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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幽灵草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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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砺闻声，足尖一点，抱着季明礼如离弦之箭闪入长老殿。
巫尸群嘶吼着蜂拥而入。
“铮！”
一道寒光破空而来，一杆长枪深深钉入青石地面，枪尾震颤嗡鸣，硬生生截断巫尸去路。
只见原本坐立祭台上的石像，竟轰然跃下，轰隆隆跳到他们面前。
原本看不真切的脸此刻完全展露出来，美目冷艳，眉飞入鬓，额间一点火焰红砂此刻烧的正旺。
它长臂一展，拔出插地的长枪，横扫竖劈，瞬间将最前面的巫尸拦腰斩断！
但更多的巫尸潮水般涌入，突然，那石像胸口突然破开个大洞，无数黑红相间的蛇影自里面钻出。
“是婴蛇！”
二人连退数步，迅速避开。
但是，那婴蛇爬出后并不攻击他们，而是直接滑向尸潮，钻入尸身，顷刻间，被咬的巫尸僵硬石化，再被长枪横扫，瞬间四分五裂。
......
原来，这些石像生和满地碎片竟真如刘德所说，是这石像所为！
一夫当关，万尸莫开。
季明礼稍稍松了一口气，这才察觉二人衣衫早已被巫尸喷出的涎液腐蚀的坑坑洼洼。
“现在怎么办？”石像挡得了一时，可巫尸太多，怕抵挡不了太久。
杨砺透过破损的窗口，抬眼看天，道：
窗外一只巫尸企图破窗而入，被一只婴蛇顺势缠上，那巫尸立刻向后跳逃，跳出门廊，月光下，还没来得及钻入巫尸体内的婴蛇，突然僵硬，像一个麻绳，掉在了地上。”
“如果我猜得没错，婴蛇和那石像应是被下了某种禁制，无法离开这个长老殿。”
"婴蛇是巫尸克星...但每月十五无月之夜，它们便如冬眠般蛰伏。"他指尖摩挲着窗框上干涸的血迹，"今日恰是十五，且这些蛇——"
话音未落，一片浓云如鬼手般掩住残月。殿内婴蛇突然僵直，纷纷从巫尸体内脱落，在地上蜷缩成团。
"果然被下了禁制，"杨砺冷笑，"离不得这长老殿。"
月亮被完全遮住之后，巫尸发动了新一轮的进攻。那些婴蛇果然如杨砺所说，僵在原地，不再动弹。
此刻，那石像突然向二人望过来，石头雕的眼珠暗光流转，此刻，季明礼好像突然看懂了那眼神含义，它说“快走！”
杨砺立刻揽人向外跑！
“杨砺。”季明礼低唤道。
杨砺去看季明礼，发现他泪流满面地看着长老殿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背影。
月亮被遮挡，婴蛇休眠，大殿中只剩那尊石像在和无数巫尸搏斗。
但是，巫尸实在太多，那个石像很快被砍了胳膊、胸口捅了个窟窿，依然挡在那里，丝毫不动。
最后，被尸潮一拥而上埋入底下，那石像的脑袋砸落地面，瞬间碎裂炸开。
粉碎的脑袋炸裂后，身体被尸潮彻底淹没，一片碎片嘣到季明礼脚边，是一只眼睛，那眼睛死死盯着季明礼，似有流光闪过，很快，流光消逝，变成了普通石头。
没时间去想季明礼为何有如此反应，杨砺直接将愣在那里的季明礼扛起来，几个纵越往来时的路飞奔。
但是，尸潮也很快跟了过来，毒虫在后面嗡嗡地乱飞，前方更是乌泱泱硕大老鼠朝他们扑过来，腹背受敌。
大猫一般的耗子眼中闪着精光，口中涎液横流，寸长的门牙嘎嘎嘎磕碰，只等着扑上来将二人啃成肉酱。
“回去！回药田！”
杨砺看他一眼，没问为何，爆发出全部内力，飞身到大殿屋顶。
放眼望去，那药田中已经空了，只有地上躺着的刘德，正一下下爬向那个站着的红衣巫尸。
季明礼道：“还能坚持吗？”
杨砺不答反问，“你要做什么？”
季明礼迎着冷风，冷声指着那道红衣，道：“毁了它。”
杨砺将人放在屋顶，一个纵身飞下大殿，闪身落地，在刘德癫狂嘶吼中，将红衣尸体连根从土里拔了出来。
离开药田，尸体迅速枯萎，很快变成一具粉红骷髅。
“啊！”
“啊！！”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刘德癫狂，口吐鲜血，双目暴凸，一双手在地上抓出数道血痕。
他此刻状态癫狂，神识不轻，发出的命令颠三倒四，那些巫尸聚在那里，原地转起了圈圈。
“二弟。”
刘德突然呆愣，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房顶。
季明礼眼神悲哀，又叫了一声“二弟。”
冷风过，吹起地上的红沙，将季明礼一声声的“二弟”吹到刘德的耳边。
刘德趴在地上，五指深深陷入土里，良久，他留下两行血泪，呢喃回应道，“哥哥......”
这时，乌云退散，季明礼摘下面具，就这么看着他，眼神悲怜，泪光闪动。
刘德仰头去看那屋顶的人，突然笑了。
他继续用手向前爬，身后拖起一条条血痕，终于，爬到了红粉骷髅那里，把脏污的手在身上擦了擦，最后，它紧紧抱在怀中，“哥哥，我在这里呢，绣妩在呢......在呢......”
渐渐没了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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酆都镇外，山涧，瀑布。
季明礼靠坐一块山石前，面无表情地看着谷中升腾起的浓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远处，一名黑衣人正跪地向杨砺汇报。
“寨主，谷中已全部浇灌火油，一草一木全部焚烧干净。”
杨砺摆摆手，下属立刻闪身消失。
杨砺走到季明礼面前，看到他这幅模样，道：“走吧。”
季明礼似是才回过神来，道：“我想，再进去看一眼。”
杨砺道：“都烧干净了，没什么可看的。”
季明礼也不再坚持，敛眉垂目，“也好。”
二人出了谷后，便恢复了男子身量，杨砺此刻摇身一变恢复了往日冷硬光鲜模样，季明礼还是两个辫子松松垂挂，发尾的两朵小花早没了踪迹。
“幽灵草，是真的吗？”
杨砺点头，“回到寨中，让茯苓配个药方，你的婴蛇毒定能根除。”
季明礼抬头看着他，良久，道：“那就好。”
谷外官道，浓雾散尽，阳光热辣，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我已命人四下搜寻巫尸痕迹，全部诛杀，不用担心。”
“好。”
......
杨砺去看怀中的人，自从在刘德身下的骷髅心脏处，掏出那朵莹白透亮的幽灵草，季明礼就成了这幅样子，面色平静，眼神空洞，不言不语。
“在想什么？”
季明礼闭目不答。他此刻脑中十分凌乱，许多问题接二连三地抛出，使得他筋疲力竭。
他很想问杨砺：
为何引我前来？
为何故意让我被婴蛇咬中？
为何假装被巫尸孢子感染？
那些下属和提前备好的火油是怎么回事？
给刘德孢子的人究竟是谁？
还有，一直装死等刘德拿出幽灵草给自己解毒，为何不装傻充楞到最后？
骁奇又去了何处？
......
他有疑问，但他不能问出口。有些事，埋在心底，那就不算事，摊到明面上，才叫事。
良久，杨砺将他抱到一辆马车里，软铺香枕，熏香热茶。
季明礼突然睁眼，道：“你给我的金龙符被刘德扔了，找不到了。”
“回去问钱庄再要一块，若是没了，补给你别的。”
“哦。”
“还有别的吗？”
“那匹汗血宝马能送我几匹吗？”
“马场都给你，要不要。”
“要要要要要！”“寨主，我们快些回山寨吧，一日不见，怪想酸枣他们的！”
......
幽灵草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