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深深71

2、第二章 情窦初开

　　二
　　当时林子只是街上的小混混，整天跟着一些流氓地痞到处闹事，后来跟了秦肖，就一直干这行，想想跟着秦肖将近五年了，亲眼见到这个男人凶残冷酷的一面，在心里一直是又敬又怕的，从来没有过多的语言，但每个字都能让人胆战心惊，就譬如现在，让林子没办法抬起头直视。
　　“告诉阿九那边一切照常进行，别打草惊蛇。”秦肖冷冷的说道，眼光扫到沈霖离开的方向，“记住，下次见面给我小心点”，“是”。
　　齐骁看着沈霖晚饭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今天怎么了？”“没什么，大概累了”沈霖下意识的避着齐骁道。
　　“那今晚好好休息，我回房了”齐骁只当沈霖是今天逛街累了，却不知道此时的沈霖早已被那个男人深深吸引住，那双冷若寒星的眼眸，深不见底，似一潭波澜不惊的湖水，让沈霖生出别样的感觉。
　　玉溪属于少数民族聚集区，多为哈尼族，这次沈霖和齐骁正好赶上了哈尼族的“春节”，整个县城都笼罩在喜庆的氛围下。
　　晚上广场上聚集了人群，大家都穿着喜庆的当地服装，在广场中央围着火堆，表演着节目，一片喜气洋洋。
　　人群中，沈霖合着音乐和周围的姑娘们跳着当地舞，隔着火光，齐骁觉得沈霖的笑容有些模糊，人群中却一眼就看见了，看着沈霖一边跳一边转着圈的身影，身上的衣服是下午特意买的，当地特色的民服穿在她身上别有一番风味，
　　木头“呲呲”的燃烧着，火焰随着风高高的扬起，齐骁觉得自己的心里就如这燃烧的火焰一般，似有什么东西嘭嘭的想要跃出，仿佛有什么话卡在喉咙中想要说出。面上是那温柔的笑靥，齐骁看得出神，“嗨”沈霖猛地逃到齐骁的面前，
　　“咯咯咯咯...”刚才看到齐骁一直傻站在那儿，心里起了坏念想着逗他一下，看着齐骁被吓着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胸前的挂饰随着她的跳动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她的笑声就像清脆的风铃，那样干净透亮的声音和着玉坠的撞击声就那样轻易的撞入自己的心里。
　　齐骁忽觉的脸颊烫得吓人，心跳得厉害，看着沈霖笑面如靥的脸颊，脑子里竟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些，那声音在心里呼唤着，齐骁伸出手，在靠近脸颊时顿住，转而摸了摸沈霖跳乱的头发，沈霖看着齐骁温柔的样子不禁怔住，呆呆的看着他的手伸过来，脸上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害羞，嗤的红起来。
　　火光下，男孩的影子被拉的越发修长，面前的女孩低着头，长发垂肩，似害羞般微微垂眸。多美好的一幅画，秦肖在心里冷笑道，一眼就看到那个女孩，不懂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个女孩，她永远都是那样开心，那笑容似乎有感染力，让人心里不觉暖暖的，而此刻，看着她娇羞的样子，心里竟没来由的觉得烦躁。
　　来交货的人应该到了，秦肖看了看时间，不经皱了眉头。干这行对时间特别敏感，从来都是按时交货，已经过了交货的点了，秦肖看了看站在柱子后面的林子，做了个手势。其实今晚不必自己亲自来，但最近风声紧的很，本打算这趟货交后去越南避一下风头，不放心底下人还是自己来了。正好今晚趁着大家都在庆祝新年这时间好避人耳目。站在暗处的林子看到手势后，看了看四周，迅速的朝秦肖走来，
　　“他们的人还没来”，林子压低嗓子道，“把东西收好”秦肖看着不远处的女孩淡淡道。
　　“李队，今晚取货的人没来，还要不要继续盯下去？”对讲机传来老高的声音，歆遥看着对面藏在柱子后面的秦肖不禁暗暗皱眉，得到消息今晚这伙逃窜到玉溪的贩毒分子会趁着节日混乱中交货，就连夜从昆明赶了过来，几个局里的警察便假扮成了当地居民的模样混在人群中，
　　“继续盯着”
　　歆遥站着人群里，对着对讲机压低声音说道，看来今晚的交易十有八九是出事了，没能一窝端了这伙罪犯，歆遥心里不禁有些恼怒。
　　和老高负责这案子有将近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来辛苦的跟踪着，到底还是让她们找到了。这群犯罪团伙在中越这一带活动频繁，从越南私自携带毒品偷渡到中国，大发毒品财，害了不知道多少人，初次接受这个案子时，歆遥就下了决心定要将这团伙绳之以法，想到此，歆遥的眼神暗了暗，面色依旧平静。
　　拉着齐骁一起转圈的沈霖一瞥愣了一下，随即眼中充满了惊喜，摇着齐骁的胳膊指着歆遥的方向大呼
　　“遥姐，你看那人是不是遥姐？”
　　齐骁随着沈霖的手指看过去，对面一副当地打扮的女子果然是歆遥，虽然没了那身制服，但一眼还是认了出来，莫不是今晚有情况，歆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齐骁想到此脸色暗了几分，微微蹙眉。
　　谁知沈霖这一声叫唤引起了秦肖的注意，“不好，有警察”林子随着秦肖的目光看过去，人群中的歆遥格外刺眼，这实在是个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女人了，上次险些被这个女人逮到，还丢了一批货，秦肖看着对面的歆遥，眯了眯眼，寒光一闪，充满杀意。“走”秦肖咬牙切齿道。而这边的歆遥看着秦肖俩人突然转身离开，顿觉的不对劲，莫不是被发现了，迅速的掏出手枪对着对讲机道“被发现了，行动提前”。
　　看到歆遥姐突然冲过来，沈霖以为她发现了自己，高兴的挥着手，歆遥一愣转头看去，齐骁正拉着沈霖一边拨开人群，朝着方向走来，看着秦肖匆匆离去的背影，心里一急，咬了咬唇，对着齐骁说“快带霖霖走”，谁知不远处秦晓的背影一僵，不可置信的转过身，看着沈霖，眼里充满震惊，只当她特别，没想到如此特别，竟是警方的卧底。
　　眼光一时闪烁不停，寒意四起，身后的老高早已冲上前去，歆遥急急对着齐骁摆手，齐骁立马明白过来，拉着还往前走的沈霖急急往旁边退，沈霖忽觉的手臂一紧，转头看去，正对上秦肖那探究的眼神，带着一丝丝失望，
　　让沈霖心里咯噔一声，还没弄明白什么情况，被齐骁拉着离开了拥挤的人群，再回头时，早已不见秦肖的影子。
　　酒店里，齐骁和沈霖焦急的等待着，自打被齐骁拉回酒店后，就一直呆在房间，期间打了遥姐的电话，一直没人接，这让齐骁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打了电话去局里，才知道今晚的行动，不巧正被自己和沈霖碰到，不知道老高和歆遥有没有追到秦肖，想到秦肖，齐骁的面色阴沉了几分，虽然这块不属于自己的部门，但多少也知道这个人和这个案子，看来这次行动比想象的还要困难。
　　那个男人，这样神秘，连他在场也没发现，看来这个男人不能小视。
　　沈霖看着齐骁陷入深深的沉思中，心里慌乱的不知道怎么办，还记得那男人转身那带着浓浓杀意的眼神，身影毫不迟疑的隐去在黑暗中，让沈霖顿觉的世界一片黑暗，有什么卡在心里，只留那双冷若寒星的眸子，昏暗的火光打在他半边脸，一半脸廓陷在黑暗中，另一半随着火光忽明忽暗，沈霖觉得自己的心被紧紧的揪住，那双紧抿的唇轻轻张合，唇角弯起，那笑让人觉得一身寒意，仿佛陷入了这冰冷的夜色里。
　　虽然隔着人群，沈霖清晰的看到那句“等着我”，一晚上沈霖被这三个字折磨着，等着我，等着我，等着我...
　　这是哪里，沈霖觉得全身冰冷，可是周围是不断窜动的火苗，沈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忽的出现一丝光亮，一个熟悉的人影走来，近了，更近了，仿佛听见他说为什么，紧紧的掐着自己，惊恐的看着眼前冷笑的男人，沈霖觉得整个胸腔快要爆炸...
　　“啊..”
　　惊出一身冷汗，靠在沙发上的齐骁被沈霖这一声惊醒，连忙走道床边
　　“怎么了”，看着沈霖额头冷汗涟涟，双眼写满了恐惧，齐骁觉得一怔心疼，擦着沈霖额头的汗珠，齐骁将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慢慢的轻拍她的背，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衬衣传来，耳畔传来低低的心跳声。
　　“嘭嘭”那么有力，那么温暖，这一刻沈霖觉得从未有过的安宁，梦里的恐惧被这分安宁慢慢驱散开，沈霖只觉眼皮很重，又沉沉的睡去。
　　怀里的人正慢慢睡着，四周安静的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透过薄薄的衣料打在齐骁的胸膛，只觉得心里早已柔软成一片，手下的肌肤温软如玉，发丝淡淡清香，岁月静好，这四个字浮在脑海，齐骁轻轻的笑了起来，低头，凝视着沈霖，末了，情不自禁轻轻的吻了下去。
　　口袋的手机轻轻的震动着，齐骁停下，看了看口袋，笑笑，仿佛正在做坏事的小孩被当场抓住般，电话是老高打来的，齐骁说了酒店的名字，对方便匆匆挂了电话，转身将沈霖轻轻放下，掖了掖背角，将散落的头发挽到耳后，静静的坐着，良久，轻轻关上门。
　　齐骁知道昨晚计划肯定失败了，老高电话里的语气明显有些颓败，看来事情没有想象的容易。下楼时，老高已经在等着了。
　　“你和沈霖怎么在这？”老高阴沉着脸劈头就问。
　　“我带沈霖来这玩的，没想到会碰到..”话还没说完，老高怒道“玩，这个时候还能玩，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俩昨晚才让那混蛋逃掉，我们整整跟了一个多月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案子的重要性，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捣乱呢？”
　　时间还早，酒店大堂人影稀疏，老高的大嗓门引来了服务人员的侧目，齐骁紧抿着唇，不出声，这次确实是自己的过失，谁能想到会在这撞上，一丝愧疚浮上面色，老高看了看对面的齐骁，放软了声音道“你和沈霖尽快回去，这边的情况我会通知局里，你现在的任务是保护好沈霖。”
　　齐骁抬起头看着老高道“歆遥呢？她怎么说？”“我刚才说的就是她吩咐的”。“我留下”“不行”老高立刻回道。
　　“这次是我的原因，我需要对我的行为负责”齐骁坚定的说道，“那沈霖呢？她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的安全，她和我们不一样，她不能被掺合到这事里面”老高严肃的说道。
　　一听到沈霖，齐骁眼光闪了一下，垂眸，老高说的没错，怎么能让她冒险跟着自己掺合到这事里。可是如果不留下心里仍旧有着愧疚。老高看着面前的小伙子，低低叹了口气，陷入沉默中。
　　贩毒，一个多月，逃窜，那个男人...沈霖只觉整个世界突然天翻地覆，脑子一片空白，那个只有几面之缘的男人竟然是...怎么会这样，难道来的这段时间一直听闻的竟然就是那个人，沈霖背靠着墙，觉得全身都没了力气，眼神空虚的看着前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沈霖整个人重重一击，只觉得他神秘，冷淡，却不想是这样的一个身份。可是为什么觉得这般难受，仿佛心脏被这丝丝的发线纠结住，轻轻一拉，瞬间窒息。
　　回到房间时，沈霖不在，齐骁诧异，四处找都没见着人，齐骁不免有些担心。刚巧歆遥打来电话，说到这个，电话那边沉默半响，齐骁正准备开口时，歆遥突的说道“我看到她了，别担心”，顶楼的阳台上，沈霖静静的站着，阳光打在半边脸上，向后拉伸，天冷了，风刮过脸颊微微刺痛，不知道站了多久，也不觉得多冷，心里的冰冷早已淹没了自己。
　　歆遥看着沈霖，半响，走过去，轻轻开口道“怎么站在这，风大，回去吧，齐骁正四处找你”，“遥姐”沈霖回过头看着面前的人，轻轻的叫了一声，利落的短发，一身英气逼人，永远那么冷静沉着。
　　齐骁看着歆遥身后的沈霖，低着头，说什么都是淡淡的，齐骁以为是昨晚的事情吓到了，心里有些愧疚，如果不是自己，不会让秦肖逃掉，而且沈霖也不会被掺合进来，想着这个，也沉默了下来，歆遥看眼前俩人，心里默默的有些明了，“简单收拾下，等会老王会送你先回蒙自”歆遥看着沈霖轻轻道，沈霖下意识猛地抬头“不”，听到这声，齐骁和歆遥都微微诧异。
　　沈霖突的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的意思是其实我...可以和你在一起的”，歆遥立刻拒绝道“不行，这里不是你待得地方，而且这种事情我不希望你掺合进来”，看着歆遥的脸色，齐骁轻轻的对沈霖摇了摇头，沈霖顿时泄了气，垂眸，不再说话。
　　老王来的时候，沈霖还在磨磨唧唧的收拾，歆遥看了看沈霖对老王简单说了几句，老王笑着点点头，走之前，少不了齐骁的一番叮嘱。看着车渐渐远离视线，齐骁才转身，正碰上歆遥若有所思的眼神，怔住。
　　一旁的老高打趣道“看来，咱们的小齐同志情窦初开了嘛”，这一说让齐骁的脸红了起来，歆遥看着眼前害羞的齐骁不禁也轻笑出声来。上了盘山公路，周围的车辆少了些，老王看着后视镜里的沈霖笑着问道
　　“沈霖啊，你觉得小齐这个人怎么样？”后排的沈霖看着窗外发呆，猛地被这一问愣住，回过神来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开车的老王看着沈霖的模样不禁哈哈大笑，临走前齐骁千叮万嘱，还有那舍不得的眼神，作为过来人的老王一眼就看出这小子的心思，只是这傻乎乎的丫头恐怕还不明白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