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给你的完美人生》中林一和猫

12、省心的父子

　　就像在休息日人们反而会压缩睡眠熬夜一样，你很舍不得结束这难得的童年，但时间不会因为你的意愿而停滞分毫，所以你更加投入其中：比如你会花费更多的时间凝视何枕舒。

　　从头到脚，从早到晚，你会抚摸他的脸想象他年少时稚嫩的样子和年老后皱纹的走向，你认为他年轻时应该和现在没什么区别，但翻了照片才发现十年前的他是要更加英气、俊朗、有棱角的，头发也没有留长。

　　因为你，他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且难以恢复，你遗憾没亲眼见过他曾经的模样，却也更喜欢现在的他：比如更长的发、更高的体脂、和他腹部灰白色的竖状妊娠纹和手术伤口——他没有选择抹掉这些痕迹，你现在也经常趴在他的身上用手指感受疤痕的凹凸不平。

　　是啊，你还是长大了，当你再小一点的的时候，他会把你放在腹部上，让你整个人躺在上面睡觉，你将轻薄透气的被子盖过头顶，阳光透过布料将你眼里的世界变成橘红色，你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耳朵能听到他心脏和其他脏器的振动，你没有出生之前在他肚子里的记忆，但你的身体一定记得这些，所以不停地反馈给你【安心】【舒服】的信号，让你比以往要更快的入睡。

　　但现在不可以了，你长大了几圈，也沉了很多，你怎么舍得再把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向他，不过好在你还没有长的太大，稚龄的你依旧能理所当然地每天晚上搂着他的脖子入睡，只是当你还想和以前一样想往他胸口里钻的时候就不被允许了——准确地说两岁的时候你就被“断奶”了，无论你怎么闹都不行——但是偶尔也能成功，非常非常偶尔，比如家里没人、何枕舒又在翻你小时候的照片，正对你的感情特别浓郁的时候，你再过去撒娇要咬，成功率能有一小半。

　　唉，所以你叹气，不想长大，人生为什么不可以一直停留在一岁以前呢，停留个十年也行，这样你就可以再多当他十年的婴儿了：你差点把这段愿望发给系统0927，但你能想象到它的回复能有多么打击你的幻想，于是你干脆把这段话讲给何枕舒听。

　　何枕舒一点都不扫兴，听完眼泪汪汪，连连表示和你一个想法，要是能再多养十年婴儿时期的你他举双手同意。

　　看吧，还得是爸爸真的疼爱你，换成系统同事只会催你赶快过完这辈子死掉，然后回去上班。

　　何枕舒很开心你没有随着长大而疏远他，何晏与何嘉野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不喜欢太黏着爸妈了，噢，也可能是年龄太近所以天天忙着和对方打架的缘故……直到你出生后吸引了何晏大半的注意力，他们兄弟才终于不怎么吵架了——等等，这都几年了，你竟然还与何晏相处那么好！

　　何枕舒后知后觉的发现你好像到现在都没有表现出对何晏哪怕一次的不满，何晏远超寻常孩子的控制欲一直让何枕舒和万靖头痛，他们也一直担心你长大有自己的想法后会因为受不了这种控制而与何晏爆发激烈的冲突。

　　但这种担心已经因为你的接受良好而渐渐冲淡了，昨晚何晏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让你写今天和他分开期间都发生过什么，今天早上你吃的饭还是何晏按照营养学的知识写的菜谱，让何枕舒为你准备的：你照写不误，感觉写不清楚的你还跑到何晏屋里去细说；吃的更是干干净净，还主动帮忙计算配比，说什么以后要长到一米九的话一定都是大哥的功劳这种话……弄得今天何晏出门时的脚步都是轻快的，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十岁小孩又被你哄的成高兴了。

　　你还顺便预约了何嘉野晚上带你跑步的时间，把你二哥也整激动了，现在还在屋里选晚上穿哪双运动鞋呢。

　　……已经说不清到底是谁控制谁了，总之你果然是天使，何枕舒抱着你亲了亲，心里暗暗计算以他和万靖的基因你能不能长到一米九，嘶，他会不会拖后腿了。

　　还得再给你补点蛋白质，何枕舒越想越有点焦虑。

　　你敏锐察觉这一丝情绪波动，抬眼看他，伸手把他的眉心抚平，你不清楚他为什么又皱眉了，但好像不是什么大事……嗯，好吧，这种小心事何枕舒不一定会和你直接说出来，你要是实在好奇，过段时间再去翻翻他的日记就知道了。

　　怎么，亲爸的日记不能看吗？什么叫偷看，又没有上锁，你要是想都能让何枕舒念给你听，看一看更是没有问题，你非常光明正大。

　　哦等等，你稍微思考了一下真让他念给你听这事的可能性，不过很快就放弃了，你怕何枕舒念完后就不会在日记里写真正的心里话了，为了可持续观察他的内心世界，你还是自己行动比较好。

　　写日记真是一个不错的习惯，你的两个哥哥也都有日记，你准备长大后再去看看。

　　你将一切时间都用到和家人培养感情里了——未来的宠物也被你算成家人那一栏，不过不能因为他影响你和何枕舒的时间，所以大部分时候你都是在学校时抽空和他聊天培养感情。

　　乔方珏当然会对你的“作息”感到奇怪，对此你的回答非常诚实：白天陪“她”这个朋友，晚上要陪自己的家人。

　　乔方珏因为这句话难以入眠了许多个夜晚，但又没有再追问下去，可能是怕问的多了你就提出见面、或者不再和他交流了吧。

　　也可能是不想戳破你已经可能已经有家室的现实，从而把自己的身份架到一个尴尬的位置，乔方珏害怕面对这一天，因为他知道自己将会选择一个没有道德、被世人不耻的选项。

　　他懦弱、卑劣、情愿被你就这样糊弄过去算了，他自己也在骗着你不是吗，乔方珏趴在电脑桌上思绪混乱，抱着你送给他的大型玩偶把头埋进去。

　　……为什么你还会买这种卡通玩偶送他，是知道他有儿子，还是说你家里也有孩子呢。
　　唉，你果然真的把他当女孩了。乔方珏戳了戳玩偶。

　　乔方珏是怎么想的你还是能知道个大概的，但你总不能说每天晚上回家不是陪老婆而是在陪爸妈——那实在是暴露年龄了，所以你和他达到了无言的默契，就算每到周末和晚上你找他的频率明显降低，也都不用你多解释什么。

　　省心，和他儿子一样省心，你好感动，又给他猛猛消费了许多，致力于把他现在的家塞得满满当当。

　　乔方珏更不用出门了，精神状态肉眼可见的好了些许，看起来是稍微走出来丧妻之痛的样子了，只不过眉心依旧笼罩着抹不掉的忧愁，好像永远在担心着什么——你每次去他家看到时都会感慨他还是那么的对你审美，当初吸引你的不正是这种气质吗，你真心希望他能有住进你为他准备的笼子里的那一天，现在从小养的，和以后半路遇见的宠物，感情肯定会不一样。

　　你一定会非常珍惜的。

　　乔椿依旧不合群，但在被你压制，又强势去他家“玩”了几次之后，现在的他已经可以完美达成你对【挂件】的所有要求了：你要是坐着，他就自动在不超过你两米的距离找个能让你能一眼就看见的角落安静呆着，你移动，他就会立刻起身跟随，这期间不惹事不吵闹，再加上表情又凶，他和胖乎乎的徐肃一左一右护法似的往你身后一站，你的威信力又肉眼可见的上升。

　　你回头看看，觉得这个搭配真的很不错，决定以后上学每个阶段都按照这种找俩小弟，养眼又省事。

　　小弟做得好，自然是因为你是个顶好的大哥——小孩喜欢的东西你就没缺过他俩的，尤其是对徐肃，小朋友被你带着蹦跳玩，再加上各种投喂，几年下来高高壮壮结实不少：感谢何晏帮你准备的健康零食，你做不到让他掉秤，但至少没有变得更胖。

　　但乔椿肯定不符合你心中优秀小弟的标准，他要是能打的过你，肯定会第一时间过来把你揍趴在地，现在能这样还不是因为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打也打不过，说话凶一点你都要收拾他，这就算了，你还对外各种宣传你们是好朋友，从老师同学到父亲全都认同你们的友谊，乔椿一点招都没有，每天除了老实跟着你，就是思考究竟什么才是你口中的朋友，最后发现把你往家长面前带真是个好主意。

　　只要在家长、不管是你的爸爸妈妈还是他的爸爸面前，你人就变甜了，说话也更温柔了，最重要的是只要家长在——你就真能和他玩一会，而不是一直放置了！

　　于是，乔椿开始每周都邀请你去他家玩，这正合你意，隔一周就去他家准时报道。

　　“不过下周不行。”但这次你拒绝了乔椿的邀请。

　　乔椿：“为什么？”

　　你： “徐肃马上要移民去Y国，这周我们两家约好要一起出去聚会。”

　　“……下周。”乔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眼睛不再看你：“我的生日。”

　　平时朋友们的生日都是何晏提醒、帮你准备的，你回忆了一下乔椿的生日的确是在这个月。

　　好吧，那你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