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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亡魂裂阵，血霞三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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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山的天空，被染成了污浊的惨绿色。护山大阵那层摇摇欲坠的光幕，在遮天蔽日的亡魂狂潮撕扯下，发出濒死巨兽般的哀鸣。每一次撞击，都让光幕剧烈扭曲，裂痕如同蛛网疯狂蔓延，黯淡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
主峰阵眼处，残存的弟子们个个面如金纸，口鼻溢血，却仍将枯竭的灵力不顾一切地注入脚下符文。明镜居士以镜碎魂消换来的片刻喘息，正在被亡魂更疯狂的反扑迅速吞噬。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渗透进每一个人的骨髓。
就在这山穷水尽之际，亡灵狂潮骤然一变！它们不再一味地冲击摇摇欲坠的主阵眼光幕，而是如同被无形的手指挥，猛地分作数股。其中三股最为凝练、裹挟着浓郁不祥黑气的亡魂洪流，如同三条钻向腐肉的毒蛭，竟放弃了空中的冲击，猛地扎向栖霞山剧烈颤抖的大地！
“不好！它们的目标是地脉灵源！”刑罚殿代殿主高升目眦欲裂，嘶哑的声音带着破音。他仅存的左臂死死扣住阵眼边缘一块凸起的岩石，右臂空荡的袖管在狂乱的气流中猎猎作响，指向那三股亡魂消失的地面方位。
话音未落，脚下大地深处传来令人心悸的沉闷“咕噜”声，如同巨兽在贪婪吮吸。紧接着，三道粘稠如墨汁、散发着刺鼻硫磺与尸骸腐烂混合气味的黑气柱，猛地从栖霞山主峰边缘三处地面薄弱点——两片药圃和一处废弃的演武场——冲天而起！
黑气柱喷涌的瞬间，地面如同朽烂的布帛般无声撕裂，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翻滚着污浊能量的幽深裂口。裂口边缘，原本温润的土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酥脆，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更可怕的是，随着这三道黑气柱的喷发，整个栖霞山脉的地脉灵气瞬间紊乱！护山大阵那本就黯淡的光幕，如同被抽走了最后的支撑，发出“滋滋”的哀鸣，光芒肉眼可见地急速黯淡下去，裂痕疯狂扩大，眼看就要彻底崩解！
“蚀魂幽魇！是蚀魂幽魇钻进了地脉！”有见多识广的长老发出绝望的尖叫。那是亡魂中最阴毒狡诈的一种，天生拥有腐蚀灵脉、瓦解禁制的异能。
三道惨绿的身影，如同烟雾凝成的巨大蠕虫，正顺着那三道黑气柱缓缓从地裂深处“浮”出半截。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有三颗由纯粹怨毒凝聚而成的惨绿色独眼，冰冷地扫视着这片即将化为鬼蜮的土地。幽魇的躯体半虚半实，不断滴落着腐蚀性的粘液，所过之处，连岩石都发出“嗤嗤”的声响，被蚀出深深的坑洞。它们的目标明确——彻底污秽栖霞山的灵源根基，让这庇护数千年的光幕彻底熄灭！
主峰上，绝望如同瘟疫蔓延。灵力枯竭，阵法濒毁，强敌钻入地脉……栖霞山，似乎已走到了毁灭的悬崖边。
“石嵬师兄！”一声带着哭腔的惊呼在主峰边缘响起。
一道雄壮如铁塔的身影，带着决绝的狂风，从一片混乱的弟子中悍然冲出，直扑距离主峰阵眼最近的那道地裂！正是栖霞山金丹巅峰体修，石嵬！他周身肌肉虬结如老树盘根，裸露的古铜色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此刻正闪烁着土黄色的厚重灵光，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发出沉闷的回响。
“我来堵住它！护住大阵！”石嵬的吼声如同滚雷，压过了亡魂的尖啸。他修炼的《搬山镇岳体》已臻百炼境大圆满，一身筋骨皮膜早已淬炼得远超金铁，举手投足有搬山之力！他眼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磐石般的坚毅，目标直指那喷涌着污浊黑气、不断撕裂扩大的地裂口！
“石嵬！不可硬闯！”高升的嘶喊被淹没在狂风中。
石嵬的速度快到了极致，如同陨石坠地，悍然冲向那道狰狞的地裂。他周身土黄灵光暴涨，肌肉贲张，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座缩小而凝练的山岳虚影！就在他即将冲入地裂的瞬间，那只最先钻出的蚀魂幽魇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惨绿色的独眼骤然锁定石嵬，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墨绿色腐蚀射线，无声无息地激射而出！
嗤——！
射线精准地命中了石嵬的胸膛！他体表厚重的土黄灵光如同被强酸泼中，瞬间剧烈沸腾、消融！一股深入骨髓、冻结灵魂的阴寒剧痛瞬间席卷全身。石嵬雄壮的身躯猛地一颤，前冲之势为之一滞，胸膛处那足以抵挡法宝轰击的坚韧皮肤，竟肉眼可见地变得灰暗、僵硬，如同风化的岩石！
“呃啊——！”石嵬发出一声压抑着巨大痛苦的闷哼，但他前冲的意志没有丝毫动摇！剧痛反而激起了他骨子里的悍勇。他双目赤红，无视了胸膛蔓延的石化剧痛，借着前冲的余势，猛地张开双臂，如同拥抱深渊，朝着那喷涌黑气的地裂口，狠狠扑了下去！
轰！
地动山摇！石嵬那如同山岳般沉重的身躯，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地裂边缘！他双膝重重跪地，膝盖下的岩石寸寸龟裂。他毫不犹豫，将体内《搬山镇岳体》催动到前所未有的极致！土黄色的灵光不再是笼罩体表，而是疯狂地向着身下的大地灌注、蔓延！
“山！岳！镇！”石嵬咬碎钢牙，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喷出。他的双臂肌肉膨胀到极限，皮肤下的青筋如同虬龙怒张，带着崩山裂石的恐怖力量，狠狠插入地裂边缘滚烫、正在被腐蚀的岩石之中！十指深深抠入岩层！
嗡！
一圈凝练到实质的土黄色光晕，以石嵬插入岩石的双臂为源头，骤然扩散开来！光芒所及之处，那正被蚀魂幽魇力量腐蚀、不断碎裂扩张的地裂边缘，仿佛被注入了大地的厚重意志，竟硬生生停止了撕裂！无数细密的土石碎块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石嵬的身躯和他身下的裂口！
石嵬成了裂缝与那蚀魂幽魇之间唯一的屏障！
“吼——！”地裂深处，那只蚀魂幽魇发出愤怒的嘶鸣。它庞大的半截躯体疯狂扭动，更多的墨绿色腐蚀射线和粘稠的黑气如同毒蛇，狠狠冲击在石嵬的后背！滋滋的腐蚀声令人牙酸，石嵬古铜色的皮肤以恐怖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灰败、僵硬，如同粗糙的岩石！那石化诅咒正沿着他的脊背、双臂，向着全身疯狂蔓延！
剧痛足以撕裂灵魂，但石嵬的身体如同钢浇铁铸的雕像，纹丝不动！他全身的肌肉绷紧到了极致，维持着双臂插入大地、镇压裂缝的姿态。他的头颅艰难地抬起，染血的视线望向主峰阵眼的方向，望向那片在亡魂冲击下愈发黯淡的光幕。一丝模糊的、属于听风小筑外松涛竹影的绿意在他赤红的瞳孔深处一闪而过，随即被更深的决绝覆盖。
“栖霞……不坠……”他喉咙里滚出含糊不清的字眼。
石化的诅咒无情地蔓延。从后背到脖颈，再到他那刚毅的面庞。他的皮肤彻底失去了生命的色泽和弹性，化为冰冷的灰白色岩石。肌肉的线条在石化中凝固，保持着贲张用力的姿态。最后，是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光芒一点点熄灭，被沉重的石灰色彻底覆盖。
数息之间，一个活生生的、悍勇无匹的体修，化作了一尊保持着双臂深插大地、弓身镇压地裂姿势的石像！他宽阔如山的后背，承受着幽魇疯狂的腐蚀冲击，布满了坑洼的痕迹。但他身下的地裂，竟真的被这血肉所化的“山岳”死死堵住，喷涌的黑气被强行遏制了大半！
“石师兄——！”悲愤的哭喊在主峰上炸响。弟子们看着那尊凝固在战场边缘的雄壮石像，看着他至死不曾弯曲的脊梁和插入大地的双臂，泪水混合着鲜血滚滚而下。石嵬，以百炼之躯化山岳，堵住了通向毁灭的一道裂口！
然而，危机远未结束！就在石嵬以生命镇压一道地裂的同时，另外两处地裂中，另外两只蚀魂幽魇已经完全钻出地面！它们庞大的半虚半实身躯悬浮在裂口之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惨绿色的独眼锁定了主峰阵眼，无数道墨绿色的腐蚀射线如同密集的毒雨，朝着已经黯淡到极致的护山大阵光幕攒射而去！光幕剧烈波动，发出刺耳的碎裂声，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孽障！休得猖狂！”一声清叱如同穿云裂帛，骤然响起！
一道纤细却决绝的身影，周身缠绕着刺目的紫色雷光，如同离弦之箭，从主峰侧面一处残破的符阵节点悍然冲出，义无反顾地迎向那两只正在疯狂攻击光幕的蚀魂幽魇！正是栖霞山金丹后期符修，柳织烟！
她一身素净的栖霞山道袍已被鲜血和尘土染污，脸色苍白如纸，显然也已到了强弩之末。然而，她那双清亮的眸子，此刻却燃烧着近乎疯狂的火焰。她的双手在身前飞速舞动，带起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残影。随着她指诀的变幻，一张张闪烁着各色灵光的符箓，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从她腰间的储物袋、袖口、甚至发髻间激射而出！
黄符引风，青符聚水，赤符燃火，白符凝金……五行基础符箓如同百鸟归巢，在她身前瞬间布下层层叠叠、环环相扣的防御符阵！幽魇射来的墨绿腐蚀射线狠狠撞在符阵之上，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剧烈的能量湮灭之声！符阵光芒明灭不定，柳织烟身体剧震，嘴角溢出鲜血，但她的眼神却愈发锐利，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不够！还不够快！”柳织烟心中焦灼如焚。她看着那两只幽魇正酝酿更强大的攻击，看着护山大阵光幕在符阵外亡魂的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玉石俱焚的决然。
她的双手骤然合十于胸前，指诀猛地一变！
“千机流转，万符归一！以我精血神魂为引——雷来！！！”
一声尖啸，带着灵魂燃烧的炽热，响彻战场！
嗡！
她周身漂浮的所有符箓，无论品阶高低，无论原本属性如何，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出刺目欲盲的紫色雷光！无数细密的紫色电蛇在符箓之间疯狂跳跃、串联！她体内残存的金丹灵力、精血，甚至神魂本源，都如同开闸的洪水，不顾一切地灌注进这由数百张符箓构成的庞大雷符网络之中！
她的长发在狂暴的雷灵之力下根根倒竖，清秀的脸庞因巨大的能量负荷而扭曲，七窍之中都隐隐有细小的电芒逸散。她死死盯着那两只被雷光吸引、似乎察觉到致命威胁而显得有些躁动的蚀魂幽魇，嘴角却勾起一抹惨烈而快意的弧度。
“栖霞柳织烟在此！魑魅魍魉，随我……共赴黄泉！”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合十的双手猛地向外一分，如同撕开天幕！
“爆——！！！”
轰隆隆隆——！！！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雷鸣骤然炸响！仿佛九天雷池在这一刻倾覆！以柳织烟为中心，那数百张燃烧着她生命与神魂的符箓，同时化作了最纯粹、最狂暴的毁灭雷霆！一道直径足有数丈、凝练如紫色晶柱的雷霆巨龙，带着焚灭一切邪祟、洞穿九幽黄泉的无上威严，轰然成型！
紫色雷龙发出震碎耳膜的咆哮，瞬间撕裂了空间，无视了距离，带着柳织烟最后的神魂烙印，狠狠撞向那两只惊恐嘶鸣、试图钻回地裂的蚀魂幽魇！
没有挣扎，没有对抗。只有湮灭！
刺目的紫光吞没了一切。两只庞大狰狞的蚀魂幽魇，连同它们身下喷涌的黑气裂口，如同被投入烈阳的冰雪，在狂暴到极致的雷霆法则面前，瞬间气化、湮灭！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焦黑坑洞，边缘的岩石被高温熔成了琉璃状，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散发着雷霆净化后的微涩气息。
紫电雷龙贯穿大地，余波如同狂澜扫过战场，将附近数十只扑击的普通亡魂直接蒸发成虚无！狂暴的雷霆之力甚至短暂地扰乱了战场上空浓郁的亡魂煞气。
光芒散去。原地空空如也，唯有几缕尚未散尽的紫色电弧，在焦黑的坑洞边缘跳跃几下，最终也归于沉寂。柳织烟和她那数百张符箓，已彻底与那两只幽魇同归于尽，尸骨无存。
“柳师姐——！”符阵节点幸存的弟子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朝着那巨大的焦坑方向重重跪倒。
石嵬化山堵地裂，柳织烟燃魂化雷龙！两位金丹修士，以最惨烈、最壮烈的方式，暂时遏制了蚀魂幽魇对地脉的侵蚀和直接的攻击！
就在这悲壮牺牲换来的短暂间隙，天空中的亡魂狂潮似乎被下方接连爆发的能量和同伴的湮灭所激怒，攻势更加疯狂！那惨绿色的亡魂洪流核心处，一股远超元婴、带着古老战场血腥统帅意志的恐怖威压骤然降临！
一道远比普通亡魂凝实百倍的身影在绿云中显现。它身披残破的青铜甲胄虚影，手持一柄由无数怨魂哀嚎凝聚而成的巨大惨绿镰刀，空洞的眼窝里燃烧着两团冰冷的灵魂之火——正是这支亡魂大军的统帅---一只元婴大圆满境界的骸骨冥使！它无声地举起手中的灵魂巨镰，一股无形的波动瞬间扩散开来，所有亡魂的冲击瞬间变得更加有序、更加狂暴！护山大阵光幕如同被亿万冰锥攒刺，发出密集的碎裂声，光芒彻底黯淡到了极限！
“孽畜！休想得逞！”
一声如同金铁交鸣的怒喝，裹挟着斩破虚空的锐利，响彻云霄！
一道匹练般的青色剑虹，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带着一往无前、玉石俱焚的决绝，从主峰阵眼后方冲天而起，直射亡魂统帅！剑虹所过之处，空间被划开一道清晰的黑色裂痕，狂暴的亡魂煞气如同遇到了克星，纷纷退避湮灭！
剑虹尽头，是栖霞山元婴中期长老，萧天放！他须发怒张，面容因极致的愤怒和灵力催谷而扭曲，唯有那双眼睛，锐利得如同他手中那柄名为“裂空”的古剑！
“裂空！九劫——斩神！”
萧天放咆哮着，将毕生修为、所有神魂意志，尽数灌注于手中古剑！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瞬间亮得如同青色的小太阳！他身随剑走，人剑合一，化作那道斩破一切的青色长虹，目标直指亡魂统帅那高高举起灵魂巨镰的臂膀！
快！快到了极致！
亡魂统帅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剑的威胁，灵魂之火剧烈跳动，试图挥动巨镰格挡，同时召唤周围强大的亡魂护卫。然而，萧天放这凝聚了毕生修为、燃烧了生命精粹的一剑，其速度与锋芒，已然超越了亡魂统帅的反应极限！
嗤——！
一声轻微却洞穿灵魂的裂帛声响起。
那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剑虹，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毫无阻碍地掠过了亡魂统帅持握灵魂巨镰的左臂关节处！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亡魂统帅那由精纯魂力与古老战场煞气凝聚而成的巨大左臂，连同那柄散发着恐怖波动的灵魂巨镰，竟齐肩而断！断口处没有血液，只有无数扭曲挣扎的怨魂虚影疯狂逸散，发出无声的尖啸！那条断臂和巨镰翻滚着，带着浓郁的惨绿光芒，朝着下方战场坠落！
“吼——！！！”
亡魂统帅第一次发出了震怒的、足以撕裂神魂的无声咆哮！它断臂处疯狂逸散的魂力证明了这一击的沉重！它那燃烧着灵魂之火的眼窝死死锁定着剑虹尽头、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的萧天放，无边的怨毒与杀意如同实质般压下！
就在这瞬间，数道凝练无比、由强大亡魂凝聚的惨绿锁链，如同毒蟒般从四面八方缠绕而来，瞬间将力竭的萧天放死死捆缚！冰冷的、带着吞噬灵魂力量的煞气疯狂地钻入他的经脉，侵蚀他的元婴！
“师尊！”阵眼处，萧天放的亲传弟子发出绝望的悲鸣。
被亡魂锁链捆缚的萧天放，感受着神魂被撕扯的剧痛和元婴传来的虚弱感，脸上却浮现出一抹近乎狰狞的平静笑意。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下方石嵬凝固的石像，扫过柳织烟雷光湮灭的焦坑，扫过主峰阵眼中一张张悲愤欲绝的脸庞，最后定格在那因断臂而陷入狂暴的亡魂统帅身上。
“栖霞……不坠……薪火……相传……”他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下一刻，他眼中猛地爆发出最后、最璀璨的光芒！一股毁灭性的、远超他自身境界的恐怖能量波动，毫无征兆地从他被锁链捆缚的丹田处轰然爆发！
“一起……上路吧！”
轰——！！！
如同星辰在眼前炸裂！一轮无法直视的炽白色光球，以萧天放为中心骤然膨胀开来！那光芒纯粹、霸道，带着元婴修士自爆本源、燃烧一切的终极毁灭之力！
捆缚他的亡魂锁链如同冰雪消融，瞬间气化！周围扑上来的强大亡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炽白的光焰中化为乌有！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如同灭世海啸，狠狠撞向近在咫尺、因断臂而魂力不稳的亡魂统帅！
亡魂统帅庞大的身躯被这近在咫尺的自爆狠狠击中，体表凝练的青铜甲胄虚影瞬间布满裂痕，燃烧的灵魂之火剧烈摇曳，几乎熄灭！它发出一声痛苦而愤怒的无声咆哮，庞大的身躯竟被硬生生炸得倒飞出去，撞入后方亡魂洪流之中，引发一片混乱！
萧天放自爆的元婴核心，如同最后的太阳陨落，光芒照亮了栖霞山绝望的夜空，也短暂地撕裂了亡魂狂潮的核心！
主峰阵眼上，一片死寂。只有大阵光幕在能量余波冲击下发出的哀鸣。弟子们呆呆地望着天空那缓缓消散的炽白光团，望着被炸飞出去的亡魂统帅，望着下方石嵬凝固的石像和柳织烟留下的焦坑，泪水无声地淌过沾满血污的脸颊。
悲恸如同实质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沉甸甸的，几乎令人窒息。石嵬化山，柳织烟化雷，萧天放化作了那陨落的烈阳……三位栖霞修士，以最惨烈、最壮烈的方式，燃尽了自己的生命。
那尊凝固的石像，双臂依旧深深插入大地，堵住裂口，成为战场边缘一座沉默而悲壮的丰碑。焦黑的坑洞边缘，几点尚未熄灭的紫色电火花偶尔跳跃一下，映亮附近弟子手中紧握的、柳织烟平日绘制符箓所用的空白符纸，上面不知何时已浸满了泪水。天空，炽白的光晕正在散去，留下短暂被净空的区域，以及那核心处被重创、正发出无声狂怒的亡魂统帅。
栖霞山在三位修士燃尽生命换来的短暂间隙里，获得了一口喘息。但这口喘息，沉重得如同浸透了鲜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