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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虎子烧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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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故事后，心满意足的秦羽芊决定起床去找吃的填饱肚子，李归海回到了虎子简易的烧烤摊前，还别说，这胖乎乎的夫妻俩弄得还真是有模有样，肉串、金针菇和韭菜们滋滋地冒着油，上面撒着孜然和辣椒，看的他食欲大开。
“你终于聊完了。”老虎说道，又指了指他凳子上的碗。“喏，那都是烤好的，拿着吃吧。”
“多谢多谢。”
“你喝啥？饮料还是啤酒？”
“烧烤当然要配啤酒啦！”
李归海笑嘻嘻地说道，然后他又尝了一口烤鸡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哇靠，这味道...真不错诶，烤的火候也刚刚好！！”
“怎么样，我就说我老婆的手艺不错吧！”老虎得意地笑着，对着他老婆说道：“对吧小胖。”
“吃你的得了！”小胖姑娘，哦不对，是小徐——老虎平时就这么叫他老婆的。小徐板着脸，粗声粗气地说道。
“咋啦，叫你小胖不开心啦。”
“滚！”小徐狠狠怼了老虎一下，这个两百多斤的胖子哎哟一声，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李归海好笑地看着这一对可爱的小两口，记得最开始见小徐的时候，他们俩才刚刚恋爱，那时候的老虎还没胖到两百多斤，而小徐也是个身材高挑，长发飘飘的小美女。然后这两个人就开始过上了到处吃烧烤，吃火锅，吃烤肉，吃自助，吃私房菜，吃汉堡炸鸡的幸福小日子。
于是老虎变成了两百多斤，而小徐也...这么说吧，变成了一个小老虎。
“结婚后一定要减肥了！”他们俩在婚前信誓旦旦地发誓。“绝对不在外面吃了！！”
可惜事与愿违，恰好老虎做饭还真是一把好手，手艺比外面餐馆的厨师丝毫不差。于是他们在家坚持吃了两个月自己做的饭...然后老虎和小徐，就变成了大老虎和小老虎。
“你要是见到小徐可千万别说她又胖了啊。”每次见小徐前，老虎都要特意提醒一下李归海。于是李归海每次见到小徐，都会故作讶异地说上一句：“咦？小徐最近在减肥吗？感觉比上次见面瘦了一些哦。”
三个人一边烧烤着，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老虎又聊起了副业，他说最近在考虑要不和老婆开个小餐馆算了。
“咱这手艺不差吧，到时候里面我炒菜，我老婆在外面做烧烤，一个月能挣不少钱呢！”
“可以啊。”李归海点了点头。“到时候就叫虎子烧烤，凭你俩的手艺我估计会火，不过开餐馆可是很累的哦。”
“那我当然知道啦！正好就当减肥了。”老虎潇洒地说道，然后又看向了李归海：“你现在还在写小说么？”
“唉，在啊。”
一提到小说，李归海忧虑地叹了口气。若说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深深困扰着他，那便是他的小说了。他现在深深的卡壳在对男女主人公那种若即若离，纠缠至深的爱情描写中了。这让他苦恼无比。
每次他想着想着，就会想到自己要不就不写爱情线算了，反正看仙侠的读者要看的也不是这个。可是他自己又想写，不然人物就显得太苍白单调了。于是他又开始纠结起自己到底应该是为了读者的喜好去写作，还是跟着自己的心意去写作。
最后这一切便又归于那个他一直想不通，让他痛苦不堪的终极问题：他究竟为何而写，又为谁而写。他感觉自己如果想不清楚这个问题，可能就根本写不出好的作品来。
每当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便会沮丧地叹口气，然后继续无可奈何地写下去。他想着，只要继续写下去，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吧。
“叹啥气啊？”老虎问道。
“没事，我问你，你觉得什么是爱情？”他决定听听不同人的意见，或许会有些启发。
“什么是爱情？你问这个干嘛？”老虎奇怪地看着他。
“没事，你就回答我就行了。”
老虎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又站起身来：“哎呀，走吧，我们去抽根烟，边抽边想。”
“行。”
因为小徐讨厌烟味，所以他们走到了不远处的树下。两个人点燃了香烟，美滋滋地抽了一口。老虎隐蔽地瞟了一眼小徐，看见她正专心地烤着串，于是也叹了口气：“唉，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李归海不解地看着老虎，“你们小两口现在不过的挺幸福的么？”
“对，是挺幸福的，但...这也是有时候我想跟你吐槽一下的。”老虎的表情有些惆怅，又有些无奈。
“咋了？”
“你知道我和小徐，一起吃喝玩乐，一起聊天，一起打游戏，一起旅游逛街，我们俩相处的很开心啦。”
“对啊，这不挺好么？”李归海点点头。
“但是...我们现在好像一点激情都没有了。”老虎又叹了口气。“我有时候就感觉...她好像更像我的家人，我的好朋友，好兄弟一样。我们无话不谈，但就是没什么那种爱情的激情了，就很平淡，你明白吧。”
“嗯，我明白。”
“所以说...我有时候也在想，是不是这就是爱情，无论当初多么有激情，其实最后的本质就是家人和朋友...可能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李归海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还没结过婚，对婚姻的感触全部来源于书、电影和目睹其他人的生活。他望着不远处杂草丛生地河床，半晌过后，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很理解老虎所说的，实际上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家庭了，夫妻两个人最后成为了朋友，家人，似乎再也不会争吵和生气，永远这么平淡地相处着。
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最终本质么？
对于这个他还未尝涉足的领域，他决定谨慎一点，再问问其他人。
“抽完了，走吧。”李归海看了看仍在怅惘中的老虎，不由得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说的没错，这就是人生啊！激情迟早会如潮水般褪去，而那时依然留下的便升华成了家人和朋友，这才是更长久的陪伴。你应该知足了。”
“走吧。”
老虎往回走去，然后他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掏出手机，给李归海推去一个微信号。
“对了，你正好来武汉了，我打游戏时认识个挺不错的姑娘，她也刚毕业回武汉，天天吵着让我给她介绍男朋友，我把她微信给你了，你加下。”
“啊？什么？”李归海愣住了，一把拽住了老虎。“等下等下，你说啥？”
“咋啦？”老虎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哎呀，反正你先加上别个吧，我都跟别个说好了。”
“不是，我现在没时间也没想法去谈恋爱啊！”李归海哭笑不得地说道。
“得了吧，你一天还在干啥。”老虎看着他，有些不满地说道：“跟你说了，别老和别人的老婆裹，正正经经谈个恋爱吧。”
“真不打算正经谈恋爱。太麻烦了。”李归海摇了摇头。
“哎呀，你先加了再说，反正就当朋友聊聊呗，不合适就算了，无所谓。”
“那行吧...”李归海想了想，突然又问道：“等下，你说她刚毕业？她多大？”
“咋了？”
“你应该知道我之前那个女朋友吧。”李归海警惕地盯着他。“我当时跟你说过的，所以年龄太小的还是算了。”
“之前那个？”老虎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又笑了起来：“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放心吧，她是读完研，不是刚大学毕业，没那么不成熟。”
“那行吧。”李归海仍旧犹豫着。
他之前在健身房认识了一个美丽的姑娘，那天两个人正好同时健完身出去，又是同一条路回去，于是他们简单交谈了几句，结果惊喜地发现对方竟然在同一个项目上工作，而且工作还有交集。她是刚刚毕业来到海南，所以李归海之前在项目上没见过她。
于是两个人交换了微信，她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完美且优秀的女孩子，个子高挑，长长的头发，模特般的身材，端正大气的五官，拥有着不同于年龄的冷傲成熟的出众气质，可以说正好长在了李归海的审美点上；而且谈吐优雅，为人处事落落大方，这也让李归海非常欣赏。
而且随着了解加深，他们更加惊讶的发现，就连两人的兴趣爱好也是如此相同。于是两个人迅速热烈且忘我地陷入了爱河之中。他们下班后一起去健身，一起散步，一起打篮球，一起去游泳，比谁的游泳速度更快：除了他那个体校毕业，身高接近一米九的姐姐以外，这还是李归海第一次遇到游泳速度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女孩子。
周末，他们回到李归海在海口的家。他们坐在一起，看着窗外的雨；她低头拨弄起了吉他，长长的秀发垂了下来，一直垂到了沙发上，李归海微笑着看着她，只感觉她是那么美丽，然后跟着吉他的声音轻轻唱了起来，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似乎就连时间也变得静谧而幸福了起来。
他们找着那些她会弹，而他又刚好会唱的曲子，就这么一下午的时光静悄悄的过去了。她给他看自己小时候拉二胡的照片，“咦？你也会拉二胡吗？”李归海惊奇地看着她。
“对啊，你也会？”她也同样惊讶地看着李归海。
“嗯，小时候说学乐器考级，在中高考时会加分，于是我就被逼着去学了。”李归海好笑地说道，“结果考过了二胡十级，政策却取消了。”
她又翻到了自己练钢琴的照片，李归海说他很喜欢《梦中的婚礼》和《FLOWER DANCE》这两首曲子，她惊喜地说自己刚好练过，可以弹给他听。于是他们又兴冲冲出了门，在各个商场里寻找着钢琴...
在热恋时，他们是那么的契合且幸福，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是否碰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然而命运马上告诉了他答案：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完美的人呢？很快，这个姑娘就展现出了她可怕的一面来。她的优秀美丽，和她的气质谈吐，无不显示着她是在优渥的环境和众星捧月般的溺爱中成长起来的，这就导致了她受不了一点委屈，以及极其强势霸道的性格。
她逐渐开始试图完全掌控他的生活和想法，而他又恰巧是完全拒绝被束缚和掌控的人。当他们分开时，她就想时刻了解李归海的行踪和在做什么。李归海因为忙而两个小时没有回复她的消息，她便会立即大发雷霆，爆发出强烈的怒火。或者李归海又或是无意中做了什么错事，甚至是说错了某句话，也会立即让她说出一连串刺耳难听的气话。
她恨不得让李归海无时无刻都给她发消息，分享他所见到的，正在做的一切，一旦超过两三个小时李归海没给她发消息，而她也没有发消息过来，李归海就知道完了，她肯定又生气了，肯定又要吵架了。
于是，甜蜜且充满爱意的生活，逐渐被无止境的争吵和越攒越多的愤怒所取代。
有一次晚上她要和同事出去聚会，他于是说了一句：“玩得开心，早点回来。”而她则开始不开心起来，让李归海完全摸不着头脑。然后才知道他竟然不问同事是男的女的，竟然不吃醋。他解释说，这是因为他完全信任她啊。而她则认为这是因为并不爱她，否则就一定会吃醋。
“怎么会有人要求我去吃醋呢...”当时他和老虎抱怨道。而老虎则淡淡地说了一句：“年纪太小，太不成熟了。”
就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李归海一个人，她全部的关注点和心思都在他身上。而对于李归海来说，除了爱情，他还有自己的生活。他有工作，需要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有时候想一个人独处，有时候需要一个人静静地长时间写作，或者和朋友打打游戏。
这段恋情到了后面对两个人来说都变成了折磨。她似乎有无尽的委屈和怨气，而他则筋疲力尽，小心翼翼，生怕哪点做得不对又让她生气。她越想紧紧抓住他，他就越不知所措和本能地抗拒；她越因此而感觉到委屈和愤怒，他就越感觉到惧怕和想要逃离。
最后分手时，她对李归海说了一句他至今都不能理解的话：“我如此高傲的一个人，结果和你在一起后，爱的太委屈，太卑微了。我不想再这么卑微下去了。”
李归海一脑门问号，他无法理解，每次生气的是她，小心翼翼的是自己，每次吵架后也是自己去低头哄她，为什么会变成她是最委屈和卑微的那个呢？
他将这一切都归咎于她的年龄太小，对待爱情还太不成熟。所以后来一直很小心地避免和那些年轻又天真的女孩产生任何瓜葛。
但李归海此时并没有想到，他之前所有的不解和困惑，很快将在这座疯狂之城得到答案。而届时他也将知道，他又为何会来到这里，并且也是注定要来到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