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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吃人村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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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只听屋里一阵噼里啪啦，凄厉惨叫，似是有重物砸落地面，接着便是令人牙酸胆寒的咯吱咯吱拒绝之声。
大当家立刻抄起一把砍刀，退了几步，指着几个老妇人，厉声道：“你，给我进去！”
老妇哆嗦着腿举着火把，颤颤巍巍地往屋里挪，大当家上前两步，一脚踹在那人后腰。
“啊！！！”
“奶奶！！！”
老妇被一脚踹了进去，后面的小孩尖叫着也扑了进去。
但是，这次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四周归于寂静，只有哔啵哔啵火把燃烧时的声音。大当家的叫嚷着，谁愿意再进去。
众人悄悄后退几步，低着头，某不做声。
大当家啐了一口，扛着刀，恶狠狠地扫了一圈，脸上蜈蚣肉虫一抖一抖地道：“谁敢这个时候当缩头乌龟，下一次出现在肉锅里的......”
他话未说完，众人面露惊恐，纷纷握紧手中棍棒，一步步向门前挪动。
眼见天光已然放亮，给众人添胆不少，等他们挪到门口之时，突然，从里面飞射而出几团黑影，砸到他们身上，力道不减，居然连带着砸倒一片。
“哎呦！”“啊！”“噗！”
其他人更是吓得连连后退。
一个小喽啰走上前，用刀挑起地上那团黑影，赫然发现是一捆湿漉漉皱巴巴腥臭的破布团。刀剑一抖，“当啷！”从里面抖出来两颗白生生的人头！
人群一阵骚动，到抽凉气、低呼、惊吓之声不绝于耳。究竟是什么人，能有此本事，血肉尽无，只吐出衣服和骨头！
这时，一个人认出那布团，惊恐道：“那、那、、、、那是吴老二和张三狗的衣服！”
此话一处，刀挑破布的小喽啰如遭雷击，立刻将破布甩出。
要知道，那吴老二、张三狗正值壮年，怎么可能轻易被吃的只剩骨头和衣服？
人群立刻四散开来，已经有人开始后退着想逃走。
对未知的恐惧，远比叫嚷着打打杀杀的土匪更加令人恐怖。
“我看谁敢走！”
大当家的凶神恶煞地一刀斩杀一个后退男人，咆哮道：“妈的！不过是雕虫小技，看你们一个个怂货，今天那俩人老子杀定了！”
他越说越胆气足，看着周围的人看着他渐渐面露恐惧、不住颤抖，于是满意地将砍刀往身后一劈，准备来个恶狠狠的斩杀姿势，确定“铮！”得一声。
砍刀断为两截，大当家扭过脑袋，只见身后立着一条三人高的黑色巨蛇，正嘶嘶地吐着蛇信子。
“咕噜！”
黑蛇脖子滑动，吐出来一个白森森的脑袋，铛地砸到大当家脑袋上，又滚落在地上，咕噜噜滚到人群里。
那大当家似乎是被砸蒙了，抬着头，眼睛一眨不眨，两条腿抖如筛糠，当啷一声，断了一半的砍刀抓握不稳，掉到地上。
大蛇听到声音，突然低下头张开巨口，一口将他吞吃入腹。
人群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发出阵阵尖叫，如一头头受惊牲口，四散逃命。
“啊！妖怪啊！”
“有怪物！”
“救命！”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众人，此刻做鸟兽散，争相向院子外逃命，大蛇几个蛇形，立刻吞吃几人，可怜还没发出尖叫，就化作巨蛇腹中餐食。
有些跑不动的，直接挥舞手中的火把抵抗，被大蛇一个鼻息喷熄，啊呜一声，又是一口吞下。
......
大蛇跟着土匪们在村中游走，一口一个，边吃边吐骨头和衣物，很快越吃身体越大，渐渐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这时，原本热闹的小院已经安静下来，熏得乌黑的房中走出两人。
正是季明礼和骁奇。
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老妇和一个孩童。
那老妇已经吓得眼神涣散，呆呆愣愣。那小孩扯着她衣襟，在院中扫视一圈，看到地上趴着的一个人，立刻扑了上去，“爷爷！”
季明礼看着满地狼藉，再看看跪在老头旁边嚎叫的小孩，心中五味杂陈。
刚才，在屋中，那些贼匪叫嚣着往火中投放曼陀罗之时，骁奇问他：“夫人，你的慈悲心能喂饱他们吗？”
他不是没听出骁奇言语中的嘲讽，如果他此刻对这些人生出怜悯之心，那对已经被害的过路之人和以后路人，又是何其残忍。
不该动的恻隐之心不要动，他在这件事上吃过大亏，断不敢再犯！
他上前一步，一把掀过老头身体，往鼻息一探，还有呼吸。
“夫人这是要救他？”骁奇把玩着胸前垂下的头发，慢悠悠地道：“人肉吃多了，救不活啦。”
季明礼自然知道这个，他常年驻守边关，见过太多饥饿灾荒战乱之年，人吃人。
人不能吃人，除了世俗伦理道德和敬畏之心，还有，吃人会得的一种病。
初时头疼易怒无法入眠，中期肌肉不自主抽搐、走路摇晃、意识混乱，后期六亲不认、无法进食。
这老头，怕是中期之症，那老妇人亦是如此。
季明礼将小孩拉到一旁，从怀中摸出匕首，要给这老头一个痛快。
突然，那小孩猛地往他身上一扑，张口咬在季明礼手腕。
季明礼刚要去扭那小孩脖颈将他扯开，只见白光一闪，那小孩脑袋如刀切菜瓜，咚的一声掉到地上。
腥热的血柱自脖颈飞溅喷射而出，季明礼闪避不及，溅了满手。
“你做什么！”
季明礼厉声道。
骁奇收了手中的一把柳叶刀，左右看了看，嫌弃地扔到一旁，道：“他咬你，你没看到？”
“他只是个孩子，何至于此？”
骁奇冷哼一声，道：“可这个孩子，他也想吃你的肉。不知夫人可愿割肉喂他？”
季明礼：“......”
骁奇的话，让他想起几个月前，也有人问过他同样的话，“吕参将，放那些鞑靼妇孺进来，你能保证他们之中没有奸细、贼人？边防事大，你如何担当的起？！”
他当时只觉那些妇孺可怜，执意放人，结果......
如今情景重现，他居然再次犯错。
季明礼咬牙站起，将那小孩脑袋和身体摆放在一处，对着骁奇道：“骁护法说的是，是我糊涂了。”
这时，那地上的老头已经醒了过来，看到自己孙子被杀，悲痛大哭，“你杀了我孙子！你们这些杀人凶手，不得好死，啊、、、、，我的孙子，我绝了后了，我要杀了你们！！”
他趴在地上挣扎半日，也没撑起身子，再次跌回土里。
等他嚎得没了力气，骁奇才道：“你们佯装村民，杀人越货，吃人熬骨，此等行径，居然还有脸骂我们‘杀人凶手’。好个本末倒置，好个信口雌黄！你这等人，绝后便是行善积德了，本护法心善，帮了你，不用谢。”
他红口白牙一通说完，那地上老头气的胸口不住起伏，最后，“啊呜”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骁奇还想再骂，季明礼出手制止，骁奇冷哼一声，背过身去，不再理会。
季明礼再次蹲下身，问道：“你之前说州府设立粥棚，不过几日路程，你们人多，路上相互帮扶，总能到秣州，却为何做了吃人的勾当？”
那老头像是听到什么弥天大笑话，居然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边笑便呛咳，又是吐出一大口浓血来。
“粮食？官府的粥棚？那都是骗你们这些外乡人的！早就没了！不吃他们，我们早就饿死了！”
季明礼愣在当场！
“你是说总督刘德并没有设立粥棚？”
“刘德？哈哈哈哈，就是个缺德的狗杂碎！这些年来横征暴敛，苛捐杂税越收越多，几个月前，居然给个男人做冥婚，花了上千两埋个死人！哈哈哈，那死人是令分阳关城破的罪人！”
“我儿子儿媳不是没去秣州！却被当做乱民当场诛杀！哈哈哈！”
“给百姓施粥放粮的钱没有！倒是给个死人赎身风光下葬！”
“我们不吃人，吃什么！”
“我们不是生来的富人，活不下去，只好抢了！”
老头疯癫大骂，季明礼脸白了又白。
末了，那老头开始浑身痉挛抽搐，季明礼掏出匕首，一刀割了那人喉管，只听咕嘟嘟，血沫子从喉管冒着泡地涌了出来。
脖子断了，再也叫骂不出，双腿蹬踹几下，渐渐没了声息。
季明礼将刀在老头身上擦了擦，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
这时，那呆愣的老妇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看到地上的老头和小孩，嗷呜一声，冲跑着一头撞上院中石碾。
“嘭！”得一声，血溅当场。
一时之间，一家三口，全部毙命。
此时，天光已大亮。朝阳如往日一般灿烂升起，火一般，染红东方朝霞。
这时，轰隆隆一阵地面颤动之声传来，季明礼抬头去看，只见那条黑色的巨蛇，背着朝阳，向他们滑行而来。
奈何，它此刻太大，只能盘在院外，嘶嘶的吐着蛇信子。
......
“它......”
季明礼抬头去看屋子一般大的黑蛇，怔愣当场。
这是盘在骁奇手腕之上的那条小黑蛇？
骁奇走过去，抚摸巨蛇，像是给猫撸毛一般，“只是吃饱了。不用管它，消化消化，半日便可恢复如常。”
说完，吹了一个响哨，立刻听到马匹嘶鸣，很快，两匹宝马自哒哒哒向他们奔跑而来。
季、骁二人翻身上马，季明礼看那巨蛇，它此刻闭着眼，一动不动。
“夫人，我们先走，蛇蝠识得我们气味，等它恢复自会去寻找我们。”
季明礼点头，道：“走吧！”
“驾！”
说完，调转马头，与骁奇一前一后再次向酆都镇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