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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老不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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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疼……好热……
段吹厌身陷混沌的梦境里,四肢似乎被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气若游丝的喘息仿佛随时会戛然而止。
“不要——”
他猛地坐起身。
“做噩梦了?”
身旁的梁徊序安抚性地揽上他的腰。
亮光从半开的窗帘中映射进来,清晰的视野至少令段吹厌安心许多。
段吹厌:“你刚刚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压我身上了?”
梁徊序:“抱歉……”
看来就是了。
段吹厌深吸口气,压下心中躁意。
在未经爱恋时尝透了情欲的滋味,使得他身心极度的难以协调,
他不得不陷入恐慌,更接受不了这段扭曲的关系。
梁徊序亲吻他的后腰:“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段吹厌在他脸上砸了一拳:“都怪你!啊——”
反倒把自己的手给捶疼了。
之前他被关起来时,执法仙长直接将他仙骨打碎了。
现在的他,用君不器的话说,就是防御力大幅下降,打人还能反弹回来把自己给打伤了。
梁徊序捧着他的手亲了亲,痛觉瞬间消失。
段吹厌:“你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梁徊序顺着段吹厌的腰身攀上,鼻尖抵着段吹厌轮廓分明的锁骨。
灼烫的体温立时袭上段吹厌的胸脯。
“放你出去?然后让他们把你从我身边带走?绝无可能。”
他们?
段吹厌略有困惑,还有人会来救他吗?
“我们不是都已经结契了吗?”
他一抬手,腕上隐隐约约显出条红绳,另一端则系在梁徊序手上。
“你看,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既然已经做了道侣,大家不应该琴瑟和鸣吗?”
他还是太过理想了,居然妄图和劫匪讲道理。
梁徊序翻身压下。
想身体力行的告诉他“琴瑟和鸣”该是怎样的。
结果行至半途,梁徊序仿佛失了气力一般,沉沉砸在段吹厌身上。
段吹厌被这一下弄的更疼:“啊!”
梁徊序在他颈侧大口喘气:“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段吹厌没忍住哭了出来:“你快起来……”
“起不来……”梁徊序明显有些力不从心了。
“为什么?”
“我受伤了。”
梁徊序之前同鲛王打斗,留下的伤根本没恢复完全。
体力与法力又已到了透支的地步,还强要与人行房事,又做的如此激烈。
精气神泄了大半,没得马上风都该庆幸自己捡回条老命了。
段吹厌怒骂:“老不死的,肾虚就别硬上啊!”
他一样虚弱的很,根本推不开梁徊序。
人都要死在他身上了,其他地方怎么还那么精神!
折腾太狠,双方最终还是一同昏死了过去。
一段时间后,段吹厌再次被噩梦惊醒。
他盯着还在熟睡的梁徊序,摸了摸腰上的碧影。
如今碧影已经完全不由他做主了。
他怎么拽也摘不下来,倒是给自己腰上勒出了条红痕。
梁徊序醒来,摸着段吹厌的腰看了好一会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了仙骨,这么做会疼的。”他道。
段吹厌眼带落寞:“说屁话。”
他也舍不得他的仙骨啊。
梁徊序手掌挤压段吹厌的小腹:“会感觉到饿吗?”
段吹厌:“没有,就是越来越没力气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不会的。”
梁徊序已经计划好了,待他养好伤,会想办法为段吹厌重塑仙骨。
日出日落反复不息。
没有刻意计算,段吹厌也不知道他们过了多久的日子。
梁徊序肾虚着,倒没怎么动他,每天就知道抱着他蹭。
段吹厌实在无聊,在屋内翻箱倒柜,终于翻出了几本话本。
翘脚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梁徊序将他提到身上,与他一同翻看。
连着读了好几本某某神君的侠义传,段吹厌眼神疲劳地合上话本。
脑内编织好语言后,他仰头看向身后的梁徊序:“我好无聊啊,成亲以后都那么无聊的吗?”
梁徊序:“成亲就是两人永远互相依偎温存,怎会无趣?”
段吹厌:“可是司晴说她跟萧仙君在一起的时候,萧仙君经常偷偷带她出去玩,也不会一直关着她。”
这都是他瞎编的,司晴更没理由同他说这些话。
梁徊序:“他们双双相爱,萧作意自然不用担心司晴会跑。”
按他话里的意思,萧作意和司晴两人是相爱的,而他与梁徊序明显就是梁徊序在一厢情愿。
这货真是什么都心知肚明。
段吹厌气的无话可说。
梁徊序接着道:“可再相爱又能如何?司晴还是利用了他,我知你对我无意,所以你可尽情利用于我。”
他可不像他徒弟,这么没用,连自己喜欢的人都把握不住。
身与心,总有一个要牢牢抓稳的吧。
段吹厌狠了狠心,道了句:“你个老不死的有什么好利用的?”
他其实懂得他之前的修为都是梁徊序帮着堆彻起来的。
话一出口,段吹厌甚至有些心虚,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心虚。
一时间,段吹厌脑子里纷乱的意识又开始打结,扰的他头疼。
他用着自己觉得最恶毒的语言咒骂梁徊序:“王八蛋!狗东西!老不死的!”
他才不要对梁徊序生出恻隐之心,他最对不起的应该是被他联合妖族打伤的同门还有师长们。
梁徊序好似真的被他骂的捅到心窝,沉默着下床穿好衣裳,走出竹屋。
段吹厌:就这么走了?
那他怎么办!
有碧影栓着,他根本走不出这处院落。
他向林间张望许久,不见梁徊序半个人影。
末了,只能坐在门口,看着盘旋在上空的鸟群发呆。
天色渐暗时,梁徊序带回只仙鹤。
他扣着那仙鹤的脖颈,就往一旁的厨房里拖。
段吹厌托腮:“你要吃了它?”
梁徊序:“炖汤,给你喝。”
“你是要给自己补肾吧?”
他之前就听存里人说过,吃野味最能滋阴补阳什么的。
梁徊序不置可否。
段吹厌跟了上去,许是憋闷久了,他开始同梁徊序倾诉:“以前有个邻家姐姐很喜欢我父亲,天天做好多好吃的饭菜给我父亲,她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这样表达。”
梁徊序从未听段吹厌提及家中状况,一时欣喜。
“然后呢?他们在一起了吗?”
他引导段吹厌继续说下去。
段吹厌晃晃脑袋:“没有。”
梁徊序:“为何?”
段吹厌惋惜道:“那个姐姐被我娘做成菜了。”
打那时起,他便觉得情情爱爱真的是件很没必要的东西。
梁徊序原本还以为那所谓的邻家姐姐,是在段父独身的情况下才对人表露倾慕之意的。
没想到是在人家存有妻室时登堂入室。
他不知该如何评价。
无言间,他拔出短刃一甩,硌嘎乱叫的仙鹤登时被开膛破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