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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好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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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个人还没反应过来,齐鱼饼就欢快地叫一声,显然是格外欣赏齐妙的起名水平。
它已经被卢月梨抱在怀里,用毛巾包裹住了,齐妙伸手摸摸它兴奋的脑袋,夸赞道:“不愧是我的狗,好狗。”
陈如桂和丁文进留在原地打扫卫生间,齐妙和卢月梨在外面拿着吹风机吹鱼饼。
“吧嗒”一声开了吹风机,随着呜呜的吹风机声,鱼饼的脸被风吹得皱起来。
吹干了之后,毛倒是蓬松了不少,浑身也香喷喷的,就是它现在还太小,头顶的毛立起来,看着潦草,有点像个没嗦完的芒果核。
齐妙买的牵引绳有点大,暂时没法给它用,不过好在它平时在家也是睡觉时间居多,这会齐妙和卢月梨带着它下楼在小区里简单转了两圈。
说好了晚上要吃火锅的,卢月梨在水池边准备洗菜,被齐妙拉住:“不行,你不能碰凉水。”
刚才收拾完,她问齐妙要了个卫生巾换上。
“没事的,我体质挺好。”卢月梨说的是实话,从她来月经开始,她就从来没痛过经。
齐妙还是拒绝:“不行,生理期碰水了到时候肚子疼。”
再说了,卢月梨这么瘦,体质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丁文进说:“就是,我洗我洗,你去看看陈如桂。”
卢月梨拗不过他们,只得转身给正在切食材的陈如桂打下手去了。其实也没什么活能干了,她站在陈如桂旁边,悠闲得就差把手揣兜里了。
卢月梨忍不住问:“我来切?”
陈如桂抬头看她一眼:“我先来的。”
占有欲还挺强,真是,干活有什么好抢的。
陈如桂把菜切好了放在盘子里,语气自然地和她说:“端桌上去吧。”
卢月梨终于有了点参与感,也没发现自己和陈如桂这会儿相处还挺自然的,端着盘子美滋滋地走了。
汤底是辣锅+番茄的鸳鸯锅,另外白水煮了牛肉卷给鱼饼吃。
等把食材蘸料都摆到桌上了,四个人围坐在桌前,齐妙和丁文进坐那头,卢月梨和陈如桂坐这头。
这是热气腾腾的好友火锅局。
齐妙没想到生理期这一茬,可乐昨晚就放冰箱里冰得透心凉,陈如桂拿着瓶子给每个人面前的玻璃杯倒冰可乐。
轮到卢月梨时,陈如桂转而在她桌前放了瓶燕麦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加热的,卢月梨拿起来发现居然还是温热的。
卢月梨哭笑不得:“真不用,我也要喝可乐。”
陈如桂问:“你想喝热可乐?”
哪有喝热可乐的,卢月梨退一步:“我可以少喝点。”
她下意识比划了下:“一点点。”
陈如桂斩钉截铁地摇头:“不行。”
齐妙斩钉截铁地晃晃手指:“不行。”
丁文进斩钉截铁地一边摇头一边晃手指:“不行。”
已经埋头吃上了的鱼饼抬起脑袋,也跟着叫唤了一声:“汪!”
“…”
三个人摇头晃脑的幅度频率都一致,卢月梨在同学们关爱的目光中默默拿起吸管戳开燕麦奶。
好奇怪,怎么感觉来个月经,这三个人就把她当小孩照顾一样。
原本属于卢月梨的那个空玻璃杯就放在她旁边,陈如桂顺手把燕麦奶倒进去:“这下一样了。”
“…真的谢谢。”
“真的不客气。”陈如桂学她,给自己的杯子里也倒了瓶燕麦奶。
一切就绪,丁文进率先起身,举起手里的杯子,冰可乐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于是无数个小气泡在杯子里欢快地升腾爆炸。
“咱们应该碰一个,纪念第一次一起吃火锅!”
“干杯!”
上头四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一声响,下面的锅底随之咕嘟咕嘟地冒着泡。
卢月梨坐下,轻轻抿了一口燕麦奶 。放下时面前的锅底冒着热气,隔着这道热气,她第一次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交到了好朋友。
她这样的人,居然也能交到朋友。有朋友的感觉很好,被朋友照顾的感觉也很好。
“卢月梨,吃不吃虾滑?”
齐妙正往锅里下菜,卢月梨回神:“吃!”
“得嘞。”齐妙拿着勺子往番茄锅里舀了几勺,“豌豆苗呢?吃不吃?”
……
天气一天天转凉,天黑得也早,收拾完在休息一会,三个人就都到了回去的点。
齐妙也在门口一边换鞋一边说:“我送卢月梨回去。”
卢月梨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别看现在天还是蓝色的,等齐妙送完她回来肯定黑了,到时候她一个人回来肯定不安全。
丁文进也说:“陈如桂送不就行了,他顺路。”
陈如桂正在穿外套,还没等他说话,齐妙就说道:“不行,我下午答应你姑姑的,走吧,我正好下楼消消食。”
“护梨使者啊。”丁文进调侃着。
齐妙打个响指:“宾狗。”
这样一来,丁文进就和他们仨不同路了,他想了两秒,当即做了决定,说道:“那我也一起吧,送完她你们俩刚好顺便送送我。”
齐妙大手一挥,颇有大侠风范:“行,本大侠就成全你。”
狗狗刚吃过饭不适合遛,小家伙今天兴奋过头了,正趴着休息充电呢。齐妙关门前嘱咐鱼饼:“乖乖的啊。”
下了楼,晚风吹得人很舒服,卢月梨和齐妙手挽着手,四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卢月梨到了,两个男生在下面等着,齐妙一定要亲自把她送到卢敏霞面前,于是陪着她上楼。
两个人走在楼道里,还没到门口,就听见一声怒吼:“我是你老子!还不能问问了?”
卢月梨动作一顿,声音是从姑姑家传来的。怎么又生气了?她怀疑姑父有狂躁症,发病条件就是喝酒。
回答姑父滔天怒气的是同样不爽的摔门声,这房子隔音不大好,摔门好像带着整栋楼都跟着抖了抖。
紧接着就是卢敏霞的声音:“你又发什么神经!”
姑父显然又是喝多了,说起话来含糊不清:“…要不是…你那个侄女…钱…”
她都不在场了,这都还记得她?
卢月梨下意识想到,这种时候,如果她在场的话,肯定会被酒鬼打的,她现在不能进去。
那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和不合事宜的自尊心又回来了,脸上的皮肤也记起来那种火辣辣的痛感,卢月梨的脑子乱成浆糊了。
齐妙察觉不对劲,拉着有些僵硬的卢月梨转身往下走,屋内传来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
天快黑了,陈如桂和丁文进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她们没出楼道门,就这么站在狭窄的楼道里。
齐妙安抚性地握住她的手,冰得吓人。
卢月梨朝她笑了下:“我姑父喝多了就这样。”
“嗯。”齐妙应一声。
卢月梨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指,她故作轻松地捋了下头发:“你要问我什么吗?”
“你想告诉我什么吗?”齐妙轻声问。
卢月梨还没想好怎么说,她顿了下,问:“如果我不告诉你,你会不会…”
你会不会不高兴?
卢月梨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好朋友之间好像应该无话不谈才对,如果齐妙不高兴,她就全部告诉她。
“不会。”齐妙听懂了,掰着手指头给她算,“虽然我们是好朋友,但从八月底开学到现在,咱们才认识一个多月,你不告诉我是很正常的事,我也没告诉过你我的家庭情况啊,你生气了吗?”
卢月梨摇摇头:“没有。”
“这不就成了,我们是好朋友,我又不是小心眼儿。”
“而且,就算咱俩认识了一年两年一百年,你不愿意让我知道的事,也可以不告诉我。”
像是看穿了卢月梨的顾虑,齐妙慢慢地说:“但是这不影响咱俩是好朋友,好朋友之间也可以有秘密。”
卢月梨明白了,好朋友之间也能有秘密,有秘密并不会让对方生气,也并不会失去朋友。
“我愿意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可能要给我一点时间。”
“行,我也愿意听。”
两个人站了一会,才重新上楼。又在门口等了会,确定没什么动静了,卢月梨才打开门,发现卢敏霞没给她留门,她只能伸手敲了几下。
卢敏霞开门,先听到的是齐妙的声音。齐妙站在门外,笑容依旧有礼貌:“阿姨,我把卢月梨送回来了。”
卢敏霞头发有些乱,走出来应一声:“嗯,进来坐坐吗?”
她不是真心的,齐妙也有眼力见:“不了,我回家了,阿姨再见。”
齐妙慢悠悠地下楼,丁文进眼巴巴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终于忍不住问:“你送个人怎么这么久?”
这段时间里,他跟陈如桂俩人在树下面要么傻站着,要么来回踱步,跟个街溜子似的。
齐妙故作无奈道:“没办法,我招人喜欢,卢月梨她姑姑太热情了,一直拉着我不让走。”
丁文进切一声。
陈如桂问:“就这样?”
齐妙反问:“还要怎么样?”
“那是没碰上我,要是我送卢月梨上楼,她姑姑估计更热情。”丁文进说。
齐妙“啧”一声,故作诧异地看面前的两个人,确定刚才说话的是丁文进而不是陈如桂。
“我以为是天黑我看错了呢,你说话怎么跟陈如桂似的。”
“你不也是,”丁文进掐着嗓子学她,“没办法~我招人喜欢~”
“咦,你学的真是恶心。”
“跟陈如桂学的。”
陈如桂终于忍不住出声:“喂。”
丁文进:“第一,我不叫喂。”
陈如桂:“…”
齐妙:“我的名字叫楚雨荨。”
一阵风吹来,被耍的团团转的陈如桂“哗啦”一声把外套拉链拉上:“我回家去了。
年纪大了,在卢月梨面前还能装一装,在这两个人面前1V2,他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
三个人分开,丁文进和齐妙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到了齐妙小区门口,丁文进停下脚步。
齐妙不明所以:“走啊,送你回去。”
齐妙大侠说话算话。
今晚风真的挺大,丁文进的卷毛在风中像个茂密的海胆。
他摆摆手:“得了吧,这风吹的,你走两步就要梳一下你那个刘海,我自己回去,你快上楼吧。”
“丁文进,我今天才发现,你是如此伟岸。”
“那你真是无敌近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