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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安好 ...


  •   “自然不是,”夜凌风收回目光,一边走向屋里一边说:“谁人不知你萧逸卿爱九弟爱得死去活来。”

      夜凌风话音有调侃的意思,半开玩笑般,堂中众人跟着哈哈大笑。萧逸卿跟着入内,自我揶揄道:“有什么用,还不是说踹就踹了,成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九弟就是那样的性子,少时无人管教,后来因身体之故被父皇宠坏了。拿那天的事说,非要走岸边,父皇为此说破了嘴皮子,结果呢?不听。”夜凌风翻翻手边的册子,对一旁侍女吩咐几句,又把册子递给萧逸卿,“想听什么?”

      萧逸卿正在气头,猛地合上册子说:“他几时听过旁人意见,在周国是这样,到梁国更是如此。原想他有了身子为腹中孩子着想总能收敛些,谁知三月一过又和从前一样,说他,他讲什么容青说的没事。”

      屋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萧逸卿坐得靠外,睨向那扇紧闭的门,小声说了句:“狗改不了吃屎。”

      声音虽小,在并不嘈杂的屋里却也能够听得清楚。夜凌风状若不知,唤萧逸卿过去坐,闲谈起周国风土人情,表示他日有机会定要去周国游历一番。就这样,夜淮舟在那边花天酒地,萧逸卿被夜凌风拉着大谈阔谈政治见地,直到傍晚时分,夜淮舟从屋里出来,萧逸卿他们还没散。

      过廊经房间,夜淮舟听到了萧逸卿在里的声音,排兵布阵、朝堂立场说得头头是道,这才是萧逸卿,征战沙场的一国大将,而非困于府苑行讨好哄乐的妾夫。

      萧逸卿不属于都城,不属于梁国,他是周的雄鹰,理应翱翔天际,看天高,视海阔。

      两月,夜淮舟算着即将来临的日子,再有两月,萧逸卿就可以离开了,带着他的孩子一起回到周国。同一日,萧逸卿问院里晒太阳的夜淮舟:“还想去周国吗?”

      粼粼水波在纸上跃过,夜淮舟眼神说不出的暗淡,他说:“我不是许少白,萧逸卿。”

      “如果有机会呢?”萧逸卿卷起的薄本划过夜淮舟捏着的红纸人。

      “带他回萧家。”时隔半月,夜淮舟终于说出了这席话,“回去以后好好待他,他日你若成亲,将他交由你爹娘抚养。至于嫡子的身份,留给你妻的孩子吧。”

      萧逸卿没出声,夜淮舟把小纸人的两只脚放在肚子上,顿了顿,“以后他要是问起,就说母亲乃是乡野之人,生下他后无力抚养,便把他丢在了府门口。”

      夜淮舟抬首,他将萧逸卿复杂的神情尽收眼底,半晌扯嘴角露出一抹不含笑意的笑,说:“别缺他吃喝,如果可以的话护他周全行吗?身份地位我不在意,安好就行。”

      “安好就行......”萧逸卿轻声重复道,他夹夜淮舟面颊搓了搓,绽开笑,“是啊,安好就行。”

      这夜萧逸卿在夜凌风请的宴上醉了酒,侍女上前,欲扶萧逸卿之时被萧逸卿推开了,醉醺醺的,萧逸卿说:“他自以为有了身子,却不晓是我和容青设下的圈套,孩子?哪来的孩子?!天下人皆说夜淮舟是笑柄,可依我看,笑柄都比他强。孩子,男人哪来的肚子生孩子,凌风,你与你九弟都是梁帝所生,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夜凌风五官随了夜云琛,眼睛深邃有神,脸型方正,凌厉中自带威严。夜淮舟则像其母,温柔之余肤白貌美,再论性格更是截然不同。萧逸卿醉得情真意切,“夜淮舟,夜淮舟,夜淮舟他算个屁,要不是他冒充许少白,我也不会丢尽萧家的脸。”

      “你知道我们大周没有娶男子为妻的先例,”他扒拉倒了的酒杯,“可我他妈破了,为许少白破的。我爹打,我娘也打,我以为我遇到了真爱,结果,呵,哈哈,结果不过他夜淮舟闲来打发时间找的乐子。”

      “你知道吗?”萧逸卿去拽夜凌风的袖子,“你九弟,夜淮舟,他太不是东西。他使尽全身解数把我勾到手,却挑在我们成亲那天死了,死之前还同我缠绵整夜。”

      “茶楼那些个说书的只知我忘不掉许少白,谁能想到是因为许少白的身体不能行房事。爱?是,是爱,我被因爱生出的愧疚吞了个尽。而他夜淮舟,回到都城找小倌上姑娘,凭什么!凭什么?!”

      “做妾?又如何。我就是要他付出代价,要他痛失所爱,要他一尝真心错付的滋味。少白,许少白......”

      萧逸卿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直接趴桌上睡着了。院暗处出来一身材娇小的男人,夜凌风示意下人抬走萧逸卿,男人离近道:“萧逸卿带长宁王回去时,长宁王化名许少白,是个哑巴。后来确如传闻所讲,萧逸卿对许少白一往情深,而许少白死在了他们大婚那天。”

      男人补充道:“萧逸卿亲手下的葬,怎么出来的属下未能查到。不过长宁王回来那天和容家公子容青同行,属下猜测,多半和容青有关。”

      “许、少、白,”夜凌风品着茶,回想当初不屑的戏文,说道:“据传,许少白温柔羞怯,在萧府格外听话。”

      “是,”男人伏低身,答道:“不像是长宁王做出的事。”

      “他什么事做不出,”夜凌风忽然笑了声,“怕是萧逸卿先招惹了他,不然依他的性子怎肯屈居人下。”

      静守暗处的侍卫闻言道:“王府时,是萧逸卿用了强,王爷骂咧咧一宿,萧逸卿愣是充耳不闻,也是个能忍的。”

      夜凌风扫过去,那侍卫立马跪地,拱手说:“属下恐污了主子的耳,故没回禀。”

      不大会儿,送萧逸卿出府的下人又转了回来,说萧逸卿死活不愿上长宁王府的马车,口中言不想见到夜淮舟。夜凌风思索片刻,给他安排了一处小院,同入的还有一个长相秀气的男子,年岁瞧着不大,细观长相有几分像夜淮舟。准确来讲,更似许少白,除哑,柔柔怯怯简直无二。

      萧逸卿倒也给面,二话不说就搂进了怀里,只是手至脸上,复又推开了人,嚷嚷长相类卿,终不是他的少白。讲完往床上一缩,抱被嘟囔:“少白,夜淮舟,少白。”

      真真假假,夜凌风一时分不清萧逸卿何意?

      翌日晨起,容青入院未见萧逸卿,亭子下,夜淮舟独自用膳。他走过去,夜淮舟不待他询问,主动说:“逸卿昨日没回,可能在夜凌风府上。”

      “担心啊?”容青坐过去,夜淮舟给他盛上碗羹,容青没客气,坐下来吃起,“他身强体壮的,旁人欺负不到,放心。”

      “父皇多会疑心,你提醒他注意些分寸。”没有下人在侧,夜淮舟反而随意很多,坐没坐相,吃吧,有一搭没一搭的,须臾,放下碗筷说:“再过几日,是梁例行的秋猎,往年能以身体不适为由,今年怕是不行。悠悠,若有意外......”

      “要孩子,”容青随之放下筷,晨曦刚出,叶上露珠犹在,“你的命不是命,我知道。”

      他对夜淮舟挺恼,以致筷子发出砰的一声。夜淮舟的府远离喧嚣,附近屋舍几近于无,唯一三两处院落还是夜云琛为他安全所设立的下人的住所,是以这声在阒然中显得格外地响。

      许久,饭菜没了热气,朝霞不再,阳光穿透云层,天,彻底亮了。夜淮舟望皇宫的方向,或是不想将秘密带进棺里,他吐露起过往:

      “少时,我被父皇送去行宫,后来母后诞下一女,父皇大赦天下,我也由此回了都城,盛宠不衰。”

      容青看着夜淮舟,夜淮舟似有所感,转过来继续说:“梁国信极星象之说,而我,是为‘国运星’,国运之星,其重可见。说书人传,我因夜凌风的偏爱活过夺储之争,对也不对。”

      夜淮舟摆正散乱的筷子,“其实是他忌惮我的星运,同样忌惮的还有我父皇,所以他们在我的饮食里下药,让我既能存活于世,又不致对他二人产生威胁。”

      “悠悠,这重身份保了我周全,却也注定我会永困囚笼。这是我的命,我认,可逸卿不该困在这里,况上次一事,我踏鬼门关,国运却无损。父皇不傻,夜凌风也不傻,加之国运若落萧家的头上,那梁是梁还是周?”

      夜淮舟所言,正是萧逸卿自责之处,换言,若非如此,萧逸卿怎知夜淮舟处境之艰难,容青叹了声,只盼萧逸卿的计划能够顺顺利利。

      半晌,他说:“景行为将,非是匹夫之勇,南熹,信他。”

      同时间,萧逸卿在夜凌风处用了早膳,乘车回王府,并对夜淮舟殷勤备至,道歉之词不要钱似的往外出,且再三承诺,夜不归宿的事绝不会有第二次。

      说得烦了,夜淮舟直接拿起床上的枕砸过去。萧逸卿侧身避过,枕扔出了窗,屋外侍女去捡,余光里萧逸卿看到院外小厮疾行。

      还有几日,再几日,萧逸卿如此安慰,他望向夜淮舟的眼神温柔极了,暗处深藏不舍。

      他放心不下夜淮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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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另有完结文《我与师尊合二为一》温柔佛系师尊攻x清冷孤傲徒弟受,欢迎观阅。 下本开《只想叼龙回穴》藏獒攻x呆萌龙 《没人告诉我历劫对象是和尚啊》禁欲和尚攻x绿茶月老受 暂定双开同更,遇时间不够的话哪本有人催更哪本(虽然目前没被催更过,哈哈哈)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