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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酒精过敏 ...

  •   十天了,他们也该松卸下来了,毕竟只是一个三十分钟的小短剧,而且上交时还是以录像呈现,白子蝶开始对他们要求严格是为了后面更容易点,实际上,磨合过后,几个人也都熟识了,对于戏里面要求的感情配合也就更默契了。
      唯一让白子蝶感到不满的是,她和元月空之间好像没有任何进展。她以为她已经把自己的小心思和白子休和盘托出了,她从来不会在这种事上瞒他的,其实并没有,他们以前好像就此事开过一个头,但是被什么打断了,之后就再也没记起过,所以,白子休也没有在这事上帮过自己。
      她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白子休是助攻而非添乱,她能看得出来,白子休是很喜欢元月空的,这也是在白子蝶的预料之内的,让两个人演感情戏是很容易拉近距离的,要不是她还担着导演的工作,她就亲自上阵了。
      当然,她也是瞧不上这个角色的,无能又懦弱,真要她自己来,没准就真的太可恨了,老师也许会连带着剧本给自己判个不及格,白子休不一样,他有经验,长得好看还会表演,与这项作业又没有直接的利益牵扯,也许李老师还会看在曾经优秀学生的面子上,给自己一个高分呢。
      对吴芝兰的骂声多了,人们反而不太会注意到可恨的姜时年,何况丈夫的戏份本来就没有媳妇的多。所以,又回到白子蝶一直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地方,刚开始被自己喜欢的人喊娘还能接受,可是元月空不分时间不分场合,好像白子蝶真的是他的老娘,以至于白子休都懒得再嘲笑她,他们被迫听习惯了。
      吴芝兰虽说是姜时年的媳妇,又像是他的第二个娘,所谓一部戏下来,男主角得到了两个母亲,一个老娘一个新娘。舞台上,他们一家人对想要一个儿子的执念太深了,也许说的人还好,但是作为磨茧子听得最多的人,白子休竟然开始时常反思自己,他最年长,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都多严肃,虽说周围没有人念叨他说该是时候结婚了,应该要个小孩,他也就从来没有把这当回事。
      他有四年多没有踏入一段恋爱关系里面了,他的初恋,在高中。
      那个男朋友都可以算是一个秘密,说白了就是连白子蝶都不知道的,那时候还太小,白子休觉得,自己会给她做一个不好的示范,何况那还是个男的。
      他一厢情愿扑进去,还差点耽误了学业,好在他即使吃了那么多甜言蜜语,也还是辨得出“既然我们真心相爱就不要顾及家庭和社会的眼光,如果你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就和我走,走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我们新的生活”的胡言乱语。
      “高考怎么办呢?”
      那人还是妥协了,说他们可以参加,但一定不需要考太好,只需要报同一所大学,从此离开这个困住他们的地方。
      “我也会为了你离开我的家庭,所以你不要背叛我。”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白子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考下来的,他只记得考完第一场,他差点就窒息了,他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和平时有什么区别,浑浑噩噩过了两天,他却再也没有联系上那个人。
      听老师说,他已经回去了,考完第一天就被爸妈带回去了,说他的学历已经足够了,在村子里,这个年纪早就应该结婚,没有必要再浪费精力在学校里。
      班主任指着桌上的一摊糖果:“看,那就是他爸妈拿给我的喜糖,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我的身体不好,吃不了糖,就想着和你们分一分。”
      那些都是白子休没见过的糖果,起码在这个小城里没有卖的,花花绿绿的彩纸显得低劣而廉价。白子休摇摇头说自己在蛀牙,也不能吃,他的书包里放着刚才学校大会上发的奖学金,他是以全校文科第一名的成绩考出去的,还有卷起来的几张奖状,他背着的,是他的未来,已经没有什么空间装载其他东西了。
      白子休在成年之前还不够理解,初恋的那些话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他们真的走到他说的那一步,他们之间会有怎么样的未来。不过这些都不再重要了,那人选择了,或者被迫选择了他的生活,白子休进入大学以后,也走出了自己的路,他甚至连那人的名字都忘了,但仍然称呼他为初恋。
      也就从那次的无疾而终后,他再也没有动过恋爱的念头,大学的生活太丰富,本来就不是一个从小城里考出来的孩子能够见识得了的。他那样固执,好像只会读书,在别人充分交友享受生活的时候,他仍是保持他的好传统,只会读书学习,即使考试是按比例算成绩,他的卷面也总是拿到接近满分的程度。
      他很少窝在寝室,即使在读小说也会踩着图书馆关门的时间离开,做什么这样努力呢,他只是没有找到想做的事而已。
      这种日子一直到借着出演话剧的机会见到同班同学以外的人,认识了几个拥有同样兴趣爱好的同辈和前辈,他才真的看到大学的另一面。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学会和人相处,初见他的人会以为他是个威胁,尤其是看到他是由社长领进来的,他们的关系看起来又很不错,试过几个角色,不管是表演还是帮助剧本的修缮,他都能做得好。
      在社长即将换届的关键时候,好些人都把白子休当成竞争对手,他是新来的,又不太与人交流,总是藏着自己的底牌,让人摸不透,社长这时候带他进来,似乎别有用心。实际上,他们都忘了,社长学姐从来没有说白子休会入社,他也不适合这种地方,这个社团早就不是自己当初加进来时的那样纯粹,她只是带他见识一下,白子休的性格,降不住这些人的。
      学姐确实是他的启蒙了,带着白子休慢慢学会打开自己,学会沟通和表达,他是她最看好的一个人,从小种子开始养成,她也很有成就感的。
      元月空让白子休想起初恋,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也不知道彼此的现状,但是白子休会想起那个暑假,大一之前的那个暑假,白子休会梦到那些各型各色皱巴巴的糖果,撒在班主任的办公桌上、宴席的果盘里,或者,他们的新婚床上,对方应该也是一个读完初中或者刚高中毕业的女孩吧,他们婚后会有孩子吧,他会有几个孩子呢,他会怎么养活他们呢,就像电视剧里一样,出去打工,然后把一家人都丢在家里,他才刚高中毕业,会做什么工作呢,没有一个亲人陪在他的身边,他会感到孤独吗,每年回家,他会带什么回去给他的妻儿呢。
      白子休的眼前慢慢清晰,透过红色的盖头,他看到了班主任指给他的那堆糖果,那么真实,触手可及,他的手伸过去,果然摸到了,他拿在手里,仔细地瞧,才发现只是一般的糖果而已,甚至还很贵,是白子蝶从八年老店查尔斯的老屋里买来的,他们的道具而已。
      白子蝶掀开他的盖头,调侃:“想吃就吃嘛,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嘛要偷偷摸摸的?”
      她以为那只是一块巧克力糖,没想到白子休顺势吃下,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夹心里面有一小口酒精,白子休不能喝酒的,但是他自己不知道,不过还不算很严重,只是整张脸开始泛红变肿,可是白子休知道自己不能倒下——明天,白子蝶和元月空要回学校进行提前一科的考试,他们今天需要早早结束,给两个人腾出时间再去温习功课——他不能耽误了他们。
      元月空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劲,他握着白子休发烫的手,再向上,连手腕都是发烫的,但是白子休顶着盖头,他看不清他的脸。
      “你还好吗?”元月空偷看白子蝶,发现她正背对着他们整理桌面,就压低了声音问。
      “没事,”白子休总会下意识去安慰别人,“可能没有睡好,没关系的,不碍事,我们继续。”
      “幸好还能够发声,不然真的要耽误进度了,”元月空拍拍他的手,然后扶他在椅子上坐下,“你再坚持一下,早点结束,你也好早点休息。”
      事后,白子休恢复得很好,从头到尾,白子蝶都不知道这回事,元月空还开玩笑说:“真的无奇不有,反应这么快的吗,巧克力里面的酒精其实都不能算是真正的酒吧?你这样,聚会是不是只能喝饮料啊,或者喝奶?”
      元月空不知道的是,那天结束以后,白子休让白子蝶和元月空先回去,自己留下来收拾东西,就是因为实在坚持不住,要在礼堂多休息一会儿,他甚至认为自己根本走不出那扇门。
      是言仁予从监控里看到,打电话给他,才知道他是误食了酒精,从楼上拿药赶过来,白子休吃东西很挑剔是被他猜对的,不过并不准确。他的嘴巴几乎没有排斥的东西,只是其他身体部位会敏感,比如说花生,牛奶,还有所有类型的海鲜,所以在他面前,言仁予也不会吃,他甚至能说得出来缘故,前两个是先天的,海鲜是因为青春期长痘长痤疮,没有及时地治疗,一拖拖到成年,变成了重症,遵医嘱就要尽量戒掉,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白子休干脆就说,自己是不能吃海鲜的,一点点也不行。
      言仁予房间里就多添了几种药,专门针对急性过敏的,幸好从他知晓的那天就备上了,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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