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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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扶着艾琳躺下，她看上去力气就像是被抽干了，我们刚刚说话太多，耗费了她大部分精力。
“米亚，你明天再来看看我吧。”艾琳的声音轻的像是要飘起来了。
“我会的，今天太晚了，你休息吧。”我在床边上帮着她掖好被子，看着她渐渐睡着。
“我先回蜘蛛尾巷，明早再来。”我对斯内普说道，他一直站在艾琳的床边上，低垂着眼睛看床上的人，不说话，我转过身去离开病房。
“莉迪亚。”
“啊？”回过头发现斯内普站在病房门口，他轻轻地带上门，向我走进两步，然后微弓着背依靠在墙上。
“谢谢你来看她。”
这是斯内普第一次对我说谢谢，他的语气不是贯见的冰冷，我甚至觉得那里面有难得的温和。
“她也是我的长辈。”我对斯内普萌生出一种同情，他知道了吧，他知道他妈妈竟然为了一个那样的男人不顾自己的孩子，任由他成为孤儿。
“你……”有种冲动想安慰他，但下一秒我立刻意识到他不会喜欢，我也不喜欢，收起自己的同情不让它流露出来，我和他并肩倚在墙上，说：“……医生说艾琳的病怎么样？”
“那些麻瓜说她的病已经拖了很久了，也许……就是这两天。”斯内普的声音有点沙哑， “她居然要死在这间麻瓜医院，一个女巫！”
“你怪她？” 我觉察到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一股怨恨。
“你不怨你父亲遗弃你吗？”斯内普反问我，他都听到了。
“我？”我想了一会，遗弃，可能从某个角度上说斯内普也是被遗弃了，“谈不上，只是对父亲这个词没感觉。”
斯内普的眼神像是要评定我是不是在说谎，我赶紧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用它蹭着地板，没敢抬头是怕他看出我心虚。
“天晚了，你回去吧。”一阵沉默后，斯内普说道。
“好……斯内普。”我在他进病房前叫住他。
“嗯？”
“我们，是朋友吧？”我问道，这一晚上我们互相都了解了对方算是鲜为人知的一些事情，这让我觉得和他很近，和以前不一样的感觉，是谁说的，朋友是靠秘密支撑的。
斯内普的手还握在病房的门把手上，他微微拧着眉头缓慢的点了下头。
“晚安，西弗勒斯。”我屏住呼吸看着斯内普，有点紧张怕看到他反感我直呼他名字的表情。
不过斯内普没有，他只是微张着嘴怔了一会，才有点生硬的说：
“晚安……米亚。”
我不知道斯内普在悲哀时会怎样，我记得我母亲走的时候，那感觉就好像不是她死了，是自己死了。我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所有的思绪在那一刻都断了，我记得我坐在医院的地板上，看着那些穿着白衣服的人用白布把她盖起来，我觉得很愤怒我想要把那些人从她身边轰走，但却僵在那不知道怎么动。我很怕再遭遇一次那样的场景，不管那个人是妈妈还是艾琳。死亡，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第二天我在医院陪了艾琳一天，她的情况急转直下，大部分时间是不清醒的。再一天早上我到医院时，她的床位已经空了，斯内普佝偻着身子低着头坐在床沿，看上去了无生气。
“西弗勒斯……”我试探性的叫他，斯内普没有动，连日来的操劳使他脸色蜡黄，垂在脸颊边的头发打着结，交叉着胳膊抱在胸前。
我不敢再说话，在他身边坐下，等了很久，斯内普都没动。他和我都知道艾琳快走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斯内普前天还在和她争论，希望她能去圣芒戈救治，因为我和他都存着希望，希望艾琳能好，谁曾想死亡来的这么快。
“西弗勒斯……”我们这样坐了很久了，斯内普一句话也不说，甚至动也不动，如果不是我能看见他抱着臂膀的手在微微的颤抖，我真的会怀疑他已经就这么死了。
“西弗勒斯……你说句话吧。”我的眼睛前面开始弥漫水汽，眼泪掉下来我赶紧把它擦掉，“西弗勒斯……你说句话吧，你别这样，还有很多事要做的，西弗勒斯……”
我的声音里带了哭腔：“艾琳身后……有很多事要做的，西弗勒斯，你说句话吧，你别这样。”
听到艾琳两个字，斯内普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终于慢慢的抬起了头：“葬礼后天举行，地点就在蜘蛛尾巷后河的对岸。”
“嗯。”我别过脸去擦掉眼泪。
斯内普的声音低哑，我甚至不清楚他是在对我说还是在喃喃自语，“我要回去了，她有些东西要带走。”
斯内普从床边站起来向外走，他原本挺直的背弓着，步子缓慢沉重，我甚至担心他在下一秒就会倒下来。
“西弗勒斯……”我跟在他后面走出病房，走出医院，阳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明明应该是晴空万丈的上午，却阴沉的像是要天黑。西弗勒斯，我们明明才十五岁，怎么都孤零零的成了一个人。
艾琳下葬的那天天阴的很，十二月里的冷风吹得人发抖。我看着合上的棺木，想起她死前说的话：我等这一天很久了，米亚。也许她真的是解脱了。葬在蜘蛛尾巷的后河边上，如她所愿，和托比亚•斯内普在一起。
艾琳的葬礼冷清得很，意外的是除了我和斯内普之外参加葬礼的还有一个未曾见过的中年男巫。我以为艾琳早已和巫师界不再有任何联系了。
下葬的工人把墓碑立好就离开了，他们走之前还不忘向那位中年男巫身上的长袍多看两眼，在麻瓜眼中那套衣服的确很怪异。斯内普则一直站在墓碑前，自墓碑立起来之后他就一直盯着看。那上面的两行字很简单。
“艾琳•斯内普
生于1941年卒于1976年”
斯内普站了很久都没动，我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劝他离开，昨晚收到麦格教授的回信，她说我们可以在中午霍格沃茨特快返程时搭车离开。我和斯内普都选择回校过圣诞节。
“莉迪亚小姐。”
“嗯。”
那位我没见过的男巫对我轻声说，“我可以和你聊几句吗？”他一边伸手向不远处一个破落房子的门厅指了一下，一边示意我们不要打扰斯内普。
我顺着他的意思往门厅那走，同时好奇他要跟我说什么。天上开始下起小雪，和着风直往人脸上打，我眯着眼睛一直走到门厅那才睁开。
“你是？”
“我叫莱昂纳奥•帕奥罗。”男人自我介绍到，“是艾琳生前的朋友。”
“哦，艾琳的朋友。”我想着艾琳生前从未听她说过什么朋友——除了那位未婚夫，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一位，“我是她邻居，她生前很照顾我。”按照礼貌，我也要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叫米亚。”帕奥罗说道。
“艾琳和你说过我？”我有点惊讶。
“是的，你知道的，她没有什么别的朋友，家人也都……”
我点头表示明白：“是因为她嫁给了一个麻瓜。”
“是的，普林斯先生在临死前把钱都捐给了一个什么巫师血统追溯委员会，现在艾琳也不在了，普林斯家只有西弗勒斯这一个传人了。”
他说着望向不远处的斯内普。他还是站在那没动，雪越下越大，在他肩头堆起小小的一片。
一阵沉默后，帕奥罗又开口：“关于你的事情，其实我也了解一些。我知道你现在和西弗勒斯一样还未成年，也都失去了经济来源，我和艾琳说过，我愿意资助你们上学……”
他多我的事知道的也过多了点，我怀疑的盯着他看，以至于他的声音道最后越来越轻。资助我上学？我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何必资助我，尽管能从他的衣服上看出他家境富足，但我不认为人的同情心会泛滥到这个地步。
“我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要资助我？”
帕奥罗对我的提问欲言又止，他看着我，脸上的表情有一些急切，似乎还带了惭愧，还有我不喜欢的怜悯。
“我只是，我是想……”他呼了口气重新开始组织语言：“我是希望有个机会弥补错误，我年轻时犯下的错误。“
我想我似乎知道他是谁了：“你是艾琳以前的未婚夫？“
帕奥罗微微张开了嘴：“你知道？”
“你说的错误是指你鼓动艾琳嫁给了斯内普先生？”
“……是，”他犹疑了一下，“还有一些别的……”
我不管他那还有一些别的事什么，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也知道他为什么提出资助，墓碑前的斯内普终于有了动静，他拍掉肩头的雪向我们走来。
“帕奥罗先生，我想我理解您感到负罪急于弥补的心情，如您所说，斯内普才是普林斯家族唯一的传人，您对我一点义务都没有。您的资助，我不能要也不需要。”我飞快的在斯内普到达之前说完这些，同时认为斯内普也绝不可能要他的任何资助。
“差不多时间去车站了。”我对斯内普说，他无声的点点头，“再见，帕奥罗先生。”
“再见……米亚，”他迟疑了一下，“西弗勒斯，我和你说的事，你一定要考虑。”
“我会记得，帕奥罗先生，不过我想你还是称呼我为斯内普比较合适。”
我就知道，斯内普对他母亲的前未婚夫不会太有好感的。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