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密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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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少女瑟瑟发抖，脸上的惊惶无法消散。
林薇明这才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善，动作和力度都显得粗暴，对这个本就在躲躲藏藏的女孩造成了惊吓。
她放松了手上的力度，打量着少女的神情：“我们是特防局的。”
少女犹疑地指了指林薇明捂着她嘴巴的手。
林薇明按照她的要求放手，但还是忍不住催促：“时间不多。”
少女的表情近乎绝望：“你们可以救我吗？可不可以带我逃走？”
“当然。”林薇明果断地回答，“我们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救人的。”
“我叫格蕾丝。”少女的声音沙哑，“被神降派称作‘圣女’。”
“在我之前还有许许多多的‘圣女’，但她们在这个位置上的时间都不长久。”格蕾丝得到回复，也肯老实说话，“我的父母就是神降派的成员，是他们把我献给了首领。”
“‘圣女’的职责，说白了就是用他们准备好的技俩欺骗底层的信徒。他们还要我喝……”她有点说不下去了，捂住嘴干呕了两声。
“那种怪物的血……”
身后传来其他人倒吸凉气的声音。
畸变物的血液？那是人能入口的东西？
“我也试图逃走过，可没有成功过，而且……”她掀开了袍子的袖口，林薇明看见她的胳膊上有一道道血痕，新伤之下还有早就愈合的印记。
她被亲生父母以“荣耀”的名义抛弃，无依无靠、受尽了虐待。
更不用提，她已经是一位零素化患者，分明还在人类的大好年华，剩余的寿命却不好说了。
来到米斯特里奇，林薇明也是见识到了人类多样性。
“那你今天成功逃出来了？”林薇明问她。
虽说格蕾丝很可怜，但林薇明也无法排除她是不是特意被安排到这里引诱他们上钩的。
“今天我并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格蕾丝虚弱地说，“我生病了，休息的时间听到外面非常吵闹，说特防局的人过来了，才抓住机会溜走的。”
“只是我实在走不动了……”她再度向他们求援，“求求你们，救救我。”
“我们会救你。”林薇明回头，“你们有维斯珀的照片吗？”
分局的其他人与百相中的零号小组失去了联络，还不知道维斯珀是内鬼最大的嫌疑人，虽不明所以，还是有人把手机递了过来。
“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林薇明把照片放在格蕾丝眼前。
格蕾丝盯了片刻，摇头：“没有。”
也是，以维斯珀的身份，她如果真的是卧底，大摇大摆地出现也不符合“职业素养”。
但接下来格蕾丝又说话了：“只是首领的副手与照片上这个人很像。”
那就是维斯珀的哥哥了？
他竟然已经坐在了神降派高层的位置上。
“你还知道什么吗？”
格蕾丝思忖了片刻，抬头看向林薇明：“我不知道有没有用处，但是他们最近时不时会提到一个叫做‘厄里克’的研究所。”
林薇明拉着格蕾丝的手骤然收紧：“你确定吗？”
格蕾丝不知内情，木讷地对林薇明点头。
林薇明听见身后响起了窃窃私语声。
毕竟灾难最初就是从厄里克研究所爆发的，即便身处遥远的米斯特里奇，想必在特防局任职的人也都认真研究过这段往事。
灾难之后，厄里克研究所已然成为了“神秘”的代名词。
林薇明最初来到米斯特里奇，确实想过能不能在异常的灾害中误打误撞，给她捡到一些厄里克的线索。
但工作上的烦心事一多，就连机器人也会无暇顾及其他。
没想到兜兜转转，线索又绕回到这里。
“你还听到什么有关厄里克研究所的事了吗？神降派是找到了什么与研究所相关的东西？还是有人和他们联系？他们要利用它做点什么吗？”
林薇明接连发问，致使格蕾丝懵了会，才缓缓开口。
“没有，他们并不让我接触这种事项，而且我也听不懂。”
林薇明没法不担心，如果006背后的那只黑手已经漂洋过海伸到了米斯特里奇来，是否知道她目前拥有的功能？神降派又是否知情？
遭到隐瞒的机器人身份，是她最大的优势，神降派只顾及防备周星晓，那么林薇明的存在就会打他们一个出其不意。
事到如今，如果亚恩大厦就是神降派的陷阱，那么林薇明已经踏了进来，并且没有回头路了。
“好吧。你能给我们指条安全的路直接找到神降派高层吗？”林薇明从担忧之中抽离出来，问格蕾丝。
“可以带你们走我今天逃出来的路线。”
格蕾丝相当没有安全感，林薇明松开她的时候，她扯住了林薇明的袖子，再次向他们确认：“你们会救我的？对不对？”
“我很想做一个普通人……”她说。
孟燃真在不远处看着她们，听到这句话神色也跟着暗了暗。
“会的，请走在队伍当中，不要离开我们。”有位特防官安慰道。
大厦内部电梯正常运转，但乘坐它太容易被发现，所以格蕾丝为他们指了一条从步梯下楼的路，她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跟着他们下了两层楼，就几乎要晕倒，最后只能由一位特防官将她背在背上。
四下相当安静，无法确认外面是否有人，但虚晶对林薇明的牵引越来越明显，她可以肯定他们走对了方向。
“这一层是宿舍。”格蕾丝说，“现在应该只有五六个守卫在。”
看来亚恩大厦并非是神降派暂时借用，而是早就已经布置成了基地。
“报告，神降派守卫已经全部解决了！”
“打晕之前我们问了，和格蕾丝小姐说的一样，再往下3层楼就是神降派的中心，他们的高层一般就在那里！”
格蕾丝趴在特防官的背上，脸色苍白得像雪，仍在尽力坚持：“现在直接下楼就会被发现，我知道这个地方有一个密道。”
“密道的钥匙就在那个守卫头头身上。”她说，“我被领着走过几次，那里是内部的通道，也只有两个人负责看守。我想……他们应该想不到你们会从这条路走。”
一切都如格蕾丝所说，他们找到钥匙，再打开密道，入口大约能容纳三人同时进入，一阵风从下面吹了上来，夹杂着潮湿和无法言明的奇怪气味。
现在这个小队要被分成两拨，一拨与楼下的小队里应外合，打入神降派高层，另一拨人要与格蕾丝一同留在楼上，寻找安全的地方暂时待命。
通讯员正在等待与楼下的小队联络，静默片刻却疑惑地抬头：“奇怪，两分钟前分明还互相汇报过近况……是不是信号有问题？”
回答他的是本层电梯到达的提示音。
所有人都听见了，立刻进入了备战状态。
不知道跟着电梯上来的，是神降派的什么人？属于什么地位？又有多少人？
——他们错了。
来到他们面前的并非人类。
神降派的宿舍瞬间化为了同畸变物的战场。
“快！带着格蕾丝小姐先躲进密道！”
畸变物的血液飞散，格蕾丝吓得闭上了眼睛，她被人伸手拉进了密道当中。
畸变物是可以坐电梯的吗？
林薇明踢开了几只畸变物，却发现这群怪物有源源不断的架势。
除了电梯，他们潜入时的步梯入口也挤满了畸变物。
一只体型稍大的畸变物从那里挤了出来，它有一人高——这不过是它四肢着地时的高度。
它头挨着地，林薇明听见它在嗅来嗅去。
她打量它的头部、身躯乃至尾巴，莫非这只畸变物生前曾是只……犬类？
最先遭殃的是被他们打晕了的神降派成员，当畸变物用嗅觉定位到了人类的位置，竟首先将他们叼进嘴里吞下！
它的嘴边溢出一滴滴血液，最后融在地毯上，碎裂的神降派紫色长袍在半空中飞扬，飘落。
犬类畸变物的动作停顿了片刻，紧接着，抬起头，向林薇明他们扑了过来！
它似乎只能识别人类的气味，也因此与林薇明擦肩而过。
而它的两只前爪刚刚落地，一只眼就被孟燃真的箭矢射中，林薇明捡起地上不知道是谁掉落的剑，矮下身子，直接滑到畸变物的躯体之下，畸变物的鼻息夹带着人类的血腥气擦过她的脸颊。
这只犬类畸变物看上去危险级别不高，它没有零素结晶构成的铠甲，林薇明抬手，就直接用力将剑扎进了它的心脏。
畸变物用出了死前最后的力气，胡乱冲撞，将身边的特防官顶了出去，更将林薇明也甩飞到几米开外。
林薇明才站稳，就听到身后来了几只畸变物，她立刻回身，一记回旋踢将一只踢向后方，拧过左手边畸变物的爪子，让它对准了右手边正要攻击的同类，那只利爪下意识地擒住了对方的脖子，而它的身躯又被另一只尖利的爪子刺穿。
她凌厉地转头回身，扬手、抬腿，将畸变物踩在脚下，畸变物身上的少许零素结晶碎在了她的脚底。
“林……”耳边的通讯器才响起孟燃真的声音，却被身后袭来的另一只畸变物拍了下去，它的爪子擦过林薇明的下颌，留下了一道印记。
林薇明对着它的正脸就是一拳，畸变物嚎叫着后退，林薇明用余光瞥见一只畸变物张开双臂向她抱过来，她扯住它的胳膊，如同扔铅球一般给它抛向其他同类身上。
她没有时间缓缓，仍有畸变物向她而来，落在地上的通讯器被它们一脚一脚地踩过去，淹没在畸变物的浪潮中。
透过畸变物间的缝隙，她看见了其他被畸变物群打散的特防官，他们在苦苦挣扎，鲜红与紫红的色彩混在他们的脸上。
林薇明望向不远处走廊尽头的窗户，算了算自己逃跑的路径。
【正在激活虚晶能量。】
人类做不到的事，就由她来做吧。
反正这不过是一群追着能量波动跑的怪物，她身手敏捷，她有自信，她可以攀上窗边的落脚点，但畸变物不能，它们会一路跟着她，茫然地从窗户跳出去，直接做自由落体运动。
随着林薇明眼中的蓝光亮起，大量的畸变物向她涌来。
她转头向窗前飞奔。
快要到达目的地时，有一只体型较大的畸变物却忽然从她身侧狠狠一撞。
糟了！
林薇明被它撞向了斜前方的花盆，一头磕了墙壁上，花盆竟稳稳不动，这堵墙壁也发出了不自然的空洞声。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上溅上的畸变物血液落在花盆里，紧接着，花盆底下传来“咔哒”一声。
墙壁震动着迅速移开，林薇明的眼前猛然一空，畸变物在她的身后助推，黑黢黢的空间将她吞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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