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幕》Ryxen

8、第 8 章

　　镇上的夜这几日分外干净，月色不重，风也稀薄。

　　阿澄那天没点灯。她只是坐在门口，一手撑着膝，一手空着。

　　她等过。后来没再等。

　　日子往前走，人就不能原地打结。她没什么大道理，只是习惯不讲心事。

　　可是那晚，有人敲了她家的门。

　　很轻，一下，停住了。

　　阿澄起身时，那人已经走了。

　　她开门，门外没人，只有路上留着一道并不深的鞋印，是镇西那种厚靴踩出来的痕。

　　她没追。她只是看了一眼街角——那边转弯出去就是旧路，通往镇后山，祁将住的地方。

　　她那晚没回来。她是来过，却没进门。

　　阿澄关了门，回身那刻才看见桌上多了一小包东西，用旧棉布包着，包得极仔细，角还压着一枚薄银币。

　　她打开一看，是一截干掉的金线兰，颜色退了，但香还在。

　　是药材，也是一种从不随便送人的东西。

　　她坐回凳上，没再做什么，只是把那包重新包好，收进了柜子。

　　夜很深的时候，她才点了灯。

　　灯刚亮不久，街口又有人路过。

　　这次阿澄没动，也没看。

　　她只是伸出手，拢了拢灯罩，让那团微弱的火光再明亮一点。

　　屋子里没有风，炉灰沉得像死过的信。

　　但她知道，有些话不是没说，而是——说了就回不去了。

　　那一夜，她守着灯到很晚，眼睛发干，心却没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