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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僵尸血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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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长到十岁，飞扬跋扈，杀鸡宰狗，打骂家仆更是家常便饭。只因富商无脑纵容，各个敢怒不敢言。”
“有一天，小孩睡到日上三竿也不起床，富商心疼儿子饿着，就亲自去喊他吃了再睡，这一看，可不得了，自己宝贝儿子眼下一团乌青。立刻叫醒，问他怎么回事。”
“小孩只说自己做了一宿的梦，困。那富商不放心，急忙请来郎中看诊。那郎中说：‘令郎身体康健，并无疾病’。富商看着昏昏欲睡的儿子，直骂‘庸医’，将人赶了出去。”
“接二连三的郎中进进出出，都得出同样结论，他家儿子并无疾病。但是，这孩子还是日日昏沉，提不起精神作恶了。府里的下人们各个心情甚好，只愿这小恶棍继续病下去。”
“富商无奈，于是派人请来道士、和尚、尼姑、巫师、萨满，最后连跳大神的也请了过来，儿子还是一天天萎靡下去，眼看要活不成。”
“于是，富商张榜悬赏，谁要是能治好他儿子，他愿出千金。”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悬赏一贴，无数能人踏破门槛，但都无功而返。”
“就在富商无计可施之际，家中来了一个裁缝，她说自己有办法能治好少爷的病，只需要富商每日准备五匹绫罗，朱砂，少爷的指尖血。这富商原本就是绸缎庄起家，五匹虽贵，但是也只得试一试。”
“裁缝让少爷另找一间房，晚上穿着孝衣躲入棺材。她自己则住进了少爷的院中。”
“如此第二天，那少爷竟然气色好了不少，说自己不再做噩梦了。富商十分高兴。那裁缝说这邪祟还没彻底除去，需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行。她特意嘱咐富商，在此期间，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去少爷的房间，不然阵法可就不灵了。”
“富商满口答应，只说肯定不会。如此过了四十八天，少爷也渐渐恢复成了那个人见人厌的小恶魔，开始继续作恶。”
“那富商欣喜的同时，也十分肉疼，每日5匹绫罗，已经快将他的绸缎庄搬空，算成银钱，也近千金。于是，他不再听从裁缝的安排，想要查看到，是什么阵法，每日居然需要五匹绫罗。”
“这一天晚上，富商扮成家仆，和其他人一起将最后五匹绫罗抬进了少爷院子。寻了个机会，偷偷钻入少爷房中的衣柜中。”
“等到了晚上，那裁缝才来到屋内，和她一起的，还有两个男人。富商透过门缝一看，那俩人他认识，一个是自己的管家，一个是其中一个绸缎庄的掌柜。”
“‘今天是最后一次了，还真有点舍不得。’‘你知足吧，两百多匹绫罗，够咱们花几辈子的。’‘也对。还是红姑有办法，想到这个主意，不然让那老东西一次支付千金，他定然推脱不给，如今蚂蚁搬家，日日搬挪，也算得了手。’‘行了行了，你们赶紧把东西偷偷运出去，一会儿那鬼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那两个男子一听，立刻缩脖子搬走了布匹。富商躲在柜中，将他们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恨不得立刻踹开柜门将他们打死打残。但是，那红姑也说了，今日是最后一日，他只需忍耐一日，明日再找人弄死他们不迟。”
“二男人走后，只见那红姑从桌上拿起一张白纸，裁剪、粘黏，做成了一个白纸娃娃。又用朱砂在脑袋上点了眼睛、嘴巴，又将取来的少爷的一滴血滴在娃娃眉心。”
“那娃娃居然活了！从桌上跳下来，正好和透过柜门缝隙看过去的富商来了个对眼儿。富商只吓得差点尿了裤子。那小纸人却对着他挤眉弄眼，十分滑稽地僵直着蹦蹦跳跳地爬到了床上。”
“富商后悔不已，正想着要不要爬出去赶紧离开之时。红姑已经关了房门。他缩在柜中瑟瑟发抖，突然感到一阵冷风吹过，门‘吱扭’一声开了。”
季明礼讲到这里停了下来，只觉得口干舌燥，吞了吞口水，想起身去倒点水喝。
抹黑走到桌面，对着粗瓷壶猛灌几口凉水，又抹黑走到床上躺下。
此刻夜已经很深，窗外的虫子叫累了，歇了声，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只有季明礼的呼吸声。
季明礼眼睛酸涩，打了个哈欠，正想着阿卯是不是睡熟了，这么半天没有一点动静。于是，他准备合上眼，也睡下。
“然后呢。”
突然，静谧的室内出现一道声音，吓得季明礼打了个哆嗦。
“......你没睡着？”这句话纯粹多余问。
“嗯。”
哄睡失败，季明礼继续讲了起来。
“后来啊，那富商看到从门外飘进来一个白衣、长发的女子，这女子走路脚不沾地，轻飘飘地飘到了床前。小纸人见到女鬼，高兴道：‘阿娘，我想听故事。’这声音居然正是富商儿子的声音。”
“女鬼背对着富商，看不清面目。只见它伸出苍白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在纸人的身上，‘仔仔乖，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啊？阿娘给你讲。’那纸人一听，立刻‘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阿娘，我今天想听不一样的故事，你给我讲一个‘躲在柜子里的人’吧。’说完，玩着脑袋朝富商这里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吓得富商魂飞魄散，裆下一阵湿热。”
“‘好，阿娘这就给仔仔讲故事’......”
“‘很久以前，有个富商，老来得子，十分高兴，如珠如玉地疼爱’......”
......
“纸人听到最后，问女鬼，‘阿娘，后来呢，那个躲在柜子里的富商怎么样了呢？’，‘后来啊......那女鬼抱着纸人，飘到了富商躲着的柜子前，慢慢伸出了手，拉开了柜门，问富商，你也是来听故事的吗？’”
“女鬼讲完这句话，伸出了手，拉开了面前的衣柜......‘你也是来听故事的吗？’”
......
......
故事讲完了，房间里静谧地可怕，季明礼幽幽的声音从床上传来，“阿卯，你也是来听故事的吗？”
......
“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哎呦！哎呦！不行了，笑死我了！我给你说当年我可是靠这个故事，将调皮捣蛋的刘德吓得一到天黑就钻到我被窝里，抖得像个小鹌鹑呢！”
季明礼笑得整张竹床跟着一阵吱哇乱叫，夜浓黑如墨，他看不清阿卯的表情，想来应该也是被吓了一跳吧。
没得到想象中的被吓到的反应，季明礼也不在意，笑够了，打了个哈欠，渐渐合上了眼，沉沉睡了过去。
他睡得深沉，自然没有听到，从上方传来的细小声音。
“故事......很好听......”
......季明礼这一觉无梦惊扰，酣睡到半夜，偶尔还打起了小呼噜。
突然，睡梦中的季明礼发出一声闷哼，他立刻睁开双眼，心头猛地一阵狂跳，砰砰作响，仿佛要撞出胸腔。
他急忙抬手死死按住胸口，却毫无用处，那心跳又重又急，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嘭！嘭！嘭！”
快受不住了……难受得紧，几乎喘不过气，眼前阵阵发黑，很快便什么都瞧不真切，只剩一片模糊。
季明礼大口喘着气，拼命想要缓解胸口的窒闷。
房梁上的阿卯听见动静，立刻跃下，疾步冲到床边，一把抓起他的手腕搭指一按，夜间发出血红亮光的双眼顿时睁得滚圆。
他出手如电，在季明礼心口急点数下，三两下扯开绷带，露出胸膛。
只见皮肤之下竟凸起一个鼓包，正来回窜动！
阿卯并指为引，在胸口缓缓推移。令人惊异的是，那鼓包竟真随他指尖在皮下游走，活像一条蠕动的虫子。
季明礼早已冷汗涔涔，发丝被豆大的汗珠浸透。阿卯动作稍快，他便忍不住痛哼挣扎。
阿卯只得放慢速度，指尖一寸寸耐心引导……
不知过了多久，季明礼终于不再呼痛，再次沉沉睡去。
阿卯将那鼓包引至季明礼腋下，正欲继续沿手臂下行，那鼓包却骤然停滞，纹丝不动，甚至隐隐向后缩退。
阿卯死死盯住那处皮下游动的异物，原本清亮如鹿的眼眸骤然转为血红，两颗尖长的獠牙自唇边缓缓探出。他俯下身，猛地一口咬下，正正咬在那鼓包之上......
第二日，季明礼悠悠转醒，只觉一阵头晕目眩。
他刚坐起身，就看见阿卯蹲在床边，一双大眼睛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阿卯，你蹲这儿发什么呆呢？”他一边说着，一边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酸疼，尤其胳肢窝底下更是隐隐作痛。
他低头看去，只见腋下有两个细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虫子叮过似的。
“这竹屋架得这么高，离地少说也有两尺，怎么还有蚊子？”他随口问道，“阿卯，你睡梁上，有没有被咬？”
没听到回应，他抬眼看去，只见阿卯的目光仍落在他腋下，不知正想些什么。
“咳、咳咳。”季明礼干咳两声，拢了拢衣襟，“问你呢，什么时候醒的？”
“你不记得了？”阿卯忽然开口。
季明礼被他问得一愣：“记得什么？我昨晚说梦话吵你了？不能啊，杨砺都说我睡得像头死猪，从来不说梦话。”
“是昨晚睡着之前的事，”阿卯声音低低的，“你不记得了吗？”
“昨晚？”季明礼努力回想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哦。你说那个啊！记得记得，你不是想要间自己的房子嘛！”他越说越来劲，嘿嘿一笑，“阿卯，其实我瞒了你一件事，我可是个有钱人。等咱们离开这儿，我就给你用金子造一座大房子！汉白玉的床、琉璃盏的餐具，让你也尝尝当富二代的滋味！你可别被大牛那竹屋子糊弄住了，眼光得放长远……”
他这边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那头的阿卯却只是静静听着。
等他说够了，阿卯才轻声开口：
“你中蛊了。”
季明礼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嗯，我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