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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苗疆少主爱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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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裴初昼还得去处理一些对他来说的杂事的“大事”。所以得先进祝识归的房间告诉他一声。
“又是那群人?”祝识归皱眉。
“八成,面上都会装,私下就不知道了。”裴初昼嗤笑,“不过不急,我现在的说服力还不太够,他们都说我太年轻,还是奶奶一排众议让我继承族长之位的。”
“这得用时间证明我的能力,现在说这些太早了。”
“那这次你一个人可以嘛?”裴初昼担心。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怎么不可?反倒是你,需要我帮忙嘛?”
“不用,你放宽心,我很快就来找你。”
裴初昼吻吻他的伴侣,很快就走了。
祝识归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昨夜的热闹褪去,换上的是另一种繁华。
他走到一个书摊前,随意地拿起一本连名字都没有的书,一般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摊都藏着珍品,祝识归如是想。
他翻开第一页,疑惑浮出他的眼底。
小摊的摊主正打着盹儿呢,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来,揉眼一看——
嘿嘿,起猛了,看见少主夫人了,等等,少主夫人?!!他没看错吧!
摊主不死心地看向他的手,心如死灰地收回视线,算了,他求少主给他一个斩立决吧。
祝识归余光看见了这个摊主一系列的小动作,心中更不解了,但还是书比较重要,于是他说:“老板,请问这本书讲的是个什么故事?我才疏学浅,有些看不太懂。”
可怜的摊主嘴皮子抖了抖,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但是这个青年的气质过于温和,让他鬼使神差地放下畏惧之心。
“少主夫……啊不,这位公子,我说了您可千万别告诉少主啊!要是他知道了,我们族人的快乐哦不,我一家老小的收入来源就断了呀!”书摊摊主说得声情并茂,要不是祝识归早就看过了裴初昼时而发作的表演欲,不然他真的差点没适应过来。
“好,我不跟他说,你讲吧。”祝识归丝毫不知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朝他缓缓打开。
摊主心稍安,咳嗽清嗓子,准备开讲,嘿,昨天新鲜出炉的,他可还记得一清二楚嘞!
“几个月前,少主去了外地,如今却带回来了一位温润如玉气质极佳的白衣公子。”
祝识归一挑眉,继续听此人说。
“然而那白衣公子却是一脸的不情愿,还不想看着少主,将头撇到一边,并且把少主远远甩在后面,哪怕少主送了他贴身之物!那可是全族通行证!非少主夫人不可持!”
祝识归保持沉默。
“哦,这是为什么呢?原来在这几个月里,这个公子受到了非人般的虐待!”
“少主一开始就看上了他柔弱可欺的脸,又正好他出生微寒,没权没势,直接重金将他给买了回来,把他囚在自己身边,可这位公子是读过书的,自视甚高,十分不愿委于少主身下。”
“于是他试图逃离,后来发现机关算尽都走不掉,所以开始自残,可是少主怎么允许呢?他们连孩子都有了!”
祝识归惊恐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这孩子是他们在路上捡的。”摊主一个大拐弯,差点让祝识归喘不过气来。
摊主眼底愈发狂热,越说越上头,“然后这个读书人就被少主锁在他的房间,每天见到的人只能是少主,之后他们就顺其自然的,嗯……发生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他很久才被少主解了足禁,允他出来,然后成婚。”
他已经尽量说得很委婉了,“公子剩下的你慢慢去看吧,故事全透完了,可就不好看了。”虽然已经透得差不多了。
“哦,还有这本书的视角是那位白衣公子的视角,代入感比较强,你……”慎重点看。
祝识归不自觉带入自己,耳朵红透了,但他依然面不改色的问:“请问这个话本有名字吗?”
摊主觉得自己说了指定人头落地,而且他也没那个资格和强大的内心说出那个书名。
“你把本子翻到最后一页,然后倒过来看。”
祝识归依言照做,从正面看,就是个比较有特色的图画,其实倒过来看,看得不认真的话也是看不出什么的。
祝识归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
“苗疆……少主……爱……上我?”他念到后面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恨不得把脸埋到书里去,但他不能这样做,太丢脸了。
小摊摊主却听得一字不落,什么?他居然断对了句!完了……
殊不知,是祝识归一时看不习惯这种字体,才读成这样的。
两人默契地选择跳过这个话题。
突然摊主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忙不迭收拾完自己的小摊,一溜烟跑了。离开前还贴心的留了句“这话本送您了,不要钱。”
祝识归将话本收进衣袖里,心有所感似的回头,笑了。
“这么快就忙完了?”
“嗯,想快点见到你。”
裴初昼自然地揽住了他的肩,轻声在他耳边介绍着这里的人文鸟兽。
两人的姿势是旁人一眼就能看出的亲昵,气氛更是紧密到谁也插不进去。
“但其实我小时候不住这儿,我住山上,这两天你睡的那间房是我临时租的。”
“为何如此?”
“因为族长的接班人要从小就开始培养,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名字的来历嘛,他们认为‘太阳初升雨就停’是个吉兆。所以我就被送去山上让长辈来教导了,当然,这不止我一个,所以我并不会觉得很无聊。”
祝识归点头,他发现在确认关系后,一直默默透露一些自己家里的状况,他一个那么讨厌麻烦还有些不怎么会表达的性格难为让他说出来。
边界感那么重,还十分注重自己隐私,告白之前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的一个人,竟然试着说出来向自己敞开心扉。
祝识归有些受宠若惊,如此赤诚,礼尚往来,他也想说说自己的。
“说起幼时,我父亲对我颇为严厉,对我寄予厚望,每天都让我学很多东西,这使我没交到几个同龄好友,哎,有些遗憾。”
“诶,我们俩也没差多少,我也算吧?”
“你现在又不是我朋友。”
“哦,那我是你的什么?”
很好,原来打着这手算盘,祝识归想。
“是我携手共度一生的人,你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爱不释手的喜欢!”
裴初昼放下搭在他肩上的手,转而改成牵,还跟孩童似的前后摇晃。
“裴初昼,昨天忘了说,其实我也很多缺点,只是我一时不好概括,但以后我惹你不开心了你一定要说出来,憋在心里我也会难受的。”祝识归眨眨眼。
“嗯,遵命。”
两人嘻嘻哈哈并肩而行,消失在街的尽头。
——
晚上,万籁俱寂的时候,突然有一间房轻微响起细碎的声音,随即从窗里透出一丝极微弱的烛光。
那是祝识归的房间。
他上床就寝后辗转反侧,却怎么都无法入睡,心中一直记挂着那个话本。
好吧,既然睡不着,祝识归就选择遵从本心,从外衣里掏出那本子,借着烛光,偷偷在被窝里看。
有了卖家的剧情概括,他看顺了很多。
前面还算正常,直到后面,画风逐渐开始变得莫名其妙。
不是,什么叫“他在湖边被强行索吻”啊,怎么后面又“他被囚禁于深山处的木屋”?这两者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祝识归知道这种话本可以仅凭一个画面就能写出很多奇怪且不切实际的事情,没想到居然如此离谱,还……还写那般……那般私密的事情,它竟然还带图!而且还有那种捆犯人的东西!
啊,他自以为已经很懂了,也明白人外有人,可没想到“人”远超他一大截,让他望尘莫及。
祝识归彻底睡不着了。
祝识归决定出去走走。
他轻轻推门而出,看着这片爱人成长的土地,一草一木都让他欢喜。
亟州没有宵禁,灯火通明,只是人比较少,祝识归突然想起今早遇见的那个摊主,初次说的话有些断断续续欲言又止,一番思考后,祝识归决定再去找他一回。
摊主白天在他们离开后又溜回来了,生意红火,此时的他卖完最后一本书,准备收拾回家,结果刚走一步就感受到了一股阻力。
“……公子,又见面咯,怎么还不睡?”
“嗯,看完你那本话本后,睡不着了。”
摊主心里大声呐喊真是造孽啊,面上却是标准微笑:“是……是嘛。”
“你别紧张,我就是想问问您为何叫我公子,之前是不是有别的称呼?”祝识归回忆起了早上的事。
“哦,这样,就是您是少主的伴侣嘛,我们理应称呼您为少主夫人的,但您是男子,少主觉得这样叫您会让您感到不适,于是就让我们改口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说漏了嘴,罪过罪过。”摊主一脸抱歉,感觉没阻力后,便匆匆离开。
祝识归抬腕看着手上的戒指,顷刻,闭眼虔诚地吻了吻。
彻夜无眠。
他直接成功睡到了日上三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