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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齐鱼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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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父在问电瓶车哥的脸是怎么回事,电瓶车哥并不理他,只是自顾自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等卢月梨从卫生间出来时,电瓶车哥已经放下碗,拿着车钥匙出了门。他关门的力气不小,“砰”的一声,震得桌子边也跟着抖了抖。
桌前的姑父显然被他的沉默摔门气得不轻,奈何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指使卢月梨去给他的玻璃杯里泡茶。
卢月梨在他的杯子里放了两大把茶叶,她邪恶地想,今天要让姑父喝点苦头。
卢月梨低眉顺眼、毕恭毕敬地把茶杯递过去了,姑父看也没看她,提着包就出门会牌友去了。
卢敏霞今天调休,不过她上午要出门,临走前吩咐卢月梨上午记得把衣柜里的被子拿出去晒晒,天渐渐凉了,趁太阳还好,拿出来去去霉味。所以今天各个房间的门都没锁。
其实锁了门也好,要打扫的地方小了,万一丢了什么东西也怪不到卢月梨头上来。
卢月梨先把桌子收拾了,看到姑父的钥匙落下了,看来他果然被气得不轻。洗完碗接着做了些别的家务,才打开柜子把被子抱了出来。
被子在狭窄的柜子里面窝窝囊囊地躺了整个夏天,明明还不到一年,却古老得像是放了一百年,一打开柜门,卢月梨就被呛了一下。
天台的架子上只能一次性晒两条被子,卢月梨把卢敏霞和电瓶车哥房间的被子抱出来晒了,她自己的等明天再说吧,也不是马上就要盖的。
做完了这些,卢月梨闲了下来,又看到了姑父的钥匙,真是笨了,姑姑要中午才回来,她为什么不趁现在锁上门出去,找到活了再和姑姑说也不迟。
卢月梨先去了小吃店那,老板还记得她,见到她笑着喊:“小梨啊。”
卢月梨也笑笑:“赵阿姨。”
“今天怎么来了呢?”
“我是想来问问,您现在还在招人吗?”
赵蔚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小梨,我这边遇到点事,把小吃店关了。咱们原先还说好了,等你暑假我招你呢…”
这小姑娘大夏天的在外面发传单,站一会儿就满身的汗,一般家里哪舍得白白净净的女儿这样,她硬生生站了两个月,现下还在上学,又来找活干,一定是遇到了难处。
赵蔚也是有女儿的,自然看着心疼,可自己这实在是没法开两个店,小吃店的生意又一般,一直开着不光不挣钱,没准还要赔钱。
本来也只是口头上说的,连承诺都算不上,更用不着抱歉,卢月梨笑着说:“没事,谢谢您,我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临出门,老板一拍脑袋想起来:“小梨,你往前走,那边路口的电影院知道不?我那天带晶晶去看电影,看到门口贴着招工的呢,工资还日结。”
“好,我去看看,谢谢您。”
卢月梨穿过一条街,来到了赵蔚说的电影院。叫地球影院,名字听着大,牌子看起来也挺气派,门口果然贴着招工启事。
卢月梨走进去,不知道是不是电影开场了,外面大厅空空荡荡,只柜台前坐了个女孩子,头发染成张扬的金色,坐在电脑前看电视剧。
卢月梨上前问:“你好,我看这里招人。”
那女生眼皮懒洋洋地抬了一下,只确定面前站着的是个人就收回视线:“对,招人,就招你了。”
卢月梨:“?”
工作这就来了?这招人过程过于简略了。
“…我还没说我的情况,我只能一周工作两天,”说完卢月梨又补了一句,“工资是日结吧…”
“对,日结,”徐夏青嘴里嚼着口香糖,“早上九点到,晚上六点走,包午饭晚饭,会检票吗?”
不等卢月梨回答,她又说:“不会也没关系,没什么人买票,你什么时候能来?”
“那一天的工资是…”
徐夏青轻描淡写:“一天二百。”
“明天就行。”卢月梨甚至想立马上岗。
二百块!一天二百块啊!光一个月就能有一千六百块,照这么算,用不了明年,她的翅膀硬度就能比肩金刚石了。
“行,我叫徐夏青,你留个姓名电话。”
她伸手递过来一张纸,指甲上涂着亮晶晶的红色指甲油,轻轻在纸面上敲了两下。
卢月梨只在纸上写了名字,“我没有电话。”
徐夏青嚼口香糖的动作停住,终于抬头认真瞧她:“还是学生?”
卢月梨点头。
她扎着简单的马尾辫,五官清丽却是素着一张脸,确实是一副乖乖学生样,怪不得一周只能工作两天。
徐夏青收回视线,淡淡道:“行,回去吧,你记得来就行。”
卢月梨出了电影院的门还觉得不可思议,她能碰到这样的好事?
这样想着,脑子也就冷静下来,另一个念头冒出来:这不会是杀猪盘吧?靠高薪诱惑她,然后骗到哪个犄角旮旯挖心挖肾…
卢月梨晃晃脑袋,不能吧,电影院看着是正规营业的,而且,赵阿姨还带着孩子去看了电影。
徐夏青把柜台上的纸收回来,她吹了个泡泡,目光随意地在纸上掠过,卢月梨。原来刚才那女孩子叫卢月梨,字如其人,写的清秀工整。
一直都倒霉惯了,今天太幸运了,卢月梨有点不适应,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不顺心的事才安心。
说什么来什么,没走两步,她就感到身下一股热流,她来月经了。离回去还有一段路,等回去了裤子肯定要沾血了。
不过这下卢月梨倒是放心了不少,洗裤子正好和找到工作相互抵消了,所以,今天没有倒霉的事了。
卢月梨把姑父的钥匙放回原处,先是把脏裤子换下来洗了晾了,回到房间把这周末的作业处理了。
今天下午和齐妙她们约好了去给狗洗澡,明天她也没时间写。
因为这周考试,作业不算多,卢月梨写完看了眼时间,快一点了,卢敏霞还没回来。
卢月梨不知道她去干什么了,她肚子有些饿了,盛了点饭打算就着冰箱里的小咸菜吃。
卢敏霞就在这时候回来了,她上午应该是匆忙,没买菜回来,而是提着两个装着熟食的塑料袋回来了。
她心情不错,招呼卢月梨把熟食装到盘子里再吃。
吃完了卢月梨去洗碗,她一边洗一边和卢敏霞说去齐妙家的事:“姑姑,我今天…”
她还没说完,外面响起敲门声。
卢敏霞去开门,齐妙两只手叠在身前,齐刘海梳的整齐,笑容乖巧又干净,她大大方方地打招呼:“阿姨好,我来找卢月梨。”
齐妙举止礼貌,卢敏霞也朝她笑笑,侧身让她进来,转头喊:“月梨,你同学来了。”
卢月梨把手上的水擦干,转身就看到齐妙朝她眨了眨眼。
卢月梨说:“姑姑,我下午能出去一会吗?”
卢敏霞和颜悦色地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卢月梨也不知道要多久,齐妙回答:“我们可能要吃过晚饭再回来。”
卢敏霞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如一般家长嘱咐道:“去吧,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齐妙跟她保证:“姑姑你放心,到时候我一定送她回来。”
卢敏霞送她们出门,齐妙拉着卢月梨蹦蹦跳跳地下楼,边走边和她解释:“昨天太着急了,我忘了说时间了,你也不知道我住几楼的,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万一咱俩岔开了怎么办,所以就干脆来接你了。”
卢月梨问她:“那你怎么知道我住几楼的?”
“我不知道啊,”齐妙晃晃手机,上面挂着的彩色链子叮叮当当响,“陈如桂手机上跟我说的,晚上在我家吃火锅怎么样?哦对了咱们快走,我出门的时候,丁文进都已经在我家坐着了。”
丁文进家离齐妙那挺近的,吃过午饭就来了。卢月梨进门的时候,丁文进正趴在地上和狗玩。
见她们回来了,丁文进站起来一边捶腰一边喊:“你们可算来了,快来替我。”
估计是还记得丁文进那天喂的火腿肠,这狗一看到丁文进就兴奋得不得了,他累得腰酸背痛,不知道是谁玩谁呢。
卢月梨刚一进门,小家伙就听到动静了,看来是还记得她,丢下丁文进摇着尾巴一个劲儿往她脚边蹭。
丁文进忿忿不平:“喜新厌旧。”
齐妙去准备给它洗澡的东西了,卢月梨蹲下陪它玩,丁文进把狗玩具丢给卢月梨,刚瘫倒在沙发上,被齐妙叫过去帮忙。
外面有人敲门,卢月梨人还没反应过来,手下的狗脑袋就消失了:“哎…”
它两个爪子在门上拍,急着要开门,卢月梨走过去打开门,原来是陈如桂来了。两人对视,陈如桂还没说什么,卢月梨示意他向下看。
陈如桂低头,四目相对,小家伙支起身子就要往他身上爬,他弯腰抱起它:“傻狗。”
被叫做傻狗的当事狗乐滋滋地舔舔他的手。就这么被它遗忘的卢月梨点了下它的脑门,颇有些嫉妒:“傻狗。”
陈如桂抬头看她:“不许学我。”说着他抬起一只狗爪比划,“让卢月梨不许学我。”
小家伙听不懂他的话,还以为是要和卢月梨互动,于是开心地叫唤一声,卢月梨嘁一声,握住它的爪子:“坏狗。”
齐妙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丁文进倚在卫生间的门边,催促道:“门口的两位什么时候才能进来啊?”
四人一狗一块挤在卫生间,就显得有些局促了,齐妙准备了个小盆,小刷子,干净的毛巾和狗狗专用沐浴露。
盆里已经放了半盆温度合适的水,陈如桂把它放进去。
狗生第一次看到这些,它倒不像齐妙网上看的那样,还以为它会害怕,结果它站在里面,看着几只手往自己身上淋水,还伸着舌头跃跃欲试,以为要玩什么新的游戏。
卢月梨拿棉花把它的耳朵护住,齐妙拿着莲蓬头,仔细把水量挑小,温热的水淋在小家伙的脑袋上,见它没有抗拒才放心下来。
它浑身的毛都贴在身上,齐妙说它:“成落水小狗了。”
丁文进对着它脑门上的毛揉揉团团,给它做造型:“嘿嘿,帅狗。”
帅狗脑袋一摇,蹭了他一身水。
齐妙握住它的一只爪子:“我们是聪明狗。”
把挡视线的头发用手背捋到一边,卢月梨想起来件事,问齐妙:“你有没有给它取名字啊?”
这一下午,他们四个人分别管狗叫了四个称呼了。
“还没取呢,不知道取什么好。”
陈如桂打开沐浴露,在每个人手心挤了一小团。沐浴露气味是好闻的奶香味,在整个浴室蔓延,打在狗狗的毛上,生成了绵密的泡泡。
丁文进一边搓一边说:“你叫齐妙,齐妙齐喵,不正好是猫叫,我看它就叫齐狗好了。”
齐妙不同意:“谁取名字把物种取上去啊。”
卢月梨说:“那我们岂不是得叫齐人卢人丁人陈人…”
这么一类比,听起来确实有点奇怪。她还没说完就忍不住笑了,四个人蹲在那笑作一团。
笑急了一时都没力气再动,陈如桂先止住笑,把小狗身上的沐浴露冲干净,卢月梨起身正要拿毛巾给它先擦一下,结果它使劲抖了抖身子,水全甩四个人身上了。
“啊!”
卢月梨运气好,正好站起来了,只是衣服湿了点,其他三个人都被抖了一脸水,眼睛都睁不开。
卢月梨把手里擦狗的毛巾叠了叠,依次给三个人擦了脸。
齐妙忽然灵光一现,她抬手把湿了的刘海胡乱捋到一边:“我想到了!我决定叫它齐鱼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