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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情敌修罗场终于到了!! ...

  •   烛火在王璃的眼中跳跃,她单手托着腮,指尖无意识地在光滑地紫檀桌面上轻轻叩击,随着林远之低沉的话语,渐渐凝滞。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长长的睫毛如受惊的蝶翼般轻颤一下,抬起的眼眸里,盛满了月光也化不开的幽邃迷雾。那个盘桓在王璃心底许久的问题,也终于挣脱束缚,问了出来。

      “林远之。”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哑,“你对我这样的好,到底喜欢我什么?”

      王璃知道自己容貌出众,可在这京城里,美人皮囊多如牛毛。
      至于性情?谁不知道相府千金骄纵任性,受不得半点委屈。
      若非当年早早与定北侯定下婚约,只怕她的亲事,不知让王维安忧愁增多多少。

      可偏偏,林远之就是喜欢她。

      若说王璃从未察觉林远之眼底那份自年少起便燃烧的炽热,那是自欺欺人。可是她是真的怕。怕自己这汪浅水,承不住林远之那如岩浆般滚烫深沉的爱意;怕有朝一日,会让他眼底的光,因她而熄灭。

      林远之的目光痴痴的锁在王璃的脸上,唇角那抹惯用的温润浅笑更深了些:“这世上,但凡有眼睛的人,遇到你这般的女子,都会喜欢你的。”

      他的声音轻柔:“我们自幼一同长大。记得,有一年宫宴,几个世家子弟欺负我,将我推搡在地。那时的你才多大?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奶娃娃,像个粉团子似的,气鼓鼓的捡起地上的小石子,大官不顾的就朝他们砸了过去......”

      林远之眼底的笑意温柔的能将人淹死在眸中的心湖里,“旁人都说你骄纵,可你从未仗势欺人、从来以强凌弱,你是别人惹你一寸,就十倍千倍还回去的性子。可只要别人不招惹你,你就不会去沾惹别人。你和这京城中的所有带着面具活着的女子都不同。你的开心难过全都写在脸上,从不遮掩。开心的时候笑得花枝招展,不开心的时候生人勿进,干净得像山涧里一眼就能到底得清泉。”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自那时起,我便想,若能倾我所有,护你这般纯真任性,永远都任意妄为,该多好呀。”

      王璃只觉得鼻尖骤然一酸,视线不知何时模糊起来,那些被她刻意忽视的愧疚翻涌上来,声音带着哽咽:“可是,我也许没有你想的那样好。我任性妄为,我不懂事,自小到大,不知给父亲和哥哥惹了多少麻烦......”

      少女微红的眼眶渐渐蒙上一层薄雾,滚烫的泪珠无声滑落,这泪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林远之只觉得心口一下子发了闷,一向在朝廷上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的监察司主事,此刻竟像个毛头小子般慌了神。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伸出手,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笨拙,用指腹轻轻的拭去王璃脸颊上那冰冷的湿痕。

      慌乱中,林远之脑海里想到的竟然是:也不知道自己粗糙的掌纹,抚摸在她的脸上是否不适。

      “傻话。”林远之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容里没有半分地责备,只有无边无际的包容,“可是,在我这里,我不需要你懂事,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开心便笑,委屈便哭,生气便闹。天塌下来,有我替你顶着。”

      这些话语如同一把钥匙,骤然打开了王璃强忍的泪闸,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她本想让眼泪停下来,却哭的越发厉害。

      ----对不起,林远之。
      ----我从未喜欢过你。
      ----可我实在是找不到拒绝你的理由。
      ----只盼有朝一日,我能配得上你的炽热。

      “不哭了,好?”林远之的声音轻的像叹息,带着无尽的疼惜。

      王璃怔了怔,抬头望他。

      清冷的月辉穿过窗棂,在她精致的脸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两行清泪的痕迹分外明显,犹如白瓷碎隙般,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那一刻,林远之胸腔里那名为理智得堤坝轰然倒塌!一股汹涌澎湃的冲动席卷----他只想将眼前的女子紧紧的拢进怀里,替她挡去世间一切的苦难与危险。

      可他生生克制住了。紧握的拳藏在袖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微微倾身,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打开,里面是一只通体碧绿、水头极足的祖母绿手镯。

      那浓郁的绿色在月光下流淌着深邃温润的光华,如同凝固的深潭,一看,便是不可难得的珍宝。林远之将手镯轻轻的放在桌面,推至王璃眼前。

      “这是母亲前些日子给我的,”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目光灼灼地锁住王璃,“说是给我未来新妇的信物。”他顿了顿,眼底荡漾开一丝温柔的笑意,带着几分笃定,“我瞧着这圈口......倒像是比着你的尺寸打的。”

      “阿璃,”林远之拿着那只手镯,在月光下,碧绿的手镯闪着耀眼的光芒,也映亮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期盼与紧张,“你......可愿意?”

      空气仿佛凝固一般,寂静的能听到双方的心跳,王璃抬眸,林远之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却只映着她一人,胸腔里翻涌的千言万语,最终却只化作喉间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她缓缓地、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一刻,多年的心愿悬空坠地,满地闪着耀眼的光芒,晃得他瞬间呼吸停滞,硬生生的恍了好一会,才从王那铺天盖地的狂喜中找回一丝清明。

      他近乎虔诚地,带着指尖不易察觉的微颤,从王璃摊开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抬起那白丝娟。轻轻地将桌子套进王璃纤细雪白地手腕。

      门扉的阴影里,谢璋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的真确。

      他的嘴唇扯动,冷讥的轻哼一声,那双幽深的眼眸,像盯猎物般的盯着那个平日里骄纵任性、明媚张扬的大小姐,如今在林远之面前哭的梨花带雨,双肩微颤。

      真的......就这般喜欢?

      竹马相伴的温存,门当户对的家世,俊美的容貌,无论怎么选,林远之似乎都是最适配王璃。

      没有谢王两家那纸早已被鲜血浸透、被世人遗忘的婚约羁绊,这对金童玉女,只怕早就成为京城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伉俪夫妻了。

      谢璋垂在身侧的拳头猛地攥紧,骨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轻响。无声的自嘲没入在这寂静的深夜。
      他有资格生气尼!
      无名无分的!

      他倏地抬眼,轻哼一声,眉间的寒冽显而易见,指尖微不可察地一弹----

      “卡擦!!”

      一声凛冽的劈裂声划破深夜。

      屋内,失神地王璃被这突如其来地意响惊得一颤。她下意识得抬起泪眼,那双被泪水洗刷得愈发清澈、此刻却盛满惊慌得眸子,如同受伤得小鹿,圆溜溜、红彤彤地,直直望向门外那片浓稠地夜色。

      林远之的心怔了一下!跟随着王璃的视线,望了过去。

      “怎么了?”王璃带着浓重的鼻音,小声呢喃,泪珠还悬在睫上。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同时。

      “笃、笃。”

      两声克制而清晰的叩门声响起。

      王璃自然应了声:“进来!”

      谢璋推门而入,高大的声影裹挟着夜间的寒气,瞬间侵占了室内温暖的烛光。他目不斜视,对着王璃躬身,声音平稳的听不出一丝波澜:“小姐,方才声响,许是是有狸猫踩落了瓦片。”

      王璃歪了歪头,泪痕未干的脸上掠过一丝疑惑:府里的狸猫不都圈养在后院了么?怎会跑到她这主院来?

      但此刻心头百味杂陈,也懒得深究,只闷闷地“哦”了一声。

      林远之缓缓扭过头,冰冷的目光如同淬毒的银针,一寸寸刮过侍立一旁的谢璋。那眼神里的探究、审视和毫不掩饰的厌憎,一览无余。

      碍眼的东西!

      眼见夜色已深,林远之压下翻涌的杀意,起身。他抬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王璃微乱的发顶,动作带着他惯有的、令人沉溺的温柔:“谢谢你,阿璃。”

      他的目光落在她腕间那只莹润的玉镯上,笑意更深,“等过几日,我们在监察司见。”

      王璃怔怔地望着他温柔的笑靥。
      ----真是够了!
      ----不要总是对我那么好。
      ----我自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好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瞬间盈满了她泛红的眼眶。她死死抿住颤抖的嘴唇,用力点了点头,眼睁睁看着林远之挺拔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的夜色里。

      门扉合拢的轻响让她终于放松下来。

      压抑的、破碎的啜泣终于冲破喉咙。王璃无力地跌坐回椅中,两行清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过苍白的脸颊,最终“啪嗒”、“啪嗒”,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青石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谢璋如同沉默的磐石,紧紧盯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那无声滑落的泪,每一滴都像滚烫的烙铁,烫在他心上。

      真是……难舍难分。
      尊卑的鸿沟如同天堑横亘眼前。他甚至……连上前为她拭去泪痕的资格都没有。
      可最终,鬼使神差地,他还是悄然挪动了脚步,无声地站到了她身侧。

      王璃似乎感觉到身旁的温度,茫然地抬起头。湿漉漉的睫毛如同被雨水打湿的蝶翼,微微颤动。那双被泪水彻底洗过的眼眸,褪去了平日的骄纵锋芒,只剩下纯然的、脆弱的迷茫,如同林间晨雾中迷失的幼鹿,懵懂又无助地望向谢璋。

      尽管她一个字也没说,但那种仿佛卸下千斤重担、尘埃落定后近乎虚脱的无力感与释然感,却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击中了谢璋的心脏!

      情爱的力量……竟如此伟大?

      那个骄纵任性、睚眦必报的相府千金,竟也能露出这般……近乎圣洁的、为情所困的脆弱表情?
      这是有情人历经千难万阻,终于冲破一切障碍终成眷属后,喜极而泣的泪水吗?

      哦!?
      那障碍是什么?
      真是可笑,障碍竟是我自己!

      谢璋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拧绞!剧烈的痛楚让他呼吸一窒。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冷静,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净的棉帕。动作有些僵硬,却依旧无声地递到了王璃面前。

      这已是他能给予的、最大的“宽容”。他尚未大度到能心平气和安慰自己“未婚妻”与他人定情的境界。能递上这方手帕,已是他对“王璃”这个名字,最后的、也是仅存的、不合时宜的温柔。

      其实谢璋心里比谁都清楚,镜花水月,终是虚妄。王璃这个人,早已不可能属于他了。可两家自幼定亲,那些年少懵懂却刻骨铭心的羁绊,早已融入骨血。多年来,他始终将王璃视为自己未过门的妻子。

      谢氏倾覆,他沦为阶下囚,阴差阳错又被她买下……他曾以为是王璃的故意为之,可没想到竟是无心之失,更讽刺的是,王璃早就将他忘了个干净。

      他有时候都不知道,到底还在执着什么?又在矛盾什么?
      他痛恨这样优柔寡断、进退失据的自己!

      王璃的目光淡淡地落在那方递来的棉帕上,又缓缓移向谢璋那张在烛光下半明半暗、隐忍着巨大痛楚却依旧俊美得惊心动魄的脸。恍惚间,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失态有多么不合时宜。
      罢了。

      今日过后,他与她,终归是彻底的不同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情敌修罗场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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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隔日更一章,每日11点30更新,有事会提前说,谢谢各位姐妹!!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