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坠落攀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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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米莉独自一人站在塔楼旋转楼梯的最高处。尽管检查花的时间超出了预期，她心想，但至少能确定一件事：所谓的怪物并不栖身于南侧塔楼这边。
真叫人头痛。米莉面无表情地想，最好是倒霉的小鸟中招，否则今天的麻烦就太大了。那无疑意味着，整个圣安东尼疗养院都是那玩意儿的活动地。
“我恨高机动性的对手，怪物，”米莉反手从腰间掏出扁壶，仰头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银发的猎魔人垂下头，俯视着从一层大门鱼贯而入的人群，兴致缺缺地抱怨道，“抑或是人类，都一样叫人讨厌。”
说话间，她的脚底却纹丝未动，半点没有隐藏身形的意思。塔楼顶灯的照射下，她那孤零零的影子被直直投射在一楼地面上，比香草甜筒上的巧克力棒还要显眼。理所当然，这立刻引起了持枪帮派分子的注意——入侵目标暴露无遗。
领头者一惊，立刻高声道：“各单位注意！目标在最高层！重复一遍，目标在南侧塔楼最顶部！！强尼，你带队从楼梯包抄！麦克，准备射击！”
命令一出，两队人马迅速行动，狙击态势瞬间形成——
站在高处俯瞰这一切，米莉随手将银剑归鞘，轻盈地跃上楼梯扶手边缘。空了的扁壶在她手中晃了晃，倏地被用力高高抛起，接着，与米莉本人一同——向着地面坠落！
“但幸好，我这边带了‘强化暴风雪’（Enhanced Blizzard）。哼，杰出的猎魔人大师总要有一手额外准备。”
劲风在耳边猎猎作响，米莉的面庞也逐渐爬满狰狞的青筋：她刚刚饮下的药剂含有致命成分，虽不会令她这种自幼受训的猎魔人猝死，却会使她面色惨白，瞳孔异变成兽类般的模样——单从外观上，人们往往很难区分她与褪色邪灵的差别。
不过，比起这点小小的外观问题，“强化暴风雪”的药效可要讨喜多了：只需小小一瓶，米莉就能在近半分钟内获得翻倍的反应能力。
急促的几个呼吸间，她便坠落到离地面仅差毫厘的临界点！那一刻，地面上的人影清晰得令她甚至以为自己能看清领头者惊惧交加的神色！
见状，米莉当即扭腰，于半空中侧旋、转体。与此同时，她猛地扯下斗篷，整个人如灵巧的山猫，躯干骤然一收一缩，借力将其掷向帮派分子，遮蔽他们的视线。
“开枪！”
领头者悚然大喝。手下人无论是否反应过来，都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不到二十平见方的空间里，霎时脆响不绝、弹雨纷飞。
然而，这无疑是个错误的判断。跳弹让现场一片混乱，中枪的倒霉蛋在哀鸣中倒下。更可怕的是，一轮扫射过后，众人定睛一看，那条可怜的斗篷外套已毫无疑问地化作了纷飞的碎片，飘落在地。
可是人呢？那婊子人呢！
领头者张嘴，正欲示警——一只自后方绞过来的纤细手臂却轻易抹去了他的意识！
是米莉！原来她借着抛掷斗篷的反作用力将自己砸向墙壁，随即又蹬墙借力，反向转身，将飞扑的轨迹微微拔高了近半米。正是这不起眼的半米，让她擦着流弹，悄无声息地转移到了领头者身后！
“第一个。”
混乱中，无比敏锐的双耳捕捉到一声清脆的枪响，米莉不假思索，当即推开手里瘫软的人体，急速前滚翻，险之又险地避过反应快的家伙的补射。
察觉到靠近热源的同时，她闷不做声，双手如蟒蛇铁索般闪电般探出，重重绞上附近二人的大腿；被拽倒的倒霉蛋连呼救都来不及，就被随之而来的铁拳砸中太阳穴，失去了意识。
见状，之前被分派去包抄的强尼顿时红了眼。他咆哮着，怒火中烧，甚至抛下手中的枪，恶狠狠地大步冲上前，作势要猛虎扑食。
千钧一发之际，米莉眼都不眨，精准地自下而上抓住了扑过来的强尼的手臂。下一秒，她以单脚为轴心迅速转身，直接将这个两百磅的大汉狠狠砸向身后正欲靠近的三人组——借机一口气解决了四个敌人。
“唉。还剩三分之……二，嗯？”
电光火石之间，麦克的惊呼甚至破了音：“散开！别给她近身的机会！”
但他醒悟得太晚了。因受力而半蹲的米莉一个利落的单手后手翻，迫近了另外两个目瞪口呆、尚未回神的男人。身体一个纵轴一百八十度旋转，随即轻松地以一记加强力道的阿尔玛达旋踢放倒了他们。
“射、射她！”
终于又有人忍不住，拔枪尖叫。米莉应声侧身前扑，腰腹蓄力，避过本就射偏的子弹。在这一轮更为混乱的扫射里，她又伺机放倒了两个差点被自己人命中太阳穴的倒霉蛋。
至此，算上最初被自己人射倒的家伙，二十人的小队里已有超过半数丧失了战斗力，甚至失去意识！更可怕的是，整个过程不过刚过半分钟。这骇人的战绩让剩下的人茫然失措，短暂对视后，其中三四人终于再也无法承受米莉那妖鬼般的身手，心态崩溃，转身逃走了。
“还剩五个。”米莉对新鲜出炉的逃兵倒也没有追击的意思。她注视着剩下的几个家伙，歪着头，手指轻点，像是在清点人数。随着这动作，长长的银色发丝垂落，遮住了她大半非人的面容。“加速收工。真希望小鸟那边还撑得住。”
话落，四周一片死寂。明明是五对一的大好局面，人数占优的一方却显得更为戒备——或者说，已然成了惊弓之鸟，再受不得一丝刺激了。
“不先上？”女猎魔人露出困惑的神情。她活动着双肩，显得游刃有余，“那我就来了哦。”
麦克心神大震，攥紧手里的枪，悄无声息后退两步——几乎同一时刻，他眼睁睁看着米莉重拳出击，又狠狠放倒了另一名同伴。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
在又一声沉重的倒地声中，他眼神骤然一亮，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女人——速度慢了！
意识到这一点，麦克来不及多想，立刻举起手枪，咬牙瞄准了正扑向下一个目标的米莉；但他既没开枪，也没作声，只是无声地用眼神示意着最后剩下的两人。三双眼睛交汇后，一个新的计策浮上心头。于是，东南方向的矮个子开枪了！
“我、早、说、过、了——枪、没、用！”
米莉以骇人的速度与技术避过子弹，扑向新的偷袭者；但麦克与他最后同伙的眼神却更亮了——因为这一次，子弹甚至是擦着米莉的头皮飞过的！
她真的变慢了！
两人大喜过望，立刻举起手枪瞄准米莉，拖着步子彼此逆向拉开距离；行动间，他们均以米莉为中心倒退着绕圈——他们坚信，只要抓住米莉袭击其中任何一人的瞬间开枪，绝对就能干掉这个银发怪物！
发现了么。
米莉挥拳时，余光已瞥见这对自己更为不利的态势。“强化暴风雪”的药效正在消退，反应能力同步跌落；更糟的是，药物引发的肾上腺素剧烈波动正剥夺她平日的敏锐。
必须再快些。赶在……彻底发作前！
心念电转，她的步伐骤然发力。当她绷紧身体，向倒数第二个敌人跃起时，麦克绷紧神经，双手艰难稳住，咬着牙扣动了扳机。“砰”的枪响中，他双眼圆瞪，死死盯住几步之遥的位置。
在那里，倒下的——
是两个人？！
“成了！”
“该死的！”
一男一女异口同声。下一秒，讶然的目光对上了愤怒的视线。麦克毛骨悚然——他失败了！怎么可能失败？！
不远处，米莉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单膝跪地的她放下举着的手，缓缓站起身。在麦克绝望的凝视下，一枚冒着烟的子弹随着她的动作自半空中坠落——那正是他刚刚射出的、全部的希望！
“感谢万能的昆恩法印——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混蛋！”
米莉随手捡起身边一个因太阳穴遭重击而昏迷的混混掉落的手枪，冷冷地对准了满头冷汗的麦克。后者控制不住地尖叫着扣动扳机；接着，他更崩溃地发现，几道银光闪过，那些子弹悉数被对方随手挥剑——一分为二！
而一手执银剑、一手握手枪的米莉，正一步步逼近。惨白的脸上因愤怒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枪，或是剑，二选一，嗯？”
站在彻底崩溃的男人面前，银发女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语气里满载着致死量的恶意。
下一秒——
“那就如你所愿——砰砰（Bang-bang）！”
(14)
“哼，可惜了我的银剑。”
米莉将长剑插回背后。带着一身的酸痛，她揉着翻江倒海的胃，不甚舒适地离开了这个倒霉的地方。
“是时候去找理查德了。让我想想，那家伙大概在哪个方向……”
她把昏迷的敌人丢在原地，既未残忍到补刀，也没仁慈到检查是否真有人命在旦夕——猎魔人的天职是猎杀怪物。比起操心这些被揍晕或被吓瘫的家伙，她更关心自己的小跟班，以及疗养院里的怪物现在如何了。
咔哒咔哒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在摄像头的另一端，也有人深深舒了一口气。
(15)
——而同一时间，中庭花园。迪克才刚刚惊恐地发现，他与怨鬼新娘的战场上，凭空冒出了个看热闹不要命的倒霉蛋呢。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坠落攀升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