，藏在暗处，专干去母留子的阴损勾当！现在皇后、华妃、本宫，还有这么多人都怀着孕，这条毒蛇要是醒着，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让她也怀孕？不行！风险太大！谁知道她会不会利用自己的孩子搞什么惊天阴谋？】
　　一个冷酷而有效的念头浮现在夏冬春脑海：【让她睡过去！安安静静地睡上两年！等这批孩子都平安落地，能跑会跳了，再让她‘醒’也不迟！】
　　说干就干！夏冬春意念沉入系统空间。新手大礼包里的【各种药丸子x10】还剩下几颗，其中就有标注着【长眠丹】的褐色药丸。说明：【服用后进入深度休眠状态，形同昏睡，身体机能降至最低，可维持1-3年。期间需以流食维持基本生命。非系统解药不可唤醒。副作用：苏醒后可能有短暂记忆混乱及身体虚弱期。】
　　【就是它了！】夏冬春取出【长眠丹】。
　　怎么下药？亲自送东西太刻意，容易留下把柄。她目光流转，落在了窗外那株在承乾宫庭院里长得枝繁叶茂、根系深扎的老桃树上。这株桃树是她用灵泉精心浇灌过的，灵性远超寻常植物，是她植物网络中的得力干将。
　　夏冬春走到窗边，推开窗棂。月光如水，洒在桃树虬劲的枝干上。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粗糙的树皮，意念如同最清晰的指令传递过去：【老桃，帮我个忙。】
　　桃树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一股沉稳可靠的意念传来：【小主子请吩咐。】
　　夏冬春摊开掌心，那颗不起眼的褐色【长眠丹】静静躺着：【把这个，送去延庆殿，交给端妃娘娘窗下那盆‘夜来香’。告诉它，想办法让端妃在不知不觉中，把这东西吃下去。记住，要快，要隐秘，绝不能让人发现！】
　　【是！小主子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老桃树的意念充满信心。一根极其灵活、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气根悄无声息地从地下探出，如同最灵巧的手指，轻轻卷起那颗丹药，瞬间缩回土中，沿着复杂的地下根系网络，向着延庆殿的方向疾速而去。
　　到了晚上，延庆殿内，灯火如豆。端妃齐月宾一身素衣，正倚在窗边的软榻上，就着烛光翻阅一本《道德经》。窗台上，一盆枝叶茂密的夜来香在月光下静静伫立，散发着清幽的香气，是这深宫里难得的宁静。
　　突然，夜来香的叶片极其轻微地抖动了一下。一股来自遥远承乾宫的、带着命令的意念清晰地传递过来。紧接着，花盆的泥土表面，极其轻微地拱起一个小包，一颗与泥土颜色几乎无异的褐色丹药被悄然“吐”了出来，滚落到花盆边缘的阴影里。
　　夜来香的意念带着一丝紧张和坚决：【明白！】它细长的叶片轻轻垂下，仿佛被夜露压弯，不着痕迹地将那颗丹药扫落到榻边柔软的锦垫边缘，一个极其隐蔽、不易被察觉的角落。
　　端妃放下书卷，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准备就寝。她站起身，走到榻边整理被褥。就在她俯身铺平垫子时，指尖似乎碰到了一颗小小的、如同尘埃或干枯花籽般不起眼的东西。她并未在意，只以为是榻上无意间沾上的，随手拂了拂。那微小的丹药在她指尖动作间，悄无声息地滚落，竟好巧不巧地落入了她放在榻边小几上、尚未喝完的半盏安神茶中！
　　丹药遇水即溶，无色无味，瞬间化于无形。
　　端妃毫无察觉，端起那半盏微凉的茶，习惯性地饮了一口润喉，便吹熄了蜡烛，安然躺下。
　　当夜，延庆殿便传出消息：端妃娘娘突发旧疾（她本就有体弱之症），心脉悸动，气息微弱，继而陷入深度昏迷！太医轮番诊治，皆束手无策，只言脉象沉滞，似有陈年痼疾骤然爆发，凶险异常，只能先用参汤吊命，悉心静养观察，能否醒来全凭天意造化。
　　解决了心腹大患端妃，夏冬春开始对第三批目标下手。同样的，她不再亲自出面送东西，而是将指令和丹药交给了最可靠的植物网络。不然太容易被人联想到一起，依然还是给桃树，让植物帮她悄咪咪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