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亚恩大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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货车撞进建筑物的火焰燃得更旺，零素霾夹杂着热气与浓烟向人们扑面而来。
疲惫、焦虑、绝望在人群中蔓延开来，但身负重任的救援者们却无法退缩，只能咬着牙为身边的人鼓劲，怀着一种自己也不肯相信的态度执行任务。
救下的小女孩被送到后勤专员那里，离开时眼里依旧蓄满了泪，耳边挂着林薇明给她的防护口罩。
“但愿她以后可以遇上好心的养父母。”走的时候，孟燃真感叹了一句。
林薇明望向他低垂的眉眼，那副神情里藏着他儿时的往事，或许看到这个因为灾难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他也想到了曾经的自己。
孟燃真大多数时候还是和唐皎皎相似，在零号小组里属于开朗又会活跃气氛的那一类人，也是常令叶其卓头疼无语的组员。
加入零号小组后林薇明其实不太跟他说话，特防部的工作不是很危急的时候，他总是笑，但她觉得他笑得意味深长、笑得有所隐瞒、难以捉摸，就像只上一秒和你友善相处的猫，下一秒可能就要亮出爪子在你手上挠出伤疤来。
林薇明越是观察人类，就越是费解，有时甚至希望机器人也能有读心的功能。
不过此刻情况紧急，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整理自己的人类观察记录。
林薇明抬手挡在眼前，试图以此遮住她即将变得不同寻常的模样。
看来以后得常备一副墨镜在身边，至少被注意到可以撒谎说自己的眼睛有些不适。
“帮我打掩护。”她对孟燃真说。
她得继续定位虚晶的准确位置。
孟燃真配合地在她身侧挡住偶然投过来的目光，现在街道上状况不容乐观，他们是来执行其他的任务的，倒也没什么人在意。
林薇明觉得自己像个雷达，反复地用信号探测另一颗虚晶的位置。
能量的波动和那日遇见蓝可颜时有几分相似，一种呼唤、一种吸引，让林薇明跟着它转过了街角，穿过已经无人的马路，最后她停在了一栋大厦面前。
【亚恩大厦。】
此处大门紧锁。
别说他们想象中看守的神降派成员，就连一个普通人都看不到。
玻璃门映着林薇明眼中蓝色的光芒，她和孟燃真站在门口向内张望：空旷的大厅、精致的枝形吊灯、干净到反光的大理石地板……昭示着这处房产价值不菲。
“你确定虚晶在这个地方？”孟燃真低头看她。
“等一等。”
林薇明维持着能量场，在孟燃真将信将疑地目光里来回走动了一遍。
唯有停在亚恩大厦楼下，她的感觉最为强烈。
最终她还是点头：“我确定。”
孟燃真没有立刻回应，他盯着林薇明思忖了片刻，选择相信她的判断。
“尽快通知分局吧。”
大厦内部情形不明，仅凭他们两人无法应对意外。
林薇明收起能量场，暂时向街对面撤离。
孟燃真正在等着被零素能量影响的通讯恢复正常，林薇明则狐疑地回望，目光扫过亚恩大厦楼下的街道、楼上的落地窗，一路看到了楼顶。
她没能看见任何一人。
敌在暗，他们在明处，还有内鬼的存在，特防局的优势着实太少。
林薇明转过身，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发热的额头。
孟燃真勉强把信息发回了特防局，转头看到她发红的脸，脸色一变，问出的问题和对她身份不知情的周星晓一样：“你不舒服吗？”
林薇明：“功能超出了我的能力，容易过载……额，就像电脑主机工作太久或者处理的内容太复杂一样。”
孟燃真愣了愣：“哦。有时候还是会忘记你是个机器人。”
他们又转回了街角处，怀着一丝抓住可疑人员的希冀，远远地盯着亚恩大厦的出入口。
“我想试试能不能联系得上组长他们。”林薇明说。
通讯器里传来令人失望的提示音。
“联系人可能处于信号范围之外，请稍后重试。”
她向孟燃真摇头。
“等一等吧，会出来的。”他说。
距离神降派预告的时间还剩下将近两个半小时。
分局正在迅速地集结人手，往此处赶来。
林薇明望着仿佛空无一人的大厦，忽然蹦出一个可怕的想法来：“你说，神降派会不会根本不会遵守诺言？也许预告的时间只是障眼法，他们可能会提前引爆虚晶？”
“就我接触过的案例来说，这种人反而最会遵守时间，他们往往有一种自信，并且期待着能看到我们因为倒计时忙得焦头烂额。”孟燃真说，“不过你的担心也有道理，毕竟他们可以算得上恐怖分子了……但愿他们是我常见到的那种反派吧。”
于是林薇明又开始思考别的事情。
她将要离开百相时，通讯器里是叶其卓给她的提醒，但遗憾的是她没能听到完整的话。
“注意维斯珀的……”
维斯珀真的与神降派有关联吗？林薇明不了解她，“信任”二字更是无从提起。
她在记忆库中搜寻与维斯珀相处为数不多的细节，试图寻找蛛丝马迹。
维斯珀的……哥哥。
第一次进入百相执行任务的当天，他们几人等待小助手录制畸变物的视频时，维斯珀曾经与他们闲聊过家人的事。
维斯珀有一个爱人死在畸变物手中后就长久地离开了家的哥哥！
他曾因为零素灾害收到过伤害，符合神降派招募成员的条件。
维斯珀听到他们谈起家人，红了眼眶的模样还算有些感触，也许是她的哥哥误入歧途，用了什么借口从维斯珀口中套话了？
维斯珀可是位高级特防官，这个职位也代表了她的资历，至于这样没有防备心吗？
林薇明没法把这些碎片拼凑到一起，信息缺失太多，也只能这样猜测。
特防局的大部队到了。
也是从他们的口中，林薇明才得以知道亚恩大厦是当地某位富商的私人财产。
要进入内部搜查，本该得到许可，否则又是侵犯了这位富商的财产权。
“不幸的是，我们联系不上他。”分局的人耸肩。
得到孟燃真发送的坐标，他们立刻查明了大厦的主人，但电话无法接通，分局辗转联系了其他有关的人员，也一无所获。
谁都明白，不能因为这件事拖延。
“让许可见鬼去吧。”分局特防官闷闷地说。
队伍分成了三个批次，一批人留在外部监视接应，一批走正常路线从正门进入，实则为了掩护要从楼顶突破大厦的第三个队伍——林薇明和孟燃真也在其中。
楼下小队成功撬开了锁进入大厅，收到消息，在楼顶待命的他们也开始行动。
天台楼梯的门没锁着，被轻松地推开。
进入大厦内部的那一刻，除了虚晶共鸣该有的反应，林薇明的耳边忽然又响起了个平静无波的提示音。
“准备就绪，正在读取……”
她四下看了看，周围人的表情严肃，注意力集中在走廊上，对她听见的声音并无察觉。
这也是虚晶的影响吗？
她抛开这个暂时无解的问题，随同队伍一起向前。
外面阴霾笼罩，楼里没有开灯，也很昏暗。
这一层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办公场所，有些家具随意地堆在一起，上面落满了灰。
自然，也没有神降派和虚晶的存在。
安静空旷，给人一种被“空城计”设计了的不安感。
林薇明突然停下了脚步。
“有人在哭。”她压低了声音向周围人说道。
所有人停下动作，侧耳静听。
在不远处的楼梯间内，细微又压抑的啜泣断断续续地飘散上来。
他们对视了一番，最终还是林薇明先一步往楼下走，其他人分开几步远的距离跟着她。
楼梯拐角处缩着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神降派紫袍松松垮垮地披在她的身上，很不合身，她双臂环膝，也看不清长相与表情。
但少女的肩膀一抽一抽，哭声的来源正是她。
这身衣服让林薇明有些犹豫。
无论如何，这是神降派的人，林薇明攥紧拳头，已经准备好交涉失败就对她动手。
她轻声开口：“你……”
少女闻声蓦然抬头，林薇明看见她苍白的脸上有几道零素结晶的痕迹。
这对神降派的信徒而言该是荣耀的标志吧？林薇明想。
她为什么一个人躲在这哭？
“你是谁？你是他们派来的吗？不要过来！”她往墙角缩得更狠，视角一转看见林薇明几步开外又有一大群人，惊慌着起身但没能成功。
少女声音尖利：“你们要做什么——”
比起敌意，她的眼神和肢体语言更多地透露出恐惧来。
林薇明一把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捂住了她的嘴：“小声点。我猜你也不想被发现吧？”
她力气很大，少女挣脱不开，瑟缩了一下，只能顺从地点头。
“你是神降派的人？”林薇明问。
“唔唔……”
她的手没放开，少女无法说话，先是点头，但接着又摇头。
林薇明皱眉：“时间不多，我们的耐心有限，现在把你知道的全说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