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时见你》岸上舟

13、冷战中的煎熬

　　"钟韫瓷与乔佳疑似同居？独家揭秘《暗涌》背后的真实故事！"

　　乔佳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娱乐头条，胃部一阵绞痛。配图是她们前天一起离开医院的模糊照片，钟韫瓷戴着口罩，乔佳扶着她手臂。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亲密异常。

　　"该死！"她猛地关上手机，看向浴室方向。水声已经停了，钟韫瓷随时会出来。出院一周来，乔佳小心翼翼地过滤着所有可能刺激她的新闻，但这次恐怕瞒不住了。

　　浴室门开了，钟韫瓷擦着头发走出来，宽松的居家服衬得她比平时更加单薄。医生开的激素药物让她的脸颊略显浮肿，却掩不住骨子里的优雅气质。看到乔佳僵硬的表情，她微微挑眉："怎么了？"

　　"没什么。"乔佳迅速把手机塞到靠垫下，"饿了吗？我煮了粥。"

　　钟韫瓷的目光在靠垫上停留了一秒，然后径直走过去，抽出手机。乔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解锁屏幕后，那条新闻赫然在目。

　　钟韫瓷的表情瞬间凝固，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乔佳看到她颈侧的肌肉绷紧，那是哮喘发作的前兆。

　　"别紧张，"乔佳立刻站起来，轻抚她的后背，"深呼吸，记得吗？鼻子吸气，嘴巴呼气..."

　　钟韫瓷机械地跟随指示，呼吸逐渐平稳，但眼神依然冷硬："什么时候开始的？"

　　"昨天半夜。"乔佳老实交代，"林姐已经联系公关团队在处理了。"

　　"处理？"钟韫瓷冷笑一声，"怎么处理？发声明否认？还是假装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乔佳咬了咬下唇。这正是公司建议的方案——否认一切，冷处理。但她知道钟韫瓷对谎言深恶痛绝。

　　"我们得做点什么，"钟韫瓷走向书房，"我不能让那些人随意编造故事。"

　　乔佳跟上去："你要发声明？"

　　"为什么不？"钟韫瓷打开电脑，"我们没做错任何事。"

　　乔佳按住她的手："等等，先冷静想想。如果现在回应，只会让事情闹得更大。那些记者就等着我们反应呢。"

　　钟韫瓷甩开她的手："所以你建议我躲起来？像做错事的人一样？"

　　"我只是不想你受更多刺激！"乔佳声音提高了，"医生说了，情绪波动会诱发哮喘！"

　　"那你就替我决定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钟韫瓷的眼睛闪着危险的光，"乔佳，我不是需要你保护的弱者。"

　　乔佳深吸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委屈："我知道你不是弱者。但这件事牵涉到我们两个人，难道我没有发言权吗？"

　　钟韫瓷沉默了片刻，肩膀微微放松："你有。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暂时...保持距离。"乔佳艰难地说出这句话，"至少等风头过去。分开住几周，不在公共场合同框..."

　　钟韫瓷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是说分手？"

　　"不是分手！只是...战略性撤退。"乔佳急切地解释，"为了你的健康着想..."

　　"为了我的健康？"钟韫瓷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还是为了你的事业？林姐给你灌输了什么？"

　　乔佳如遭雷击："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是担心那些记者没完没了地骚扰你！看看你现在的情况——"她指了指钟韫瓷略显苍白的脸，"上次发作才过去两周！"

　　"所以你的解决方案是逃跑？"钟韫瓷冷笑，"真感人。"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乔佳心里。她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只是提议暂时分开，不是永远！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极端？"

　　"因为'暂时分开'就是背叛的开始！"钟韫瓷突然提高了音量，这在自制力极强的她身上极为罕见，"我父母当年就是这样，'暂时分开冷静一下'，然后永远分开了！"

　　房间陷入死寂。乔佳瞪大眼睛，这是钟韫瓷第一次主动提及家庭往事。她刚想回应，钟韫瓷已经转身走向卧室，"砰"地关上门。

　　乔佳站在原地，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她拾起被钟韫瓷丢在桌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新闻下的评论区：

　　「早就觉得她们不对劲了，片场花絮里眼神都不对」
　　「贵圈真乱，为了资源什么都能卖」
　　「支持真爱！两个小姐姐好配」
　　「钟韫瓷装什么清高，还不是被小鲜肉拿下了」
　　「乔佳心机婊，靠睡上位实锤」

　　每条评论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乔佳关掉页面，给林姐发了条消息：「情况恶化了，有办法压一下热搜吗？」

　　林姐秒回：「已经在处理，但你们最好分开避避风头。钟韫瓷那边怎么说？」

　　乔佳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她不同意。」

　　「那就麻烦大了。投资人刚打电话来，担心影响《春逝》的发行。」

　　《春逝》是钟韫瓷出院后接的第一部戏，也是她向业界证明自己依然能工作的关键项目。乔佳咬咬牙，走向卧室。她轻轻敲门："韫瓷？我们能谈谈吗？"

　　没有回应。

　　"关于《春逝》..."乔佳继续道，"投资人有些顾虑..."

　　门猛地开了，钟韫瓷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得可怕："所以现在是工作威胁？"

　　"不是！我只是——"

　　"我听到了，乔佳。"钟韫瓷的声音冷得像冰，"先是我的健康，然后是我的工作。接下来是什么？如果我不配合你的'战略性撤退'，就会毁掉你的前程？"

　　乔佳感到一阵眩晕，这场对话正朝着无法挽回的方向发展："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只是把情况告诉你——"

　　"情况就是，你选择了妥协。"钟韫瓷打断她，"而我不会。从来没有，以后也不会。"

　　"那你想怎么做？"乔佳终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正面硬刚？发声明出柜？你知道这会对我们的事业造成什么影响吗？"

　　"所以终于说出真心话了？"钟韫瓷冷笑，"事业才是你最关心的。"

　　乔佳气得浑身发抖："你明明知道不是这样！如果我只在乎事业，当初就不会拒绝那些商业代言，不会搬来和你同居，不会——"她突然哽住，眼泪夺眶而出，"不会爱上你这样一个固执的混蛋！"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钟韫瓷的表情像是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眼中闪过一丝受伤，随即恢复冰冷。

　　"很好。"她平静地说，"既然我是这么不堪的人，你确实应该重新考虑这段关系。"

　　"我不是那个意思..."乔佳伸手想拉住她，但钟韫瓷已经退回卧室，再次关上门。这一次，乔佳清楚地听到了反锁的声音。

　　——

　　第二天清晨，乔佳在沙发上醒来，浑身酸痛。卧室门依然紧闭，她轻轻敲了敲，没有回应。推了推，门锁着。

　　"韫瓷？"她贴着门轻声呼唤，"我做了早餐..."

　　没有回应。乔佳蹲下身，从门缝看去——床铺整齐，根本没有睡过的痕迹。她心头一紧，急忙检查其他房间，都不见钟韫瓷的身影。那个银色密码箱也不见了。

　　手机震动，一条来自钟韫瓷的消息：「去工作室住几天。我们都冷静一下。」

　　乔佳立刻拨回去，却被转入语音信箱。她又发了十几条消息，从道歉到解释，都没有回复。最后一条已读不回的消息显示：「至少告诉我你带药了吗？」

　　三小时后，小林打来电话："乔姐，钟姐让我来拿些换洗衣物。"

　　"她怎么样？"乔佳急切地问。

　　"...挺好的。"小林语气犹豫，"就是工作到很晚，不肯休息。"

　　乔佳咬了咬嘴唇："她...有按时吃药吗？"

　　"应该有的。"小林不太确定地回答，"乔姐，你们吵架了？"

　　乔佳没有回答，只是帮小林收拾了一些必需品，包括钟韫瓷常吃的药和保暖的围巾——尽管现在是盛夏，工作室的空调总是开得太冷。

　　小林临走时，乔佳塞给她一张纸条：「无论你多生气，请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家。——乔」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噩梦。钟韫瓷彻底失联，乔佳只能通过小林了解她的近况——工作到深夜，拒绝大部分采访，偶尔被拍到面容憔悴地离开工作室。媒体对此解读为"情变实锤"，各种离谱的传闻甚嚣尘上。

　　乔佳这边也不好过。林姐安排了几次公关活动，试图淡化传闻，但每次采访都绕不开"与钟韫瓷的关系"这个问题。她尽量保持中立态度，既不完全否认，也不明确承认，但这种模糊策略似乎让两边粉丝都不满意。

　　更糟的是，《春逝》的投资方果然开始动摇，有传言说要换掉钟韫瓷，理由是"健康状况不稳定"和"负面新闻影响"。乔佳得知后立刻联系导演，为钟韫瓷辩护，却被告知决定权不在他手上。

　　一周后的深夜，乔佳独自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手机突然响起。她扑过去一看，是苏雯。

　　"乔佳，"苏雯的声音异常严肃，"韫瓷在医院。"

　　乔佳瞬间如坠冰窟："怎么回事？"

　　"过度劳累导致肺部感染，现在高烧不退。"苏雯叹了口气，"她不肯让我通知你，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

　　"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朝阳国际，呼吸科908病房。"苏雯停顿了一下，"但她现在不想见你。"

　　乔佳已经跳下床开始穿衣服："我不在乎。她需要我。"

　　二十分钟后，乔佳冲进病房，眼前的景象让她的心脏狠狠揪紧——钟韫瓷半靠在床上，脸颊因高烧泛着不自然的潮红，手臂上连着输液管，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看到乔佳，她明显僵了一下，随即别过脸去。

　　苏雯识趣地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

　　"出去。"钟韫瓷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乔佳站在原地没动："你需要什么？水？药？还是——"

　　"我需要你离开。"钟韫瓷冷冷地说，"如你所愿，我们'暂时分开'了。"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乔佳心里。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我从来没有希望这样分开。我的提议是出于保护，不是放弃。"

　　钟韫瓷终于转过来看她，眼睛因发烧而亮得异常："保护？乔佳，生活不是你的那些偶像剧。有时候保护就是另一种形式的伤害。"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乔佳的声音颤抖起来，"眼睁睁看着那些记者把你逼到病发？看着你辛苦争取的角色因为八卦新闻而丢掉？"

　　"我想让你站在我身边！"钟韫瓷突然提高了声音，随即被一阵咳嗽打断。乔佳连忙递上水杯，却被推开。

　　"我就在这里，"乔佳轻声说，"从未离开过。"

　　钟韫瓷闭上眼睛，似乎太疲惫而无法继续这场争论。乔佳趁机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苏雯说你肺部感染，"乔佳柔声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钟韫瓷含糊地回答，"前两天有点咳嗽，今天突然发烧..."

　　乔佳心疼地看着她："为什么不早点看医生？为什么不告诉我？"

　　"忙着工作。"钟韫瓷简短地回答，"《春逝》可能要换角，我得证明自己还能演。"

　　乔佳的心沉了下去。果然是因为这个。"我去和投资方谈过，"她轻声说，"导演也很支持你。事情还有转机..."

　　钟韫瓷突然睁开眼："你去见了投资方？"

　　"嗯，前天。"乔佳点头，"我告诉他们你是这个角色的不二人选，那些八卦新闻不应该影响艺术判断。"

　　钟韫瓷的表情复杂起来："...谢谢。但我不需要你替我争取角色。"

　　"我不是替你争取，"乔佳纠正道，"我是为电影好。你知道我说的是实话。"

　　钟韫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他们建议我发声明否认和你的关系。"

　　乔佳屏住呼吸："你怎么回答？"

　　"我说我会考虑。"钟韫瓷直视她的眼睛，"你觉得我该这么做吗？"

　　这个问题像一场无声的考验。乔佳知道，她的回答将决定这段关系的未来。她深吸一口气，选择诚实："如果是一个月前，我会说yes。但现在...我想我更在乎真实地活着，而不是活在谎言里。"

　　钟韫瓷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即使这意味着失去一些工作机会？"

　　"即使如此。"乔佳坚定地说，"但我尊重你的决定。这是你的职业生涯，你的隐私。"

　　钟韫瓷长久地注视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灵魂。最终，她微微点头："我需要再想想。"

　　乔佳松了口气——至少这不是拒绝。她帮钟韫瓷掖了掖被角："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里守着。"

　　钟韫瓷没有反对，慢慢闭上眼睛。乔佳静静地看着她，直到呼吸变得均匀绵长。确认她睡熟后，乔佳轻手轻脚地走出病房，在走廊长椅上找到苏雯。

　　"怎么样？"苏雯问。

　　"烧还没退，但睡着了。"乔佳疲惫地坐下，"她情况有多严重？"

　　"肺部感染对普通人来说不算大事，但对韫瓷这样的间质性肺病患者很危险。"苏雯严肃地说，"抗生素已经用上了，但关键是要休息和减压。她这一周几乎没怎么睡觉。"

　　乔佳内疚地低下头："都是因为我..."

　　"不全是。"苏雯摇头，"韫瓷的固执也是原因。她从小就这脾气，宁可硬撑也不示弱。"

　　"那现在怎么办？"

　　"治疗，休息，然后..."苏雯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们得解决那个根本问题。韫瓷对亲密关系有种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总觉得迟早会被抛弃。这次争吵触发了她最深的恐惧。"

　　乔佳想起钟韫瓷提到的父母往事："她说她父母就是'暂时分开'然后永远分开了..."

　　"嗯，她父亲当年外遇，用'冷静期'做借口搬出去，再也没回来。"苏雯叹了口气，"那时韫瓷才八岁，眼睁睁看着母亲心碎。两年后她母亲抑郁自杀..."

　　乔佳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突然理解了钟韫瓷为何对"暂时分开"反应如此激烈——那不是一个简单的提议，而是触发了她最痛苦的童年创伤。

　　"我得回去陪她。"乔佳站起来，"不能再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

　　苏雯点点头："别急着谈感情，先确保她身体恢复。有些心结不是一天能解开的。"

　　回到病房，钟韫瓷仍在熟睡，眉头却紧锁着，似乎在梦中也不得安宁。乔佳轻轻抚平那道皱纹，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决心守到天明。

　　——

　　三天后，钟韫瓷的烧退了，医生批准她出院，但要求必须在家静养两周。乔佳帮她收拾东西，两人之间的气氛依然有些僵硬，但至少不再剑拔弩张。

　　"回公寓还是工作室？"乔佳小心翼翼地问。

　　钟韫瓷看了她一眼："你想我回哪里？"

　　"家。"乔佳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们的家。"

　　钟韫瓷微微点头，算是同意。回程的车上，两人都沉默不语。直到等红灯时，钟韫瓷突然开口："我看了你这周的采访。"

　　乔佳心头一跳："哪些部分？"

　　"你说'感情是私事，不该成为公众谈资'那段。"钟韫瓷看向窗外，"很得体的回答。"

　　乔佳不确定这是称赞还是批评："我只是说了实话。"

　　"我知道。"钟韫瓷轻声说，"我也拒绝了发否认声明。"

　　乔佳惊讶地看向她，但钟韫瓷依然望着窗外，侧脸在阳光下如同精致的剪影。

　　"为什么？"乔佳忍不住问。

　　"因为厌倦了谎言。"钟韫瓷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我这辈子都在扮演别人期望的角色——完美的女儿，完美的演员，完美的偶像。但和你在一起时，我第一次感到...可以做真实的自己。我不想失去这种感觉，即使代价很大。"

　　乔佳的心跳加速，这是钟韫瓷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内心感受。她伸手握住钟韫瓷的手："你不会失去的。我保证。"

　　钟韫瓷没有抽回手，但也没有回应这个承诺："我们需要找到一种方式，既能保护隐私，又不至于活在谎言里。"

　　"我们可以设定界限。"乔佳提议，"不主动公开，但被问及时也不否认。慢慢让公众适应..."

　　"就像温水煮青蛙？"钟韫瓷难得开了个玩笑。

　　乔佳笑了："差不多。重点是，我们一起决定每一步，不再有单方面的'战略性撤退'。"

　　钟韫瓷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听起来是个计划。"

　　回到家，钟韫瓷因体力不支直接上床休息。乔佳煮了粥，端到卧室时发现她已经睡着了，银色密码箱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上锁。这小小的信任举动让乔佳心头一暖。

　　她轻手轻脚地放下托盘，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桌——上面摊开着《春逝》的剧本，边缘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乔佳忍不住走近看了看，发现钟韫瓷修改了许多台词，让角色更加真实有力。其中一页上写着："真实比完美更重要——乔说的对。"

　　这个小小的发现让乔佳眼眶发热。即使在争吵期间，钟韫瓷依然记得她的话，依然在思考她们的关系。她悄悄退出房间，决定给爱人充足的休息时间。

　　厨房里，乔佳打开手机，发现《春逝》导演发来消息：「投资方同意保留钟韫瓷的角色，但要求加强公关管理。有时间聊聊吗？」

　　乔佳回复：「谢谢您的支持。等韫瓷身体好些，我们一起谈。」

　　发完消息，她走到阳台上，深深呼吸夏日温暖的空气。前方的路依然充满挑战——媒体窥探、健康问题、事业平衡...但此刻，看着卧室窗户上映出的模糊身影，乔佳感到一种奇特的平静。

　　她们不再是最初那个盲目崇拜的小粉丝和高不可攀的偶像，也不是完美无缺的影后和冉冉升起的新星。她们只是两个不完美的普通人，在混乱的世界里找到了彼此，并决定一起走下去——不是因为没有困难，而是因为在一起时，困难变得不那么可怕。

　　卧室传来轻微的咳嗽声，乔佳立刻转身回去。无论前路如何，此刻钟韫瓷需要她，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