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闯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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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闯荡吗？
向小禾与孙秀秀认识的时间不长，此刻却轻而易举地读懂了她的想法。
“你还是想去学做大夫？”向小禾有些恨铁不成钢，她欣赏她，可不代表她愿意让她去当大夫，相比于如此，倒还不如好好地在春风村里，就算不嫁不娶，也能凭借打猎的手法挣得银钱，向小禾的眉拧了起来，“你当真要去？”
“禾娘，你是觉得学医没有出路吗？”孙秀秀笑了，眼里是从未有的认真，“现在你不许说话，我说得对，你就点头。”
向小禾刚要说“好”，又应承着她的话点了点头。
“我昨日回去的时候去镇上探听过，十成去学医的人，三成死在了采药的路上，两成死在了药人试验中，一成无故失踪，一成学无所成。
“故而，纵然仙君们收下的弟子都是好苗子，但这些天赋俱佳的人，也不能走到最后一步，这一条路，除非有十成的把握，否则不可轻易涉及。”
孙秀秀打听得没错，昨日里，向小禾本身就不愿意孙秀秀去做那有去无回的营生。
她一个凡人，当是青春秀丽，不该将性命浪费在此。
她想回她的话，可想起那个约定，又只能轻点着头。
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孙秀秀还是太了解她了。
见她张口又止，孙秀秀插了腰，下巴微扬：“孙秀秀才不可能这么笨。”
向小禾偏了头，第一次对眼前的人有了新的印象。
“你以为我就没问那些失踪的人去了哪里吗？你以为我没问为何在丹修的教导下，为什么凡人还需要自己去采药、还需要当药人吗？我统统问了，就是都问了，这个决定才会在脑海中翻涌。
“修仙界作为守护凡界的最强防线，但却不是全然为我们凡界所想的，我问过了跟随丹修学习却学无所成的，很多时候，丹修也只是拿着一本前人留下的医书，随意丢给我们去练习而已，至于在谁身上练习、怎么练习，不都是在自己人身上。”
听到这里，向小禾已经忍不住要说话了，孙秀秀她怎么可以去做这些事？
说好听点是练习，说难听点，就是在自己的同伴上做实验，是死是活，全然未知。
天赋异禀的不一定能够出人头地，而缺少人脉、资源、势力的，一定会死在这场相斗当中。
二指压在了欲启齿的唇，孙秀秀不顾向小禾眼里的反对，继续道：“禾娘，修仙界与凡界的联系，不过是些生死之事，他们既然愿意给予凡界一条活路，那无论这条路是如何地残忍，也总比没有路好，毕竟，这里面的人都是自愿的。”
自愿？
自愿就能视人命于不顾，向小禾终于发出了声：“事情比你想象的更为复杂，修仙界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孙秀秀闻言“诶”了一声：“我可没说修仙界好，是你说的。”
“在数百年前，身为丹修，本就需要游走四方，不分凡界或者是修仙界，他们这般做，只不过是为了偷闲罢了。”
向小禾这般说话，孙秀秀可不依：“什么偷闲，若真是偷闲，他们大可不必传授医术。”
她的眼咕噜一转，将向小禾上下打量：“你知道是为什么？是猜测还是臆想？”
凡界中人，哪有机会去接触修仙界的世界，孙秀秀还是不信，她道：“我意已决，就让我出去闯荡吧，若是禾娘再传我两招，我一定不会把人医死的。”
她太天真了，或者说，她对未知的危险尚不明晰，以至于即将陷入圈套当中，也将放置于陷阱的诱惑无限放大，只看得见那一份好。
“这不是猜测，也不是臆想，而是……是那位梦中的仙君告知于我的。”向小禾忽然找到了一个可以足以使孙秀秀信服的理由，“你忘了，那位仙君是化神境界的丹修，定是看到了许多我们不曾看见过的真相。”
她把“真相”这二字死死咬紧，生怕孙秀秀听岔了。
依照孙秀秀的情况，向小禾怕，怕她第一天就没了命。
孙秀秀有些被唬住了，内心激动的火焰熄灭了不少，可回想起自己最初的决定，那熄灭的火又开始暗暗燃烧起来：“向小禾，你说说是什么样的真相？”
连“向小禾”三字都出来了，幸好她不是向小禾本人，否则心里定然要咯噔一声，汗毛竖起。
向小禾拉着孙秀秀往山林里的更深处走去，直至周边毫无人声，仅剩二人的动静，离山下的村民隔了一层又一层的山林。
向小禾解释道：“当今的修仙界，你定不知晓哪一个门派最厉害，都说我们与魔族打仗，是因为魔族侵占了我们的土地，可那些地我们早已经夺回来了，现在的打仗，不过是掩盖虚荣罢了。
“每一场战争都会死人，修仙界那些正道，是万万不能随意死在战争中的，于是凡人修仙就成了一个骗局。”
孙秀秀不太敢相信：“你是说，修仙界传授我们医术，是为让我们能够自行医治，保存性命，而让我们修仙，则是去战场上送死？”
这话说得直白，直白到孙秀秀很快就找到了破绽。
“才不是这样，你可听说过修仙界的十大仙君？”
向小禾的眉头蹙起，眼眸布满了疑惑：“十大仙君？”
这是哪里的名号，她怎么没听过，也不曾听春风村里的村民提起过？
孙秀秀见她不懂的样子，面上洋洋得意：“魔族有十大将军，我们人族当然也要有十大仙君，十大仙君与十大魔将军相互对峙，这样，才能保我们人族安宁。”
向小禾那眼中的疑惑，转变成了嘲讽，又在孙秀秀与她对视的时候，变成了往日的和熙。
孙秀秀，你太天真了，修仙界哪有十大仙君，只有十个疯子。
而她，作为疯子其一，在春风村晨风的吹拂下，渐渐唤回了理智，唇角染上了孙秀秀熟知的笑意：“你可知为何今日人魔两族会停战吗？”
“定是十大仙君打败了十大魔将军。”
孙秀秀天真又带着几分仰慕的笑，略微刺痛了向小禾的眼：“你错了，是师昭明不战而降，丢下一堆的烂摊子给人族，人族没了底牌，趁双方意志消沉，慌忙签订了停战协议。”
“什么不战而降，禾娘你莫要乱说。”孙秀秀听她这么诋毁师昭明，生气了，“你那个仙君死了那么久，又怎知后面出了个师昭明，师昭明是仙君里面最厉害的，可以和那个鬼将军打，她就是嫉妒，才会胡乱说话，你说谁都可以，就是不可以说她。”
明明是怒极的话，落在耳中，却有些奇异的好听，向小禾不愿意因此事和孙秀秀闹僵，见此时机，她转移了话题：“你这么喜欢师昭明，莫不是为了见她一面，才去当大夫的吧。”
“才不是！”孙秀秀更气了，“向小禾，你当我是什么人，我只不过是想实现我的抱负而已，一辈子待在春风村，那就是一辈子没有成就，我不信你甘愿待在这里，再过一年两年，有机会你也要走的。”
孙秀秀想学医这事，似乎并非心血来潮、临时起意，似在某个时刻埋下了种子，又在今时今日突然破土而出，向小禾觉得自己还是没有看错她。
孙秀秀做下的决定，她都会努力做到。
若是前路的凶险都不能化解她欲冲出春风村的想法，那向小禾只能为她造势。
即便，这一个势，微弱得不能将她吹起，只能给予她一些锋利的羽，能够在恶斗中划下锋利的一刀。
“孙秀秀，你去吧，是我的不是。”向小禾向她诚恳地道歉，“我若是能够阻止你，就一定要阻止其他人，但是我连你都阻止不住，这也告诉我，在此事上，我只能给你最大的助力，让你，或者更多的人，在那场残忍的相斗中生存下来。”
向小禾如孙秀秀所愿，服软了，能够支持她的抱负了，孙秀秀却不开心，她觉得向小禾话里有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与你吵也不对，我们先前不这样的。”
若不是涉及到了性命安危，一向温吞的向小禾，连眼睛笑起来都是好看的、弯弯的月牙的向小禾，怎会与她红了脸。
虽然，这也算不得上是红脸，但孙秀秀就是觉得，向小禾她生气了。
思及此，孙秀秀上前抱住她的手臂，轻摇着道：“禾娘，我应该好好地与你说话，你是什么心意，我还不明白吗？”
可脑海中闪过的那师昭明不战而降，还是让孙秀秀内心有些不确定：“禾娘，莫非师昭明真的不战而降吗？”
向小禾失了先前与她说话的那般笃定，那种飘忽的态度，伴随着轻摇的头，让先前的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这是听那位仙君说的，我也不清楚。”
“你方才的样子，好像是知道了一切。”
“我知道的，只有仙君告诉我的一切，你也说了，她都死了好几年了，该如何知晓这些事呢？或许骗我也不一定。”
“这……这……”
向小禾抬手轻刮孙秀秀的鼻头：“那你说，你希望是，还是希望不是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