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幕》Ryxen

5、第 5 章

　　第五章｜夜里不太冷，她却点了灯

　　入夜之后，镇子静得比往常更早。

　　雨停了一会，街面湿得像刚擦过，铺子口的纸灯早熄了，只有阿澄家那盏小灯还亮着。

　　她坐在灶边，炉火烧着米浆，搅拌时不小心溢了一点在边缘，立刻结成一圈薄膜。

　　她今天没怎么出门。白天从祁将身边分开后，像是受了什么细微的影响，走路都比平常慢。

　　她原想着给她送点米浆去，又觉得太刻意。做熟了倒也不急喝，她索性放着，坐在门边小凳上发呆。

　　这条街晚上没什么人走，偶尔有风，也吹不过来。

　　她原本没打算再动，可门口忽然有点响动。

　　她起身开门，才发现是风刮动了门帘。而街口远处，有个身影正停在她家斜对那口老井旁。

　　是祁将。

　　她没穿那件厚斗篷，只披了件单衣，看上去刚路过一样。

　　可她站得太久了，久到不像是偶然。

　　阿澄没喊她。

　　她就站在门后，看着她的身影映在井边那块湿砖上，像被谁拉住了似的，不肯动。

　　她忽然想起一句老话：人在夜里看见灯火时，会想起自己是不是该有个去处。

　　她心里一动，没细想，转身进屋，从灶上拿起一只小碗，倒了米浆，再洒了几颗切好的红枣进去。

　　她没送出去。

　　只是将那碗放在门边石台上，转身回屋，把灯调亮了一点。

　　——让光更实在些。

　　几息之后，她听见轻轻的脚步声。

　　不是靠近，而是经过。

　　祁将没敲门，也没说话。只是脚步在门口停了一瞬，又继续向前。

　　阿澄没出去看。

　　可当她再回头时，那只米浆碗已经不见了。

　　她站了一会，然后重新坐回凳上，把手搁在膝盖上。

　　屋里没再开口，灯火稳稳的，像什么也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