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絮语》僮山

47、第 47 章

　　Chapter47
　　第二天上午，吕坤带着豆沙跟袁行凛去他先前说的书店购买资料，顺便等与还在路上的吴桐汇合。

　　那家书店距离学校不远，架上除了五花八门的参考资料外，再没什么其他分类。袁行凛在吕坤的指引下迅速选好要买的题册并付了款，刚要出门，就听吕坤道：“对过儿那个，是不是你表哥？”

　　他朝着吕坤所说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陆一鸣把自行车停在路对面，朝书店这边走来。

　　日思夜想的人再度以一种全无征兆的方式闯入视线，袁行凛急忙转身，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迅速藏到一排书架后面。吕坤把豆沙拴在店门上，慢条斯理踱至他的身边：“恕我直言，这真的是你见表哥的正确心态吗？怎么像是在躲避追杀？”

　　袁行凛压低声音道：“赶紧，帮我挡着点，回头给你解释。”

　　两人对话的当儿，陆一鸣已踏进店门，径直朝袁行凛藏身的书架走来，他要找的书似乎就被码放在这排书架上。袁行凛一面在心底感叹自己和陆一鸣的心照不宣，一面又往吕坤身后躲了躲，同时祈祷自己这怪异的行为不要吸引周边人的过多注意。

　　眼看自家对象就要绕过书架与他达成世纪会面，且连作为屏障的吕坤都被他带得焦灼起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豆沙雀跃的叫声和吴桐清亮的呼唤：“一鸣！”

　　吴桐边喊边冲他招手示意，陆一鸣闻言转头，朝她站立的方向走了过去，书架后的一对难兄难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陆一鸣问：“今天怎么来这边了？”

　　“在家太无聊，也无心学习，就来找同学玩，”吴桐指着去店门上解下豆沙绳子的吕坤。

　　“嗨兄弟，”吕坤走过来道，“我也二十七班的，吕坤。”

　　陆一鸣便对他自我介绍道：“我在二十二班，陆一鸣。”

　　吕坤说：“你转来之前我就听吴桐说你是他亲友，还在楼里见过你好几次。”

　　陆一鸣点点头。豆沙激动万分，上蹿下跳，成功将几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如果不是被吕坤扯着，它估计要冲上去把吴桐扑个趔趄。不过，今天它在兴高采烈的同时，对一旁的陆一鸣也表现出了高度好奇，不断跟吕坤手上的狗绳斗争，试图伸头上前去陆一鸣身上嗅一嗅。

　　“豆沙，”吴桐蹲下来搂住它的脖子，“你这家伙好色的毛病又犯了，看到一鸣都不着急来找我了是吧？”大狗在她怀里一个劲儿地蹭来蹭去。

　　陆一鸣问吕坤：“这是你的狗吗？很可爱。它叫豆沙？”

　　吴桐仰头抢答：“嗯，要摸摸吗一鸣？超好rua的大宝贝。”

　　陆一鸣笑了，低头抚了抚豆沙的脑门，礼貌叫它：“豆沙。”这毛茸茸的脑门在昨晚还曾被他最亲近的人抚摸过。

　　豆沙听到自己的名字，开心地想用鼻子去碰陆一鸣的手，结果绳子卡进张开的嘴里，嗷嗷呜呜着干着急。吴桐把它往后抱了抱，将绳子绕开，才使它的愿望得以实现。见他们聊得热闹，袁行凛便果断行动，趁机从旁迅速溜出了店门。

　　豆沙尽管正享受着舒适的爱抚，却足够敏锐，感应到什么一样立刻竖起耳朵，转头汪汪叫着就要跟过去。它喜欢袁行凛，也已熟悉了他的气息。好在吕坤预判了它的意图，赶紧用身体挡住那个离开的背影，并用腿截住豆沙的去路，掰着它的脑袋迫使它再度把目光挪回对面两人身上。

　　陆一鸣收回略微疑惑的视线，对吴桐道：“那你们等会儿玩得开心，我去买本书。”

　　吴桐几乎是抢着拍答应道：“好、好的。快月考了，这次就先不邀请你一起玩了，回头去你们班找你。”

　　“嗯，”陆一鸣说着，低头又揉了揉豆沙的脑门儿，向两人一狗告别。

　　看他走回店里，吕坤和吴桐才放下心来，顺着定位在500米开外的文具店里找到袁行凛。

　　“不是兄弟，”吕坤踏进店门，疑惑发问，“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俩这到底是咋回事了吧？吵架了单方面想要赔礼道歉又不敢吗？”

　　“赶紧闭嘴，”吴桐牵着豆沙，“不要胡乱打听随意揣测，一点边界感都没有。”

　　吕坤道：“他刚才就打算告诉我来着。对吧，行凛？”他这丝滑而亲昵的称呼一出口，把吴桐都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袁行凛叹了口气，刚一张嘴，吕坤说：“要不你还是别说了，我好像自己知道了，是我想的那样吧？”

　　袁行凛有些不太确定地点了点头：“是……吧？”

　　吴桐在旁接道：“当然是，表哥和我哥从小就比和我的关系还要好很多。”

　　吕坤：“……”

　　吕坤：“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拽过来揍一顿？”

　　吴桐淡然地看了他一眼，转头问：“凛是几点的车票？”

　　袁行凛道：“两点十九。”

　　他刚才躲人的时候顺路看了看，在一家小型宠物店给豆沙买了一条带着一颗金色铃铛的黑色项圈，又在文具店买了两只钥匙扣。他还买了一只米白色笔袋，因为昨晚在教室的窗外看到，觉得陆一鸣课桌上与自己交换的那只已经用旧，而且有点小。

　　吴桐开心接过自己的那只圆滚滚的粉色小熊，把它小心收进挎包：“回头要和川儿那只白兔一起挂包上，就像我用魔法把你俩都变成玩具收入囊中了一样。”

　　袁行凛说：“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脑洞这么大，而且现在聊天还没半句实话。”

　　吕坤在一旁有些幽怨地点着头。

　　吴桐道：“那还不是为了帮你保守秘密。而且以前我还想着万一和你处对象呢，当然得在有点包袱了。”

　　吕坤一边啧啧，一边取下原先那条素色项圈，给豆沙套上那只带着一枚小铃铛的，项圈质料柔软亲肤，晃一晃还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豆沙自己低头揣摩，感到格外新鲜。

　　袁行凛想了想，也把手里那只笔袋递给吴桐道：“这个，可能也得麻烦你帮我转交给一鸣了，就说是你买送他的就行。”

　　吴桐道：“你一恋爱，智商怎么也好像有点不在线了。说是我买的和说是你买的效果能一样吗？一鸣现在那只笔袋没记错的话也是你的吧？说到这儿我突然想起来我那时候送你的手链，你是不是也给了一鸣？我都看见他一手戴一串了。”

　　袁行凛道：“我俩交换了，我的现在是蓝色。”

　　吴桐叹息道：“真是的，什么都要交换交换，还借花谈恋爱。”她把笔袋交还给袁行凛：“如果我帮你给他，也得告诉他这是你送的。但这样一来，不如你自己邮寄或者亲自给他好。”

　　袁行凛想了想，觉得在理，便又接过来握在手里无意识地摩挲包装硬纸上的订书钉。吕坤看了眼表，十点三十五了，便道：“走，找地方吃饭。”

　　荣城一中距离高铁站不远不近，乘坐地铁不用倒线，但满打满算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三人商量之后，决定让吕坤回家送完狗，坐车去附近有名的老冀烧烤吃饭，在那边直接将袁行凛送上去车站的地铁。

　　袁行凛蹲下身来，用力揉揉豆沙肉乎乎的脸颊和湿漉漉的鼻子道：“小可爱，下次有机会再来找你玩了。”豆沙听不太懂，仍在亲昵地蹭他。吕坤牵了牵豆沙道：“行了，走吧，戴着你男神给你买的小铃铛回家，我们仨要吃饭去了。”

　　一趟六路公交很快抵达了他们旁边的站牌，吕坤对两人道：“你俩先坐过去，我等下一趟，很快。”

　　吴桐答应着，便拽着袁行凛一前一后上了车。吕坤站在人行道上，低头对付不知何时松掉的鞋带。身旁忽然风一样跑过一个人，豆沙也跟着汪汪叫了起来。那人一直跑到开着的公交车门前，也冲了上去。

　　袁行凛刚在车厢中部坐定，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句“师傅稍等，找人”，紧接着便感觉一道人影迅速来到自己面前。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用力抓住手腕重新拉下了车。吴桐见状，也急忙跟了下来，还不忘对司机说声抱歉。

　　司机略带疑惑地启动车子开走了，袁行凛痴痴地望着腕上这只骨节分明的手，顺着那只手缓缓抬眸，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陆一鸣的脸。这是令他无数次魂牵梦萦的一张脸，此刻却带着有些冷峻的表情。

　　“来荣城为什么不告诉我，”陆一鸣问。他那严肃的表情格外清晰地说明了他此刻兴师问罪的基本态度。

　　“对不起，一鸣，”袁行凛一脸歉疚，像极了犯错被抓包的孩子，解释的话也变得结巴起来，“因为来找你的事……是一时决定的，而且，阿姨不是也说过……”

　　“她只说过不让我去新城找你，”陆一鸣微微气道，同时不管不顾地曲解杜芮的本意。

　　“可我怕我这样随便……会影响到你，”袁行凛听到自己解释的声音越来越低。

　　陆一鸣站着没动，袁行凛望着他的脸，看到他的眼里除了微微的怨色，还有显而易见的委屈。他立刻痛恨起自己的决定来，伸出手臂去抱住他，在他耳边有些慌乱地道歉：“一鸣，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太多，没有征求你的想法。别生气……”他感到陆一鸣也抱紧了自己。

　　见此情景，吴桐和远处的吕坤的嘴已统一张成了乒乓球大小的O形。连豆沙都不敢有太大动静，歪头小心地哼唧一声。吴桐努力管理着自己的精神与表情，缓缓挪至吕坤身侧。吕坤说：“走吧，回去吃泡面。你要芝士还是芥末的？”

　　“让我再看会儿，”吴桐又把手放在胸口作祈祷状，“我从来没看到过凛哥和一鸣这样亲密地流露真情。”

　　那两人拥抱的时间有些久，引得一些路人频频回头观看，吕坤便松开豆沙的绳子，让大狗奔了过去。他们听到动静，这才放开彼此，豆沙立刻钻到四条长腿中间摇头摆尾。吕坤和吴桐也跟了过去。吴桐道：“距离两点十九分还有两个小时，你们还能相处一阵。我俩就先吃饭去了。”

　　陆一鸣望着吴桐和吕坤点头，真诚道歉：“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聚餐了。”

　　吴桐赶忙摆手：“不不不不一鸣，这位来荣城原本就是为了看你，只不过怕打扰你，才不想让你知道。他进不去咱学校校门，附近住的地方又没有吕坤家经济适用，我们这才收留了他，现在当然应该还你。”

　　陆一鸣听了，对她和吕坤道：“再次感谢，吴桐。谢谢你和你朋友。”吴桐和吕坤一个摇头一个摆手，两脸笑意。陆一鸣继而转头对袁行凛道：“跟我回家。”

　　袁行凛小心翼翼问：“周日……阿姨在吧？我去的话，感觉多少不大合适？”

　　杜芮的确可能回家，虽然陆一鸣觉得这并没有什么，但转念想想，家里的确不太好做些过分亲密的举动，尤其是杜芮还曾专门告诫过自己考试前暂时搁置与恋爱有关的事。于是，他陷入短暂的沉思。

　　吕坤突然道：“要不……我把钥匙给你俩，上我家聊会儿？”吴桐一听这话，在一边睁大眼睛，点头的频率如同西北风里的冷颤。孺子可教也。

　　吕坤得到认可，话也越说越顺嘴：“反正我俩好不容易约次饭，也想吃点家里和食堂都没有的东西。咱们正好两两结合，兵分两路。”说完他不等俩人反应，抬手把挂着袁行凛给他买的吉他形钥匙链的家门钥匙扔了过来。

　　袁行凛接住，站在原地迟疑，而后有些脸红，讷讷道：“那……那谢谢了，以后请你们吃饭。”

　　吕坤道：“包的，我俩可能晚些再回，走时告诉我一声，钥匙给隔壁李大爷放家里就行。他一直都在。”

　　袁行凛：“……”怎么越听越感觉还有些别的什么暗示？

　　吴桐催促吕坤道：“走走走，不去老冀也行，去附近买烤鸭黄瓜丝披萨到滨河广场city walk。”

　　袁行凛道：“要不然我俩还是——”

　　然而吴桐拽着吕坤已经跑远了，边跑边嚷：“凛哥那就下次见咯，一鸣回聊啊！”豆沙跟在后面一蹦一跳，像极了写完作业被允许去玩的熊孩子。

　　袁行凛站着目送了他俩一会儿，回头去看身边的陆一鸣。陆一鸣也看着他，又见他外衣口袋里还斜插着一只笔袋，于是问：“这是什么？”

　　袁行凛就把东西拿出来递到他手上：“昨晚看你那只笔袋用旧了，就在文具店买了个新的。本来打算让吴桐拿给你，但她觉得我应该自己给你。”

　　“你昨晚，什么时候去找我了？”

　　“嗯，就第一节晚自习时，去你们班门口看看你，”袁行凛拉着他往小区走，同时有些不好意思地一股脑交代着，“中午下课去的高铁站，下午到的。本来不打算麻烦吴桐，但你们学校不好混进去，刚好川儿去家里找我，知道了我来外地的事，就给吴桐打电话让她带我进去了。”

　　陆一鸣一边看他低头开门，一边安静听他说话。昨天课后他曾听班里同学谈论一男一女在后门找人的事。他想，那时窗外的动静应该就是阿凛和吴桐了。竟然还偷偷行动不告诉自己。

　　“还生气吗，”袁行凛关上房门，一脸内疚地把陆一鸣的手握在自己掌心，拉着他洗了手，随后来到自己昨天住宿的那间卧室。

　　陆一鸣闷闷地说：“嗯。”他眼圈微红，毫无力度地控诉：“明明先破例打电话给你的是我，你来了却也不跟我说，不让我见。”

　　“对不起，一鸣。下次，下次真的不会再这样了，”袁行凛无措道，“我其实一直在纠结，你不知道昨晚我有多么想冲进去叫你……可我实在不想给你添乱，让你措手不及。我怕你好不容易整理好了情绪，又被我破坏。毕竟现在与春节那会儿还不一样，已经没剩几个月了。我不想你突然分心——”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两片温热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唇，陆一鸣用舌尖撬开他的牙关。袁行凛被这主动而热烈的进攻弄得有些招架不住，拥着对方的腰，呼吸急促而错乱地迎合。陆一鸣的吻带着些许霸道的气息，他一边吻，一边在唇分的间隙抓紧询问：“车票，是两点十几？”

　　“十、十九……”袁行凛上气不接下气道，继而被他压在墙上蹭吻，“你想的话，我改到晚上……”因为惹了陆一鸣生气，他在行动上明显缺乏底气，很有任凭自家对象摆布的自觉。

　　“可以改到三点半以前，”陆一鸣道。

　　“我还能再晚些回，没事的，现在我们那边全省减负，晚自习可以不用去——”颈上一阵微微的疼痛传来，陆一鸣咬了他一口，在他耳边不容反驳地替他安排：“买三点二十那趟。”

　　“好，都听你的，”袁行凛一边任他蹂躏，一边掏出手机登录铁路网站。陆一鸣半点不愿松开他，将他吻到腿软，显然也是最近压抑得太过。

　　袁行凛感到一阵心疼。以前，有自己和刘昭灿灿这些人和他一起，有相对熟悉的同班同学，复习的气氛再怎么沉闷，也无疑包含着轻松愉快的部分。可如今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环境，他在短时间内不可能迅速拥有关系融洽而亲密的朋友。更何况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做着最后的冲刺，根本不会腾出多余的时间来相互关心。杜芮虽然为他创造了一个或许相对便捷有利的学习与生活平台，但在一定程度上却仍然忽略了他的一些必不可少的心理需求。

　　陆一鸣听到袁行凛轻轻叹气，从他怀里抬起头来，喘息着问：“怎么了？买好了吗？”

　　“好了，看，”袁行凛忍不住在他唇上收着劲儿咬了一口，把手机屏幕翻转给他看，“三点二十那趟。”

　　陆一鸣便也抽出一只手要去掏自己的手机。袁行凛问：“你干什么？”

　　“买票送你。”

　　“傻了？送我回家，明天我再把你送回来，你再把我送回去，这学还上不上了？说好的不耽误学习呢？说好考前不回新城呢？不许胡来。”

　　“可以请假一两天，无所谓，”陆一鸣趴在袁行凛怀里道。他叛逆地想，请几天假怎么了？反正该会的都会了，多听一天少听一天又有什么区别。

　　“哦，这么酷吗，”袁行凛拿过他的手机暂时揣进自己的口袋道，“宝贝，别闹，等会儿把你送到小区，等回头哪个周末不忙了，我还来找你。”

　　他用自己的鼻尖去蹭陆一鸣的耳垂，有些愧疚地问：“现在有没有开心一点？”

　　陆一鸣闷声道：“开心还不是因为我来找你，本来都不打算告诉我了，还要和别人一起吃饭。”

　　袁行凛捧起他的脸，发现对方因为不满而微微噘着双唇。老天爷啊，这是什么可爱爆炸的表情？这辈子任凭马力川、吴桐、吕坤他们中的谁，都别想见到自家对象这副呆萌而不自知的撒娇模样！他把脸埋进陆一鸣的额发贪婪呼吸，用力嘬一口他的眉头，低声道：“我们一鸣还在生气吗？我真的错了，再也不会来了不告诉你了，好不好？”他打开手机相册继续哄道：“来，给你看看咱俩昨天的同框。”

　　陆一鸣闻言探头，看到了昨晚自己和袁行凛一远一近的合影，说：“我要，发我。”袁行凛边发边道：“吴桐还给咱俩拍了好多，回头我找她要来。”

　　两人继续温声询问彼此的近况与感受，又免不了在倾诉中暴露些许脆弱与敏感，继而厮磨抚慰。过了好久，陆一鸣才渐渐平息了方才那细腻而炽烈的情绪起伏，对袁行凛认真说：“虽然这次我很开心，但考试前不要专门过来了。阿凛，你也得休息好，巩固好知识点，别耽误正事。”他继续重申：“想我了就随时打给我，不要憋着。”

　　他的叮嘱带着某种温柔的魔力，袁行凛抱紧他答：“好，放心吧，全都听你的。”

　　接近中午一点半，袁行凛把小卧室的床单被套给吕坤放在洗衣机里定好时，又帮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物品。两人本来并没怎样，但这一洗，就好像真的进行了什么特别剧烈的活动。袁行凛硬着头皮告知吕坤回家记得把洗衣机里的东西晾出来，同时强调自己是因为昨晚用了床单被套才有此举措。吕坤回：“我信。别人我可能不信，但你我真的，我信，行凛。”

　　最后，袁行凛礼貌敲开了李大爷家的门，简单说明情况并留下钥匙，便与陆一鸣一起离开了吕坤的家。他拗不过自家对象，只好答应对方与自己一道坐上了前往高铁站的地铁。

　　“看吧，今天果然被我耽误没了吧，”袁行凛将陆一鸣的手攥在身侧，舍不得松。

　　陆一鸣强硬道：“还嫌你耽误得不够。”

　　他们在高铁站楼里一家快餐店简单补完一顿午饭，开车时间就快到了。两人拥着彼此互相嘱咐一阵才放开手，陆一鸣一直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安检的人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