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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   Chapter 58
      客厅寂静,跑了一天,又接着兴奋了一晚上,众人此刻都逐渐消停,待在各自房里短暂休整。袁行凛用带来的一次性床单铺好了床铺,便与陆一鸣腻在一处聊天。两人均刚刚洗漱完毕,浑身上下除了发尖还有些潮湿外,较白天清爽舒适了许多。

      “这个暑假回新城住吗,”袁行凛问。

      “旅行之后回去一段时间,陪你,”陆一鸣说,“不过开学前,我妈可能打算把那边的房子租出去。”

      袁行凛又问:“那是不是开学以后,放假就都回荣城的家了?”

      陆一鸣道:“嗯。回了新城你得收留我。”

      “必须的,早就是我家的人了,”袁行凛玩着对方的手臂说。这个暑假或许是他们无忧无虑亲密相处的最后时间了。开学以后各自忙碌起来,大概真的会如彭雨森所言,交集变少。他当然并非如此软弱、不堪一击的人,但从前的十几年中,他从未如此投入地对一个人生出这样浓郁的爱慕,陆一鸣让他敢于向从前的自我发起挑战,却也彻底扰乱了他那长期以来平静如水处变不惊的心。

      陆一鸣搂紧他问:“是不是因为听了穆寒那个学弟的话,感到更担心了?”

      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而且的确是被彭雨森的一番话吓到了。但袁行凛不想因此影响陆一鸣的心情,轻描淡写:“其实也没有,因为我以后随时都可以去找你,毕了业也可以去你的城市工作。”他在陆一鸣怀里翻个身,把头枕在对方腿上,搂着他的腰转移话题:“觉得今晚这家的烧烤好吃吗?”

      陆一鸣答:“嗯,挺好的,菜很新鲜,火候也行。”

      “我也觉得,我还拿了一张他们的外卖单,明天回来想吃的话,我们可以直接扫码,”他揉捏对方的手指,继而把手伸到宽大的短裤里轻柔探索。陆一鸣身上凉凉的,残留着一点沐浴后的湿意。

      “嗯,白色……薄薄的。”虎狼又痴汉的言论如期而至。好在陆一鸣已经稍微习惯,问:“你是什么颜色?”

      “我也是白色,”袁行凛便坐起来,低头翻出短裤边缘,拉着陆一鸣的手去摸那柔软贴合的布料。两人转而对他裤上的商标一阵讨论,像小朋友一样围绕如此幼稚的话题聚头低语,随后在床上浅浅厮磨。陆一鸣仍然极易害羞,又因为担心墙不隔音,始终紧紧抱着袁行凛约束他乱七八糟的小动作,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然而他越小心,就越感到加倍的奇妙刺激,整个人就更加红热狼狈。

      第二天上午,大家抵达谷中的小型漂流公园。正值消夏玩水时节,溪流两岸站满五颜六色穿着清凉的男男女女。他们要从这段相对狭窄的河道出发,首先进入几百米外一处开阔的浅湖。那浅湖连着远处许多条宽窄不一、形状各异的溪流,最终在大约一千米外收拢为一片更大的人工水潭,那是游客们泊船的终点。

      这地方水位普遍较浅,最深不过成人胯骨,水底的石头经过处理,平滑圆钝。水流速度也比较慢,途经某些地段时,若不用力划水,甚至会停滞不前,其设计理念与那些较为流行的激流勇进项目不同,主打一个慵懒惬意、消磨时光。河道内已有来得早的游客穿好了救生衣先行上船,缓缓向下游漂去。

      黄灿灿道:“这船看起来摇摇晃晃的,等会儿会不会把我们全扣湖里啊?”

      话音刚落,刚才出发的那群年轻学生就发出一阵尖叫和爆笑,在一片扑腾扑腾的水声中纷纷从船底钻了出来,七手八脚往上爬。刘昭说:“这不,参考答案。”

      马力川跃跃欲试:“来都来了,不翻一把实在说不过去。”

      黄灿灿道:“那等会儿你去和刘昭坐一条,可别带上我俩,我还想好好文艺文艺拍点照片呢。”

      几人把手机装在统一领取的防水袋里封好揣利索,才放心大胆地上了船。由于这个项目在事先的计划之内,他们各自安排了质量参差的装备,比如黄灿灿在外衣里面很有些徒劳地穿好了一套泳衣,胡茵则直接趿着人字拖下了水,她把别在领口的墨镜一戴,一脸豪横冷艳,宛如一个暴发户家的千金。

      马力川说:“你最好抓紧你的鞋,等会儿漂没了找起来可费老劲啊。还有你俩女生,不拿个外套容易感冒。”

      出来玩怎么可能毫无准备?胡茵往身上套了件不甚合体的儿童雨衣,又把另一件递给黄灿灿,朝同样蹬着双洞洞拖鞋啰里啰嗦的马力川喊:“你先管好自己吧。”她把船扶稳,对着岸上道:“一鸣哥,寒哥,来坐我们这儿吗?”

      彭雨森今天没来,和他们约好晚上在剧场门口碰面。七人便自然分成两组,陆一鸣和穆寒这两个看起来放不太开的人,起初上了黄灿灿和胡茵的船,但马力川格外好事,在对面冲他们一个劲儿嚷嚷:“你俩可不能滴水不沾啊,好不容易来一回,怎么不得打打水仗。”

      两人哭笑不得,便又听马力川指挥道:“而且你俩在那边战力悬殊啊,寒哥不然来我们这儿,让凛去带他们。”

      胡茵道:“我们这是观光船,你少在那边胡乱安排,寒哥和一鸣哥才不下场和你们乱斗。”

      穆寒正在一旁微笑,又听马力川大声怂恿:“哥,来嘛,来都来了!”刘昭和袁行凛闻言,也一同撺掇起来。在这样欢乐的氛围之下,几人包括穆寒在内,心中多少有些蠢蠢欲动,穆寒于是不再迟疑,点头答应。

      马力川撑船靠近女生们的船,众人把穆寒连拉带扶地刚弄过去,那船突然因为承重不均而猛地晃动起来,很快复刻了刚才的翻车情景,船上四个男生无一幸免,全被倒入水中。穆寒几乎从未经历过如此狼狈的时刻,一时间整个人都有点蒙圈。

      袁行凛已在水里站稳身体,此刻撑着他的一只手臂问:“没事吧哥?”穆寒点着头,却突然乘对方不备,冲他撩了把水,溅得他满脸都是明晃晃的水珠。由于他这行为的反差感过于强烈,袁行凛、马力川、刘昭连带着另一条船上的三人统统看愣了。

      胡茵最先回神,赶紧举着胸前袋子里的相机抓拍,黄灿灿则隔着塑料膜笨手笨脚地录起像来。意识到那是穆寒的调皮恶作剧后,袁行凛很快朝他追了过去,穆寒就往反方向逃,但池底光滑,同时受到水流阻力影响,他的动作摇摇晃晃,艰难而带点笨拙。马力川的兴致立刻就被带得完全高涨起来,也开始朝穆寒和袁行凛大肆进攻,四人不论阵营,在浅水中胡乱打起了水仗。

      兴许是他们欢快的氛围感染了岸上的游客,好些人纷纷拿起相机抓拍,还有不少游船经过他们时因躲避不及,原地翻船与他们搅闹成一片。袁行凛躲闪着从四面八方袭来的水花,敏捷游窜到陆一鸣他们停靠在边缘的船旁边,问:“防水袋啥的,弄好了吗?”

      陆一鸣不知他的计划,以为他只是叮嘱自己,故如实点了点头。不想袁行凛的手便环在他腰间一用力,从身后把他抱入水里。

      “阿凛——”陆一鸣不敌自家对象这突然迸发的、倒拔垂杨柳般的力气,稳稳落至对方臂弯,人就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入了水。马力川见状,光速冲他俩泼起水来,黄灿灿发出一声惊喜的尖叫,在一片混乱中揣好手机,撑开她的蕾丝遮阳伞帮忙招架。这一闹,女生的船也险些翻倒,胡茵赶忙抓住岸上的栏杆,另一只手将脖子上的相机紧紧护在儿童雨衣下。啥都可以打湿,手机相机可得保住,毕竟一路上的好些珍贵存货都在里面。

      基地管理员也有些招架不住这突如其来又声势浩大的狂欢,只得尽可能地疏散指挥一些游客,为他们提供战况不那么激烈的路线。众人一路嬉戏打闹,纷纷拉着各自的船往下游去了。

      袁行凛和马力川打起水仗来很有些六亲不认的架势,所不同的是,前者在玩闹的过程中保留着更多分寸感。陆一鸣不时躲避来自外部和自家对象的水珠攻击,并试图在一片混乱中抓住他那到处作乱的手。刘昭对前同桌多少保留着深厚的情谊,不断用偷袭的方式帮他抑制袁行凛的行动,供他肆意进攻。

      黄灿灿也已扔了伞,下水融入打斗。她特意梳成麻花辫的半短头发被完全打湿,一面拽着雨衣遮头,一面朝四面八方拨水,根本看不清自己究竟攻击了谁。穆寒人生第一次遭到多方的热情捉弄,也终于在一阵手忙脚乱中放下矜持,开始全力反攻。马力川刚刚爬上河岸,就又被他撩了满身。

      “玩嗨了吧哥,”马力川叫嚣着,重新奔着罪魁祸首去了。

      广播里忽然传来了清晰和蔼的女声:“哪位游客的迅捷牌白色40码洞洞鞋落在了上游水域,请速到员工休息室认领。哪位游客的迅捷牌白色40码洞洞拖鞋落在了上游水域,请速到员工休息室认领。”

      胡茵坐在石头上看船,此时惊叫道:“马力川,报应啊,是不是你的鞋!”

      马力川这才下意识地抓了抓地,两只鞋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全不在脚上了。黄灿灿登时捧腹大笑,几乎要站不住。袁行凛说:“赶紧别在这欺负人了,去认领去。”

      马力川也被自己震惊了,他看向袁行凛无辜求助:“凛,把鞋给我用用。”

      几人玩得昏天黑地,纷纷倚靠在岸边圆润的石头上休息,等待马力川从失物招领处回来。接近中午,阳光越来越强,湿透的衣物很快就被晒干。

      他们在漂流中心简单冲洗完毕,又乘坐缆车,游览了山腰上开阔的玻璃平台和长桥,继而在一家叫作“迎椿”的面馆简单吃了午饭,重新出发去往旁边的温泉公园。

      天气炎热,许多带着孩子的家长都是奔着公园的水上游乐项目去的,真正的温泉馆里则人烟稀少,宛如蒸笼。附近草坪因为分布着旋转工作的小型喷泉而潮湿泥泞,加之植物茂盛招引蚊虫,不太适合野餐、游戏或促膝长谈。几人思来想去,决定放弃泡汤与冲凉的计划,打算在观演话剧前回到宾馆系统清洗。

      彭雨森换了件米色体恤在宾馆门口站着,见几人过来,便朝他们招手。他的眼镜洗干净了,没有戴,而是像胡茵别墨镜一样别在领口。胡茵走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扔出的一串什么东西砸个满怀。彭雨森道:“妹妹,路上碰见了,给你带个。”

      那是一条串联着五颜六色木珠的手链,波希米亚风,跟她昨天身上那套很搭。

      “啊!和我的衣服绝配,”胡茵发出一阵惊叫,快乐地把手链戴在杆儿瘦的手腕上晃来晃去,“仙品,谢了哥哥!”

      穆寒问:“今天没去画画吗?”

      “上午画完了,”彭雨森道,“现在主要任务基本上结束了。你们也回来挺早,没去温泉吗?”

      “上午漂流玩得太猛,”马力川说,“温泉又热,就没再泡,得赶紧回来洗个澡开始夜生活。”

      彭雨森点点头,跟着他们进了房间。马力川属实社交悍匪加聊天达人,对彭雨森侃侃道:“你不知道,寒哥那么文质彬彬的性格,上午被我们带得换了个人似的,可劲往我身上泼水,还突袭凛,全场都惊呆了。”

      彭雨森果然好奇起来:“真的?”他说着,转头观察穆寒,穆寒已经恢复了温和的神态,在一旁笑而不语。

      “真的,你绝对想不到,而且他是后发制人型的,我们都要体力不支了,他才刚进入状态……”

      “果然上午应该请假跟你们去的,看来错过一个亿,”彭雨森叹道。他的话虽然像玩笑一样,却是真心实意的。他从没见过马力川描述的那个穆寒,只能怀着悔恨的心情把自己暂时抛进沙发。

      “小问题,没有一个亿,”胡茵说,“我和灿灿姐拍照的拍照、录像的录像,哥你顶多缺套vr设备让自己沉浸式体验。”

      彭雨森立刻支棱起来,胡茵确定地对他点点头。大家各自回房使用浴室,胡茵把相机交到彭雨森手上道:“哥你先看,每张都是仙品,你懂的。”

      彭雨森说:“看来手链真没白送,妹妹,这个世界要是没有你那得完。”

      胡茵不由得赞同道:“这个世界少了我,真的,就像上帝创造了鱼却没给它水。”

      上帝:“?”

      鱼:“WTF……”

      袁行凛和陆一鸣房间没有其他淋浴,仅有一个专为恋人准备的情趣浴缸,不知道是否及时清理过,很有点中看不中用的感觉。因此,洗澡仍然需要使用客厅那间公共浴室。他俩拎着东西过去的时候,马力川刚刚洗完,一身清爽地从里面走出来。

      “你俩怎么没在房间洗,”袁行凛问马力川。

      “你哥在呢,让他用我们那个,我俩在外面一块儿洗完了,看我贴心不?”

      刘昭坐在沙发充着电玩手机,不忘提醒:“灿灿她们说这儿的热水器质量不好,水温降得太快,轮流洗有点来不及。”的确如此,昨晚轮到袁行凛时,水温已经肉眼可见地变凉了。更何况等会儿还得看话剧,他们必须尽可能地速战速决。

      袁行凛和陆一鸣齐刷刷地看向刘昭,对他投去慈祥的目光,看得刘昭莫名其妙。而后,陆一鸣转头对袁行凛名正言顺地说:“那一起。”

      等关上浴室门,陆一鸣问:“昨天你洗的时候是不是被凉到了?”袁行凛昨天是在他之后进入浴室的。

      “没有,”袁行凛说,“夏天本来也热。”

      陆一鸣怕他只是嘴硬,还想继续说什么,被他搭着肩膀道:“好了,赶紧脱掉,山里的水不太干净,玩水的人也多。”

      两人把脏衣服放好打开花洒,袁行凛这才发现陆一鸣的背上有一片半个巴掌大的浅粉色印记,像痱子一样。

      “这里,痒不痒,”他小心触摸那块区域问。

      “嗯?有一点,很轻。怎么了吗,”陆一鸣扭头想从镜子里看,但看不太清楚。

      “有点小红疹,”袁行凛打开花洒调好温度,让他站在水帘下继续检查他的皮肤,发现陆一鸣的一条腿根部也有类似的浅浅一片。

      他问:“你对什么东西过敏吗?”

      陆一鸣想了想道:“好像没有。不过……”

      不过,他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他在姥姥家吃了放有捣碎的香椿叶的面条,浑身起疹,上吐下泻,被杜芮送到医院输液吃药,过了一周才彻底恢复。后来,姥爷和小舅仍会把香椿叶当作调料放入饭菜,但他已记住那叶子的奇怪味道,一旦他在饭菜里面闻到了那味道,就会自觉禁食。再后来,杜芮就把他接离了姥姥家。这段不甚愉快的遥远记忆突然被重新唤醒,陆一鸣心中升起一丝感慨。

      “不过什么?是不是有什么具体过敏原,”袁行凛揉他。

      “嗯?嗯,”陆一鸣回过神来,“好像是香椿叶。”

      听他这么一说,袁行凛突然回忆起他们吃午饭那家“迎椿面馆”。几人站在门口时,黄灿灿还曾疑惑这名称的具体由来。当时他只是浅浅猜测这个“椿”或许与店主家人的名字有关。现在想来,也很有可能是以香椿、香椿粉、香椿叶一类面的调味料为特色。不过,是与不是,现下都已无从考证,袁行凛继续问:“那除了痒,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感觉?比如肚子疼、恶心、想吐之类?”

      陆一鸣摇头道:“没有。好像不严重,不用担心。”

      距离午饭已有相当一段时间,陆一鸣现下症状轻微,如果真是香椿闹的,可见要么摄入量不是很多,要么是与曾经相比抵抗力增强了不少。袁行凛暂时放下心来,道:“嗯,那我们先洗完,再到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诊所或药店。”

      园区有个药房,但里面没有坐诊医生,那二十出头的年轻店员对过敏症状给出的建议也比较粗疏,既没做出什么判定,也没提出什么具体意见,只推荐了一种常规药物。袁行凛仍不放心,于是走出店门打电话给沈捷如。沈捷如以前对桃仁有些过敏症状,对应对此类问题有一定经验。

      “一鸣是什么感觉?”沈捷如在电话那头关切询问。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就是身上起了两片红疹,范围不是很大,也不太痒,”袁行凛看着身边的陆一鸣,他认真点了点头。

      “哦,那应该没啥事,”沈捷如忖道,“你看看疹子如果不会继续扩散,感觉也不明显的话,就先不用吃药。你们那附近有没有药店?不然我点个外卖给你们送过去备着。”

      “不用了妈,我俩就在药店门口呢,”袁行凛把电话递给陆一鸣,沈捷如的耳畔立刻响起了陆一鸣温和有礼貌的声音:“谢谢阿姨,我们这就过去买点店员推荐的药,您别担心了。”

      “小陆!一鸣宝贝,”沈捷如和袁行凛连用词都那么相像,她满心喜欢又有些心疼道,“先观察一下,应该没什么的。旅游结束来新城吗?和凛凛一起回家,阿姨给你做好吃的补补。”

      陆一鸣笑容腼腆,对沈捷如道:“嗯,结束会回去一段时间,我也很想阿姨和您做的饭。”

      沈捷如应着,止不住地想东想西,语调因为激动而又开始有些起伏。袁行凛赶紧在一旁劝道:“好了,妈,妈,妈,克制,我俩估计后天就回家任你宠爱了,不要太感性。”

      “嗯,嗯,那你们好好玩玩,多拍点照片,回来给我们看啊。”

      “没问题,”袁行凛道,心想除了自己那些私人库存,胡茵相机里估计还有好几百张。两人又围着电话聆听了一会儿叮嘱,返回店里买好了药,才朝剧场的方向走去。他们因为此事错过开场,但身上都还带着彭雨森给的票,中途入场也没有半点问题。此刻,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下来,剧场外的圆形沙地上空旷而宁静。陆一鸣看着袁行凛,问:“还进去吗?”

      袁行凛也望着他,说:“都可以,你想看的话,我们就进去。”

      陆一鸣问:“你是不是对剧情提不起兴趣?”

      袁行凛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觉得坐在剧场里还要和好多不认识的人混在一起,又不能单独和你相处了……”

      他打心底觉得自己每次与陆一鸣一起时,几乎都要数着日子过。陆一鸣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特殊原因突然去往别处。虽然在分别的日子里,他早已学会了部分地转移注意、稀释思念情绪,但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却始终都在抗拒着重新回到高三时那场孤独的经历,抗拒着去往必然经历的下一次无法确定周期的分离。

      手突然被握住了。陆一鸣望着他道:“那我和他们说声,然后我们去附近散步,之后回公寓,好吗?”陆一鸣揉捏他的掌心,眸光在路灯下格外温柔。

      “好,”袁行凛被他拉着,恍惚而乖顺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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