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絮语》僮山

63、第 63 章

　　Chapter 63
　　楼上一行人把东西放在三室一厅的专家套房里，开始想念在园区的度假时光。
　　马力川道：“凛和一鸣之前那屋里还有一个浴缸，咱也没轮流享受一下就回了。”

　　黄灿灿道：“享受？外面的浴缸你最好不要轻易尝试，可能上个人身上的泥还粘在池壁上。”她说着，又想起什么来，继续道：“而且不是据传有好多人用烧水壶煮袜子、煮泡面、煮卫生棉啥的吗？”

　　马力川拿着烧水壶的手颤了颤，问：“咱在园区的时候你咋不说？”

　　黄灿灿说：“当时就想着吃喝玩乐，是真的忘了。你们谁用烧水壶烧的第一轮水？”

　　大家面面相觑，都表示自己没有，那就是不在场的人了。马力川说：“那仨多少有点洁癖，可以放心了。”

　　刘昭问：“话说寒哥真有喜欢的人啊？我们认识吗？虽然我也没怎么接触过他吧，但他今天那一番话那叫一个直接，听得我都惊了。”

　　马力川道：“你们都不认识，时间老久远了。”

　　胡茵说：“哦。那凛哥认识吗？”

　　“那他……他肯定认识，”马力川答，心道别围着我细盘啊喂，太多信息我也编不出来啊。

　　“那你俩见过她吗？长得好看吗，”黄灿灿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能让寒哥喜欢的人，那得多优秀啊。”

　　马力川继续诌道：“其实吧……我也没见过，我当时就是想快点结束这趴才说的。你知道有这么个人就行，给你寒哥留点隐私的空间。”

　　黄灿灿听了觉得有道理，便不再追问，而是叹道：“听学长的意思，那个莎莎学姐似乎喜欢寒哥，恐怕今天过后得伤心好一阵了。”

　　胡茵道：“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总觉得她可能还得去找寒哥。电视剧不都这样演吗？问问为什么，问问她哪点比我好，然后问问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刘昭问：“你是不是还挺不喜欢那个姐的？嘴角都快撇地上了。”

　　胡茵点头：“嗯。因为总觉得她把我当工具人。她只对寒哥一个人殷勤，却还要在饭桌上假装亲近地问长问短，实际上还不如菲菲姐关心我。她直接不搭理我反而更让我舒服。”

　　刘昭道：“没事，反正你和她也只有一饭之缘。说到饭，今天晚上那个蒜蓉蛏子还挺好吃的，我第一次吃。黄焖鸡火锅就有点平平无奇了。”

　　胡茵说：“还有那个咸蛋黄焗南瓜也很好吃，以前只吃过焗玉米，回去以后我要搜搜哪些店有卖。”

　　刘昭：“嗯，主要是咸蛋黄好吃，焗什么都好吃。”

　　马力川：“你俩真是没心没肺。”

　　胡茵突然转头问：“凛哥和一鸣哥怎么还不回来？要打个电话问问吗？”

　　马力川果断道：“不用，丢不了，最不济自己导航导回来。”

　　“一鸣哥不是有点头晕不清醒吗？怎么导航？”

　　“那不还一个呢吗？别担心了，洗你的澡去，洗完我们洗。”马力川不能确定陆一鸣是否看出了穆寒在和谁表白，如果他有所觉察，不知道会不会不开心。他扶着额，感到小说中频见的情节异常贴切而又倒反天罡地照进并指导了现实，自己大概率就是那个忙前忙后操碎了心的男主的铁子。铁子前后张罗着给几人分好了房间，把自己瘫在沙发上等待洗漱。

　　袁行凛把陆一鸣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上电梯，同乘的几人见状，都非常体贴地退后，给他们让出较大空间。陆一鸣身上明明没什么酒味，却像个醉鬼一样不省人事。人越走越少后，袁行凛用极低的声音笑他：“演吧。”

　　陆一鸣就用搭在他身上的手偷偷用力，掐他的脸。两人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回到房间，着实把马力川和其他人都吓了一激灵。

　　马力川问：“一鸣怎么看着比刚才更醉啊？别是中风了吧？”

　　袁行凛踢了他一脚：“好好说话。”

　　“哦，我们都洗过了，”马力川道，“你俩可以去了。仔细扶着点，别把人摔了。”

　　陆一鸣说：“没……没事，我自己能行，”说完，故作无意识地把脑袋往袁行凛的锁骨上砸了砸。

　　众人：你看我们谁信吗？

　　最后，还是由马力川跑到他俩房里，帮着收拾好了洗澡用的东西递过来，目送两人一起进了卫生间。

　　袁行凛调好热水，陆一鸣就又要扑上来。他今天似乎有无穷无尽的撒娇情绪要向对象发泄。

　　“就这么等不及吗宝贝，”袁行凛抱着他，帮他脱衣，“戏演得也不错，都不知道你竟然这么狡猾。”

　　“我醉了……”陆一鸣就着他的手从T恤和外裤里褪出来，继续把自己挂在袁行凛身上。

　　“现在肯承认醉了？”袁行凛揉揉他的脊骨，任他抱着：“不是说要欺负我吗，怎么这么绵软无力？”

　　“先给你时间准备一下，”陆一鸣在他肩头逞强说，继而把手在袁行凛背上摸索，帮他脱掉上衣放在一边。

　　“唔~遵命，”袁行凛从架子上取了一点沐浴液，有点坏心思地涂在陆一鸣的腰上揉搓，陆一鸣被他弄得一颤，火速去抓他两只沾满泡沫的手。

　　尽管众人已各自回房，但一门之隔就是客厅，两人始终不敢弄出太大动静，只能迅速洗完了澡。而扬言要欺负别人的陆一鸣因为全程不好意思作为，再次被自家对象极小幅度地调戏了一番。

　　第二天一早，众人在食堂简单吃完早饭，便准备同穆寒告别，踏上归程。下了食堂外的台阶，穆寒叫住走在他斜前方的袁行凛。

　　“哥，”袁行凛停下来望着他，他知道穆寒有话要对他说，已在默默等待。

　　“昨天的事，”穆寒道，“抱歉，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能是抱歉？而且你给出那么高的评价，我实在觉得自己半点靠不上，”袁行凛说。

　　穆寒挑眉道：“本来就是事实，并不是我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袁行凛指着自己道：“的确，全贴我脸上了。”他顿了顿，认真起来，说：“哥，你在我心里一直都很好，对我很好，是我努力的方向。”

　　穆寒道：“你这把我说得，使命如此艰巨，我以后每走一步都要注意不能把你带跑偏。”

　　袁行凛道：“你随便做自己，撒泼打滚都没问题，越随便我学起来越轻松。”

　　穆寒再度被他逗笑，两人笑了一会儿，穆寒说：“那回头见了，假期如果来江城玩，可以叫我。”

　　旅程终于结束，大家在新城高铁站各自回家时，心头都不由泛起一阵感伤。想到往后四年与大家分隔异地的生活，黄灿灿的眼眶瞬间又红了。她呜咽着抱住胡茵，对众人道：“这两个月你们记得约我吃饭玩耍啊。”

　　七月已经过半，接下来虽然仍旧无事可做，但开学后大家必然会按部就班地走上各自的人生轨迹，剩下的每一天都意味着一种无声的告别。

　　回常春苑的路上，袁行凛问陆一鸣：“暑假有什么其他打算吗？”

　　“除了帮着做家教，暂时没什么，”陆一鸣问，“你呢？”

　　“川儿说想报驾校，先把车学了，然后大概就是买很多感兴趣的小说看到爽吧。我们还可以一起参观一下你的学校，或者去更远的地方旅旅游。”他问：“如果是最近几周报名的话，要和我一起学车吗？”

　　“哦，喜欢文学，”陆一鸣抓注了某个重点，文不对题地说。

　　“没完了是吧？越来越坏了，”袁行凛上手挠他，“坏蛋，还没回答我呢，车，一起学吗？”

　　陆一鸣道：“学。”

　　两人从公交车上一直打闹至常春苑外的站台，刚到楼下，马力川的电话就又打来了。

　　“凛啊，一鸣在旁边不？把电话给他，我给他说一下我那个堂妹补习的事。”

　　“你怎么不找仲和帮你问？一鸣最近都要和我一起。”

　　“文科的东西二和自己又不行，一鸣刚考完试，直接闭着眼就能讲好吗！而且我姑家出钱挺多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自己家亲戚让你帮找，报酬那么高吗？”

　　“格局小了吧？她妈一心想让她快点提升，更何况我这个姑本来款也大，她说这是小意思。一次二百，俩半小时，一共上十来次，把高二的两本书串一串，找点题练练就OK，你让一鸣感受一下，听着行不？”

　　陆一鸣对话筒回答：“好。”

　　“工作本身确实没问题，”袁行凛家长一样无赖道，“但我就得被扣掉半个月的半天恋爱时间，寸金难买寸光阴，我不愿意。”

　　“人家也没说非得每周一次，那要不然我再问问她妈，看能不能集中一两周把进度弄完，”马力川无比善解人意，“你不要当猪队友，阻了人家一鸣的财路。这个电话看似打给你，实际也只是通知你一声，懂？这么好的事，立省一部分学车的钱呢。”

　　袁行凛应着，把电话递给陆一鸣，马力川简单跟他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约定回头确定了时间再打给他。陆一鸣放下电话，袁行凛酸道：“唉，终究还是要给别人当一段时间的家庭教师啊。”

　　陆一鸣道：“实在觉得不舒服，买点文学作品读一读，时间就过去了。”他故意把“文学”两个字咬得格外重。

　　“嘶——还过不去了呗？”

　　两人继续打架，边打架边上楼，终于如愿度过了一个餍足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