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像个蹩脚的演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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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
“请进”。
身穿白大褂的虫拿着病例打开门，嚯—好重的凶杀案现场氛围，他后退半步瞥了眼门牌信息：VIP雄虫病房。
无他，任谁见了黑里嘛秋的房间里坐着黑咕隆咚的虫，都会以为是什么雌虫年崽的搞恶作剧。毕竟，尊贵的阁下向来是无法忍受如此昏暗的环境。
医生虫抬手按亮顶灯，光线倾泻而下，照亮了坐在病床上的身影。
他面无表情地走进去。
只见燕回南身上原本的病号服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袭宽大的黑袍，兜帽遮住大半张脸，露出一截苍白瘦削的下颚。交叠的双手也带着皮质手套，安静地搁在白色床单上。
这……见光死吗！干嘛捂得这么严实，又不是没被见过。身后跟着的两名护士虫有些无语，他们显然没有医生虫良好的心理素质，短暂的呆愣后才推搡着跟上。
他们原本还怀着见雄虫阁下的忐忑期待，此刻见到这副恨不得连他们眼睛都一并裹上的架势，本来还有些心猿意马，现在心猿是没有的，意马也早开星际战舰跑没影了。
见燕回南自然不知护士虫的腹诽，他清楚自己昏迷时早被看光了，此刻并非欲盖弥彰、自欺欺虫。纯粹是……恐虫。
燕回南本不打算解释。雄虫的任性、跋扈，行为举止自有他自己的道理，自然有虫会为他找补。但想到原著的对外虫设，还是干巴巴补了句“社恐，见谅”。
医生虫含糊的“唔”了声，表示理解，眼神示意护士去拉窗帘，他一边记录数据一边例行询问：“阁下刚醒，还是多接触太阳为好。身体还有哪里不适吗？”。
“没有”燕回南除了彻夜未眠带来的轻微脑胀之外，并无异常。
“那就好”医生笔尖顿了顿“阁下，您的成年期要到了”。
“还有一个月”。
“近期请务必停止使用精神力。您昏迷这一个月，不仅是精神使用过度导致的暴乱，更因未渡过成年期，精神海尚未完全稳固，怎么能随意动用……”。
面前的医生虫还在阿巴阿巴的淳淳告诫，表面一副洗耳恭听模样的燕回南，实则左脑听且记，右脑想「真的不是因为等级太低，抵抗不住异兽对精神海的侵袭，造成的精神海暴乱吗」
思维不停发散，耳边咒语不断。这反倒让燕回南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下来——困了。
医生虫的声音还在耳边嗡嗡作响，像隔了一层水幕。燕回南的视线开始失焦，黑袍下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他强撑着想保持清醒，但透支的精神和汹涌的困意根本不是意志力能抵挡的。
在世界彻底陷入一片黑暗时，“宿主……我回来了……”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听起来比之前清晰稳定了许多，虽然依旧稚嫩。
“干得不错”燕回南清醒过来，向后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准备继续敷衍医生。
系统：？
好在医生并没有久留的想法，又叮嘱几句就结束了话题，带护士虫去查别的病房了。
“系统，如果说阿兹拉尔在白巢星球救下我，没有上报雄保会是为了避免不可必要的麻烦，那这次又是为什么？”。
“一旦被查到，他就不怕被雄保会以诱拐未成年雄虫的罪名追究吗？”。
“那他会不会……他认识洛奥斯”系统猜测道。
燕回南摇摇头，才想起来系统是存在他识海中、共享他视角的存在，“系统，你有实体吗”。
系统还未开口，房门再次被敲响。
燕回南：……
燕回南心下一紧，看向房门，没有立即回应。
系统在他脑海中迅速回应：“目前没有，不过可以消耗能量来选择实体的样貌”。
他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房门打开了，一头耀眼的红发闯入视野，燕回南额角青筋猛的一跳。
“主虫”红发雌虫语气激动的喊了一声，见燕回南安静地坐在床上，安下心来，快步走到床边单膝跪下，垂垂行礼 “主虫，罗斯来迟了，请主虫责罚”。
一串信息流如鞭炮般在燕回南脑里噼里啪啦直炸，“系统，罗斯和阿兹拉尔认识”。
“啊？我恢复了初步能量，现在可以查代源码了，让我看看……”系统突然顿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燕回南用的是肯定句。
系统脑袋有点乱，总觉得燕教授话里有话，“查到了，原著第十一章：
一个畸形瘦弱的雌虫如同阴沟里的老鼠缩在最深的角落里，他喘着粗气，外露的皮肤布满幽暗的诡异纹路，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被迫提前的生长期发育席卷着他，感知触须软踏踏的垂落，瞳孔不断放大、收缩，糟糕的环境让他本就不堪的意识变得越发模糊混沌。
外面传来沉重有序的脚步声“心智枢纽广场此刻在举行阁下的颁奖典礼，你们要打气一万的高度警惕，保护阁下安全”。
“是，休班长官”。
脚步声渐渐走远。
……
一个声音穿透了岩壁，他平和、稳定，带着一种他从未接触过的、冷静的力量 。
“在我看来，个虫的成功与否不能通过他的性别、地位、等级来妄论，那只是你的起点，不是你的结局……”。
清脆、温和的嗓音如暖阳来给他一丝清明：什么时候了。
……
又是一阵剧烈的、源自骨骼生长带来的超额疼痛，他猛的蜷起身体，四肢无力地收拢，无法收回的甲壳摩擦地面，发出喀嚓声。
“嘿，听着，脆弱不应出现在你脸上……虫神永远爱戴他的子民，每个虫的心里都亮着不依靠太阳的光——既非红灯，也非绿灯，而是独自成诗的白昼”。
阿兹拉尔的心为此颤动，原本暗淡的仿若碎了毒的眼睛填了丝亮，小声呢喃“……自我照亮吗”。
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对自身存在的厌弃和绝望，竟奇迹般地松动了一丝。
仅仅一墙之隔，阿兹拉尔以扭曲的姿势仰起头，透过缝隙，看到授勋虫的脸上露出明亮绚丽的笑容，冷色调的眼瞳却散发着可以让寒冬回春的暖。
“看那，这不是卡什家族的虫屎嘛，就你也肖想成为阁下口中的虫！哈哈哈，和瑞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尖锐刻薄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你的存在本身就无法被虫否定，强韧的意志，往往诞生于对自身弱点的认知与共处”雄虫的声音依然平缓的滑进耳中。
正面临发育期的阿兹拉尔浑身高热使不出劲，极力压下生理反应，对嘲讽免疫的他不屑地闭上眼，不做理会。
“瞧瞧，我发现了什么——虫屎也配有发育期，不会发育完比发育之前更垃圾了吧”。
“瑞纳，你知道吗，据说发育期的虫身体特别软，就像古地球的猫一样，想要试一下吗”。
阿兹拉尔猛的睁开眼，竭力握紧拳头，变形迥异的手却使不上力，他不在挣扎真如同猫一样蜷缩着，护着身体的重要部位。
“停下”。
身体肿胀酸软，意识混沌不清，隐约中他听到了训斥声，混乱的逃跑声……
“醒醒，士兵，你现在整处发育期，我带你去医院”。
士兵？哦，他在逃跑的时候抓的随意披在身上的士兵制服“不”他含糊不清。
……
燕回南：……成分过多难以言喻
“这是两虫的初识，燕教授后面还有”系统感到了浓重的低气压，咽下不存在的唾沫“您还要听吗”。
燕回南：“……不了”。
“罗斯”燕回南被巨大的震惊冲击的有些恍惚，一时间忘记让对方起身，只艰难地开口“你认识少将”。
罗斯标准的臣服姿态微微一僵，随即低声回应：“是的，主虫，如果不是少将相助，您……我恐怕不能这么快找到您”。
他隐去了阿兹拉尔对他们主仆两个的帮助，虽然嫉妒主虫开口的第一句就是询问阿兹拉尔，但旧为军雌的他，也不会消灭对方的付出。只是遵守了先前和阿兹拉尔的承诺。
罗斯的话彻底打消了燕回南心里那点隐秘地期望：罗斯是通过高超的技术追踪到他的登录IP，而非阿兹拉尔告知。
原来自己早就暴露了身份，却还像个蹩脚的演员，沉浸在自编自导的戏码里，一口一个“米洛菲斯”叫得欢畅。燕回南在心里叹了口气，将这个暗亏记下，警醒自己在没明确情对方是否知晓自己的情况下，还是不要编造随时会被戳破的谎言。
他才醒来不久，罗斯便能精准地出现在这里，只能说明两虫之间的联系远比他想象中更早、更密切。阿兹拉尔……他究竟知道多少？又暗中做了什么？
燕回南的目光落在依旧跪姿标准的罗斯身上，忽然想起对方方才那句古怪的“如果不是少将的救助，您……我恐怕不能这么快找到您”。那微妙的停顿和改口，像是在刻意隐瞒什么。
燕回南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扮演着一个陌生的身份，小心翼翼地周旋，结果最大的观众早已坐在了台下，甚至可能还是这场戏的联合导演。
“系统，你可以探查角色对我的忠诚度吗”。
“抱歉，宿主”系统内疚的低声道，他很懊恼自己对燕回南没有什么帮助。
不出意料的答案，燕回南到不觉得有什么，一路摸滚打爬坐上科研学术带头人的位置，靠的可不只是学历和运气。
既然如此，就让这场戏更混乱一点吧，“起来吧，罗斯。”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那是一种刚坐高台又被打回原形从头再来的心累与空虚 ，毕竟没人喜欢虚与委蛇“不必再跪了，以后也是”，他着重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罗斯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顿了一瞬，似乎有些意外于这道命令。但他依旧依言起身，听从主虫的指令是忠诚的侍从该做的。
“你和……少将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
这个问题问得直接，甚至带着点兴师问罪的意味。不过罗斯说的是否是实话就不重要了，他需要知道，罗斯是什么态度。
“我同阁下一样遭遇了星舰失事，因与少将有些旧识，有自由铁骑的信号器，才得以保命……在交谈中，我得知他遇到了同样事件的虫，因为时间地点都对的上，我便猜测是您……”。
“系统”。
“宿主，确有此事”系统很上道地查出相关信息“原著第六十七章已晋升上校的阿兹拉尔再次遇到了罗斯，便将信号器给他抵虫情”。
“倒是都对的上”燕回南淡淡地回了系统一句。
“罗斯，你是怎么看待家族荣誉的”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让虫听不出什么情绪。
罗斯有些诧异，眉头紧锁，似在思考，最后恭敬道：
“为家族的繁荣做贡献是每个虫生来就被灌输的理念，但属下只是一介平民虫，并没有什么家族荣誉共鸣在心里，我是雌父受精诞下的，不知雄父是谁，自幼雌父就离开了……属下算是自成‘家族’ ”。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在属下看来，这份责任显得遥远，而且个虫应先是自己，再是任何虫”。
“很好，罗斯”燕回南听到意想不到的回答，意料却又觉得理所应当。
浅淡的笑意浮在眼底，他扬声道：“罗斯，我想，我们应重新认识一下，米洛菲斯·厄，如你所说，应是自己，再是他虫”。
言下即指：他先前说自己是米洛菲斯·厄，只因为他在为自己而活。无论他们之前有何猜忌，都被无攻自破。
“啊啊啊——对啊对啊，洛奥斯被家族强制婚约，对家族丧失信心，出逃、隐姓埋名全部合理”系统化身尖叫鸡，“大大大，圆回来了，圆回来了——”。
“安静”燕回南有些无奈地在脑海里道。
“属下罗斯·休班，愿永远追随，主虫米洛菲斯·厄阁下的脚步”罗斯谨记燕回南先前不让下跪的指令，只是弯腰行了简礼。
“既然你找到了我，并决定始终跟随”燕回南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那么，汇报现状。我需要知道从我……失去意识到现在，所有的重要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像个蹩脚的演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