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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疏九 ...

  •   “庭清,你起了吗?”裴初昼罕见没在清早看见祝识归,担心他是不是昨夜受凉,遂轻叩房门,没动静。

      原本他理应不该未经允许就进入他人房间,可对庭清的关心在此刻站了上风。

      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后,他悄无声息地推开了一条缝,一边暗惊于他居然不锁门,一边蹑手蹑脚地往里面走。只要他想,完全可以做到来如风,去如尘。

      裴初昼走到床边,呼吸一窒。

      他担忧的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睡得很熟的模样,一只手搭在枕头上,露出一截温润皓白的小臂,一只手在被子的遮掩下只露出一点淡粉的指尖。

      祝识归朝外侧躺,眼尾的一点泪痣又平添了几分活色生香,无需睁眼便能让人感到惊艳,淡眉如画,又给他覆上一层温和的气质。

      裴初昼抬了把椅子过来静静地看他,不知不觉就痴迷了,直到太阳晒到他脸上都一动不动。

      大抵是裴初昼温柔专注的眼神就如不断升温的水,而祝识归是锅里的青蛙,他被渐渐灼热的眼神烫醒。

      他连眼都懒得睁开,随口就道:“霁之?”声音还带上了点沙哑。

      裴初昼应了声,然后就半跪在地上吻他的唇。

      祝识归现在还尚未完全清醒,也没什么力气,更何况来者是裴初昼,自然对他予取予求。

      可他忘了自己是躺着的,呼吸很快就变得黏腻起来,零碎的呻吟声尽数被封入唇齿之间。

      裴初昼的手抚上祝识归眼角的那颗泪痣,稍稍一按,就迫使他睁开了那双水光潋滟的眸。

      另一只手则抓着爱侣枕头上的那只,带着它摸自己的脸。

      这一刻,裴初昼差点没把持住自己化身禽兽的欲望,他泄愤似的咬了咬对方的唇,不痛,但有些痒,于是当他推开时,祝识归下意识地舔了舔。

      裴初昼很明显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现在几时了?”祝识归把脸埋进被子里,他的情况和裴初昼一样。

      “已经巳时了,你先收拾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他走后,祝识归磨蹭了会才下床,可恶,昨天看话本都没什么大反应,怎么今天就……
      ——
      两人面不改色,各怀心思踏上了回宁阳的路。

      精力充沛的年轻人似乎有用不完的劲,加上有任务在身,没过几天便到了锦州,这里是去宁阳最快捷的路上的必经之地。

      疏九就是这么想的,他已经在城门口守了很多天了,还让其他几个兄弟守在不同方位的城门以防疏漏。

      “站住,请站在一旁,验证身份。”疏九觉得此人可疑,熟练地用手戳了戳这个百姓的面颊,发现并无什么未装痕迹后,又把人放了进去。

      忽然,他余光看见一个人,直觉使他朝那个人走去,走进一瞧,这不正是那名皇上要找的人吗?旁边还杵着个侍卫,相貌平平,可总感觉此人难以对付。

      他完全没有怀疑此人有易容的可能。

      “祝公子,在下疏九,是一名影卫,皇帝派来的,请跟在下走一趟。”

      影卫,直隶于皇帝,只听从皇帝的调令,是大宁最神秘莫测的存在。

      没想到在今天碰上了。

      裴初昼和祝识归对视一眼,前者眼含担心,后者传达安抚。

      两人默默打量这个影卫,他是一个极为普通的人,虽然身着监门将军的服装,却仿佛能顷刻间淹没于人海消失不见。

      “好,他是我的侍卫,叫阿昼,是来保护我的。”祝识归稳住心神,说。

      疏九思索,人多力量大,多个人多个保障,也就同意了。

      接到目标人物后,疏九一边召集其他兄弟回宁阳,一边马不停蹄地带两人回去复命。

      “疏九,你是如何想到来此处寻我的?”

      “皇上听说您在哈刺出事,但还是觉得您有几分生还的可能,于是给了在下一个月带着兄弟来寻您,在下是守这里的,其他影卫则守在其他门。”

      能让皇帝派如此规模的影卫,目前,全天下怕只有祝识归一人,有这般的待遇和殊荣,祝识归的面色却十分凝重。

      祝识归让疏九在外面驾马,自己和裴初昼待在马车里,他连话都不敢跟裴初昼说,生怕影卫听见,察觉端倪。

      徐或雍。
      祝识归拿着伴侣的手掌,用指尖写下这三个字。

      极有可能。
      裴初昼如法炮制。

      他,追杀,山里,假装失足,躲过。
      祝识归又把那晚的事写一遍,怕裴初昼看得费劲,写得很简短,末了,写道:
      歉,瞒,久。

      他还是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愧疚,还用含着歉意的眼神看着他。

      裴初昼怎么会生气呢?

      一想到庭清一夜就差点被杀两次,他就又心疼又自责,寥寥几字就轻描淡写概括了惊心动魄的追杀,要不是他也经历过,说不定就被这个人骗过去了,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儿。

      他眼泪的愧疚如有实质,烫进了祝识归的心里,后者心道,果然会如此,这人敏感得很,哎,早知道再写简短一点了。

      裴初昼揽过他劲薄有力的腰,现在确认关系后,他做什么都理所当然起来,也放肆得多,直接抱着他侧坐到自己腿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肩窝,炽热的呼吸喷洒其间,无声诉说着自己的讨好。

      祝识归觉得痒痒,忍不住躲,可偏偏被扣住了腰,只能推裴初昼的脸,还别说,手感挺好的,他又摸了两下。

      倏忽,他想起那晚晕过去前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一张红艳似火的唇。
      啊,心跳得好快,不行,他得“矜持”!

      于是他覆上裴初昼的唇,轻轻吮咬,双手也转而攀上他的肩。

      裴初昼百依百顺,任他摆弄,只是他在他腰间的手隐隐泛出青筋而已。

      祝识归看着自己亲“嘴”打造的满意的作品:嘴唇又红又润,像是浸水的红樱桃。
      嗯,完美。

      他丝毫没注意到上方幽怨的眼神和腰侧的热度。
      “哐啷——”
      马车突然来了一个大颠簸。

      祝识归本以为自己会腾空,没想到却始终稳在原处,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好……好烫。

      “祝公子,您没事吧?”马车外传来疏九的声音。
      “无碍,继续走吧。”疏九闻言便不多想,只是更慢了一些。

      马车内却暧昧横生,因为那一颠,裴初昼下意识就把庭清往自己怀里捞,同时一只手撑着壁,巍然不动。

      祝识归发现自己被困在车壁与裴初昼之间,觉得再这样下去得出事,赶紧抓着裴初昼的手,写道“放我下来”。

      裴初昼摇了摇头,笑得蔫坏,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顺带一提,他俩在进马车后,裴初昼就迫不及待卸了伪装,他是真的不想在伴侣面前露出丑的一面。

      虽然离开亟州之前,祝识归就跟他说:“这次我是要以祝修撰的身份回去的,可能有人来找我或者来杀我,所以我不能易容。你长得太好看,和我同行身份难免被人怀疑,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当个普通的侍卫就挺好,这样我多少能护着你一点。”

      裴初昼答应了,但在外人面前扮丑是他的极限,只有两人的时候他就完全忍不住卸去易容。

      祝识归见他越靠越近,鼻尖都贴上鼻尖了,灵机一动,开始挠他痒。
      结果这厮表情都不带变的,反而被腰上那只不太安分的手戳了戳。

      “哈,别,好痒。”祝识归选择求饶,小声用气音在裴初昼耳边说。

      裴初昼呼吸一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祝识归放下,还在不大的马车上翘起了二郎腿。

      祝识归觉得有些莫名,但眼下还是正事要紧,他们又恢复了先前的话题。

      山,独你,石余不来?
      为什么是你一个人上山,石廪和余烬不来接你吗?

      未料,刺,早,原想,骑。
      没想到刺客来得这么早,原本想骑马翻山的。

      之前,感,不对,留手,然。
      之前就感觉不对劲,留了一手,却……

      祝识归慢慢补充。
      没马,石余,惑。
      你没骑马,石廪和余烬不疑惑吗?

      未问,许见你,惊,未觉怪。
      他们没问我,可能是因为看见了你,震惊,所以没来得及察觉不对劲。

      裴初昼了然,心里窃喜又带点不确定地写:为何惊
      为什么看见我很震惊?

      身少有,你唯一,厚,洽,为友。
      身边的朋友很少,你是唯一一个和我关系深厚,关系融洽的人,他们认为你是我的好友。

      裴初昼心之所想得到证实,傻乐了一会儿。

      裴初昼在马车将要停下歇息时,又开始伪装:凌厉的眉被画柔,含情的眼尾被磨平,唇角往下,看着就是一个过得很苦的老实人。

      裴初昼面壁,祝识归叹气。
      祝识归表示,脸对他只是一个陪衬品,他自己都不太在意容貌。

      呃,如果换位思考一下,就算不在意,在爱人面前还是要重视的,于是祝识归只是轻拍他的肩背,带着他跳下马车去透气了。

      就这般,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正飞速赶往宁阳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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