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奖励给你的完美人生》中林一和猫

11、怎么办

　　系统0927终于被你磨平了棱角。

　　恭喜你贷款成功！兑换的现金已经发放，合法账户已生成，进入系统后台即可使用。

　　钱对你来说是最简单的问题，因为你选择全部氪金。

　　【系统0927：……你明明自己也能赚到，氪这么多真的是浪费积分啊！】

　　你：我才四岁。

　　【系统0927：四岁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你：做我五岁的生日礼物啊。

　　【系统0927：?】
　　【系统0927：按这种趋势下去，你十五岁生日的时候该不会让我买个身体下去陪你吧。】

　　你：如果你自费的话，大欢迎。

　　【系统0927：……】

　　你登录系统后台直接交了云境塔的定金。

　　你选择了168、169、170、171、172、173这六层，一层一户，连号。你准备把乔方珏放到170层，对待没有安全感的小鸟，你就要提供完全稳定的环境，这种上下层全都在你的掌握的居中位置就很适合他。

　　抱歉你从没思考过乔方珏不会住进去的情况，如果发生了，那只能是你对他失去了兴趣。好在这个世界的人类寿命大大延长，衰老速度禁得住你搞这种以十多年为跨度的计划，住进去的时候你的小鸟还能处在青壮年期，要是换成百年寿命你只能对着乔方珏遗憾喊出那句：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了。

　　接下来你就可以提前思考装修问题，距离云境塔竣工至少还要好几年——不出意外你本人要在十多年后才会亲自过去看望里面的宠物们，现在小豆丁的身体不适合出现。这期间你有的是时间慢慢设计这六个房子。

　　能住满最好，住不满……那就168层做厨房专门提供吃食，再来一层专门养小猫好了。

　　这时候你想的还是真正的猫。

　　你肯定不会把钱全部都用来养宠物，但何枕舒和万靖也不缺钱，不然也不会一开始就决定养三个小孩，这对他们来说并不费力。

　　于是你有些好奇还能买些什么给他们，便直接问了：“爸爸有什么想要但还没得到的东西吗？”

　　何枕舒想了想：“嗯…之前是不想你上学，再之前是想要产很多奶，再再之前是怀孕的时候想一直看到你，噢，最后这个算是实现了吧，爸爸当时在家摆了很多镜子哦。”

　　唉，都是完全不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啊。

　　于是你又问：“那爸爸缺钱的时候会想做什么？”

　　“缺钱？”何枕舒眯眼笑：“缺钱就管我爸要啊。”

　　说罢笑容突然一敛：“宝贝你提醒我了，我好久没和他们要钱了！”

　　…露出了好黑心的表情呢，爸爸。

　　你在心里为爷爷的银行账户说了声抱歉，何枕舒看到你完全没有认真吃饭的样子，有点担心： “不喜欢吃吗？”

　　你放下叉子，歪歪头：“嗯……”

　　你的亲爹秒懂，起身坐到你身边拿起勺子，你顺势往他身边蹭蹭，没骨头似的瘫靠在他身上接受喂饭。

　　何枕舒怕你无聊，又把专门给你准备的平板支起来调出动画片给你看。

　　要是说实话的话，比起动画片你更想看小偶像跳劲舞，但既然是何枕舒给你放的，那就不叫普通动画片，而是叫童年——再过几年这些就只能是童年回忆了，换一个思路你现在正在经历童年回忆，那就要且看且珍惜。

　　这种时候你就可以把大脑彻底挂机，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被香香的何枕舒搂着喂食，只要会咀嚼就好了……这种儿童限定的享受真的让人舍不得长大，就算长大后可以和宠物们面对面玩耍也比不上现在享受。

　　“小业之，业之爸爸？”这时，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你的父子时间，你们看过去发现是熟悉的人：徐肃和他的妈妈。

　　得知她们也要在这里吃饭，最终你们四人拼在了一桌——主要是徐肃看到你就仿佛找到了定心骨，怎么都不想走，还试图要抢何枕舒的工作：“老大我来喂你！”

　　刚坐下的徐肃妈妈在对面用手挡住了眼：“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

　　你会拒绝吗？不会。
　　羞耻？没有这种东西。
　　你依旧靠在何枕舒身上饭来张口，但这次是徐肃喂的，你指挥他：“我要那个，配一半的饭，不要太大口。”
　　“可以，非常完美。啊。”
　　“唔，手纸。”

　　何枕舒偏头去看动画片的方向，拳头抵住嘴咳嗽，无法直视对面的徐肃妈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徐肃妈妈：“啊哈哈，感情真好。”

　　何枕舒：“确实。”

　　徐肃妈妈：“徐肃总说以后也要和小业之一起上小学，在家天天说有多喜欢他呢。”

　　何枕舒：“已经有心仪的学校了吗？”

　　徐肃妈妈笑容有点勉强地点头，小声说：“嗯。但是过两年我们准备搬到Y国，就准备在那里上学了。”

　　你避开因为被动画片吸引了注意力而差点怼到你脸上的勺子，终于把自己从何枕舒身上扯下来坐直了。

　　徐肃注意力又回到你身上，这次他蒯了一大勺甜点，放你嘴边的速度慢了一些——是个自己想吃但不好意思说的小孩，你捏着他的手腕把勺子换了方向，轻轻怼进他自己的嘴里了。

　　徐肃嘴角沾了奶油，边吃边笑得开心，你顺手把手纸塞给了他。

　　Y国？据你所了解，除了有名的医疗和教育，还有它美食荒漠的称号。

　　你又仔细观察了下徐肃的五官，不错。可以对徐肃小朋友的下颌线有期待了，你看人的眼光从不出错，如果他出国后还会回来，一定会给你惊喜。

　　就是要挨饿了，可怜的小孩，你决定在这两年里多给他投喂点好吃的。

　　云境塔的修建让你对乔方珏的驯养没有那么急迫了——只要保证你成年后和他正式见面的那天到来之前，他不会被别人抢走就好了，其他的慢慢来就行，漫长的时间既能磨掉他心中的戒备，对【Z】产生依赖，也能让他逐渐忘记与盛夏晚之间的的记忆——但一些有趣的小习惯还是要保留的，比如那天的尝试，就很不错，有机会还要继续加强。

　　你用了整整一周的上学时间才让乔方珏重新像最初那样回应你的消息，他果然对“吓到”你这件事心有余悸，不愿再尝试任何刺激的事，为了让他缓冲，你甚至拒绝了乔椿主动的邀约，把小孩弄的像蘑菇一样又抑郁了一周，才在隔周的周末重新拜访。

　　乔方珏没有出现。

　　你不希望他一直躲着你，于是在第三次拜访的时候，你主动敲开了他的房门。

　　“叔叔是讨厌我了吗。”你当时是这么说的。

　　衬衫的纽扣扣到最上，长裤长袖将他的一切包裹的严实，乔方珏的指甲几乎将手心掐出血来：“没有，小业之，很好。”

　　“那就好，我以为是我经常来找小椿玩，叔叔不开心了呢。”

　　“不……”乔方珏闭上眼，嘴唇轻颤：“上次，叔叔吓到你了。”

　　你就等着这句话呢：“上次？什么上次，我记不清了，叔叔没有吓我呀？”

　　乔方珏：“你不记得了？”

　　你摇摇头，一派真诚，神色间还带着些不好意思：“不记得了诶。”

　　乔方珏心中终于一块大石落地——他一直在懊悔，担心就像Z说的那样对你…有影响，听你说完才终于停止了长达半个月的自我厌弃，他像第一次见到你那样感谢你愿意和乔椿一起玩，给你们切了水果，他当真在孩子面前会稍微放松下来，也真的把你当成儿子唯一的朋友那样小心又欣喜地对待。

　　你的反应让他放松下来的同时，也使乔方珏终于原谅了【Z】，或许不能说是原谅Z，更像是乔方珏放过了自己，翻过了那一页。

　　［不能出去影响到别人，尤其是孩子。］
　　［我不想出门见到人了。］
　　［我只会让看到我的人，不正常。］

　　【Z：我也不建议你出门，你说过，那些人的眼神让你恐惧。】

　　［我以为你会说我这样想不好。］

　　【Z：在你心中我竟是这样的人吗。】

　　［你上次，总想让我出去。］

　　【Z：但那样做之后差点让你不再理我，所以我不会让你那么做了。】

　　【Z：你发现了吗，真正会影响到孩子的不是你以为的那些东西，而且你对待他们的态度——但我知道你本身就是那样的敏锐多思，所以为了做到像你刚刚说的那样：不影响到孩子。我建议你平时尽量不要出门见到让你恐惧的成年人，但小孩来家里做客的时候正常出去接待，怎么样？】

　　［我会的。］

　　【Z：作为你的朋友，我会陪着你的。】

　　［……谢谢。］

　　再此之后，你保持隔一周一次的频率在乔方珏面前刷存在感，另一边让【Z】成为了他唯一的朋友。

　　他当真没有再出过门，你包揽了他所有需要的东西，他最初还是会担心你会向他索取什么，毕竟明面上他甚至还和你隐瞒了自己的性别，说直白点，是位寡妇的形象——可你从没有要和他见面的意思，至少到现在都没有这个苗头出现。

　　他问过你想要什么，可也得不到你的答案，毕竟你比他还担心掉马见面，你可还没长大的，只能先聊聊天送送东西过一下养小鸟的瘾，乔方珏根本无法拒绝：不收你东西的后果就是在门口堆着被乔椿看到，你完全不允许东西被退回，霸道地把他退货的界面给黑掉了，无奈，他只能忐忑、不安地收下你送的所有礼物。

　　包括睡裙，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睡裙。

　　［这种就不要送了吧……］

　　【Z：那就扔掉好了。】
　　在错过最初的机会之后，你确信他没有勇气和你坦白在性别上的欺骗——你是他现在唯一的朋友，还是如此的懂他、尊重他。

　　他已经上瘾，无法主动割舍了。

　　［……］
　　乔方珏看着上面的价钱，冷汗都要落下来了，实在难以下手，最终还是把它们放到了衣柜深处。

　　等Z发现真相的那天…再还给他吧。

　　他早晚会发现的，乔方珏想，他早晚会，然后收回一切，就像盛夏晚那样突然在自己世界的世界消失一样离去。

　　……

　　既然早晚会失去，那他、他就，尽量珍惜、卑劣地享受这段最后的友谊吧。

　　乔方珏无力地跪坐在地上，额头轻磕在衣柜大门。

　　晚一点发现吧。

　　被扔下的感觉，太糟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