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祝序谈》拈花煮雪

4、第 4 章

　　日色温和，李平阴耐着性子去寻找药草。

　　四周寂静宁和，进山的人落在大山里，如蒲草飘飞，各自一处，不见踪影。

　　李平阴在林中缓慢寻找中，他忽然感到背后一凉，似乎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而就在这时，余光中突然映入一片特别的叶子，他快步走到药草跟前蹲下，拿出药刀，将药草小心采摘下来。

　　忽然，一道阴影扑落，李平阴早有防范，立即翻身躲开，同时药铲和毒粉瞬时在前方落下，逼退对方。

　　但对方二人似有防备，全身包裹严实，丝毫不受毒粉影响。

　　看着眼前蒙面不漏一丝真容的二人，李平阴问道：“我素日从不与人结怨，你们是听从何人命令来害我？”

　　说话间，李平阴一边戒备后退，一边扯出一条长布条，将药刀紧紧绑在手上，以防脱落。

　　“你得罪了我们霍家，还不知死活。”其中一人语气张狂，看李平阴如看死人一般。

　　“还废话什么，赶紧解决了好回去交差。”

　　二人来势汹汹，说罢就立即朝李平阴扑去。

　　李平阴并没有蠢到跟对方正面交锋，而是转身就跑，同时借用林间天成的路障陷阱以及毒虫草木尽力将对方甩开。

　　但似乎对方对医毒也颇有研究，双方的距离并没有拉开多少。

　　林间山路崎岖，迷惑性强，李平阴几次跌摔，一摔就是滚落几米远，摔得伤痕累累，凌乱不堪。

　　而对方也没有好到那里去，在深林的鞭打下，同样狼狈非常。

　　原先李平阴本想寻着人迹找到其他人好有个助力，但各路不通，他只能继续往前方跑。

　　忽然，他一个踉跄，停在了一处矮涯前。

　　望着下面绿绿葱葱的林木，深不见底，又彷佛无数竖起的尖枪，不知从这里摔下去，是死还是半死。

　　三面不通，唯一一面正对着是赶来要杀他的两人。

　　李平阴没有思索多久，他立即将绳索绑在杉树上，其后他立即收罗好周边一切东西。

　　等到对方的身影一进到视线，李平阴拿起身边的东西，拉满力气，狠狠地朝对方砸过去。

　　“砰！”正中一人脑门，鲜血横流。

　　但中了一人，另一人就有了防备，几次不中，剩余那人抄刀来到了李平阴面前。

　　李平阴也丝毫不惧，先下手为强砍向对方。

　　对方同样用刀回击。

　　铿锵一声，手上一阵震麻，但好在有布条绑着，丝毫没有脱落的可能。

　　抵着殊死一搏的勇气，对方反而有了退意。

　　但很快，刚才被砸伤脑门的人已经包扎好。

　　实力悬殊，当另一人的身影不断在眼中放大之时，李平阴当机立断，迅速滑到一边，没有丝毫犹豫，用药刀减速，直接一铲子滑下去。

　　“拉绳子！”一人喊道，两人同时跑向绳子处。

　　被草刃和木刺划得满身鲜血，李平阴的意识已经在模糊边缘，但在感受到绳子向上的力道时，他随即放开了绳索，任由身躯淌过最后一截“刀山”。

　　而就在就将滚落撞停的瞬间，一道亮光闪过，整个人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而另一边拉上了空空如也的绳索，暗骂一声，随后走到涯前，说道：“往下搜，必须要绝了后患。”

　　说罢，两人顺着被摔压出形的草路，以及被草刃割裂的血迹和碎布，所到之处一一细细搜查过。

　　但最终都无功而返。

　　却说另一边，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平阴的意识慢慢清晰。

　　无力与未知催促双眼睁开，强烈的光亮直蒙蒙冲击，李平阴缓缓抬起手，指缝一张一合，眼皮一颤一动，慢慢挣脱昏暗适应光明。

　　此时脑子仍旧一片混沌空白。

　　“你醒了？”一道声音传入耳畔。

　　听到突兀陌生的声音，李平阴立即用手撑坐起，只见入目就是陌生饭场景，眼神带着一丝茫然，他偏头向声音来处看去。

　　是一名目测已经年过半旬的女子，他看向对方：“您是？”

　　女子语气和蔼:“我是这个古戒的戒灵，你可以称呼我为玖娘。”

　　“古戒？”

　　见对方疑惑，玖娘指向李平阴大拇指上的古戒，说道：“就是你手上的那枚戒指。”

　　李平阴顺着将视线移落在手上的古戒，依旧不明就里。

　　而不等李平阴询问，玖娘已经开口解释道：“你在濒死之际意外唤醒了古戒，古戒为保你性命，就将你带了进来。现在古戒认你为主为你所用，只要你运用得当，将来必将叱咤整个巫界。”

　　“巫界？”李平阴站起身，他抬起头，内心深处无端淌出一股熟悉的感觉，“是什么？”

　　“你不是巫族人吗？”玖娘眼中透露着难以置信，“你怎么会不知道巫界是什么呢？”

　　李平阴低眉：“不曾听说。”

　　“罢了，我给你说一下情况，”玖娘从头说起，“我们巫界的人呢，从降生巫界的那一天起，就注定我们可以使用巫术，在一般情况下，巫民到六岁之后，只要与天结契，天地就会赋予我们天成之物，即为法器，以强化我们的巫术，巫术上可通天，下可入地，可谓是无所不能，一切看个人造化。”

　　说到巫术，玖娘神色表现出满满的自傲感。

　　李平阴马上问道：“那我现在还可以修炼巫术吗？”

　　“当然，你身上流淌着巫族的血，自然是可以修炼巫术的。”

　　李平阴迫不及待问道：“那现在我要如何才能修炼？”

　　闻言，玖娘视线落回李平阴身上，随后左手变出一个金罐，右手也化出一张画纸，说道：“你用金罐里的无根水在泥地上照着画出结契印模样。”

　　照着对方所说动作，李平阴将画纸铺与地上，看看泥地，再看看金罐里的无根水，忽问道：“用毛笔画可以吗？”

　　玖娘想也不想，立即否决：“不行，不能借用外物，心不诚何以为契。”

　　最终李平阴挑选到一块紧实的泥地，蹲下身，双指稍弯，让其可以蓄多些水，随即迅速下手，照着画纸画出契印。

　　泥地吸水，极容易挥散，因此要以非常快的速度画出契印才行。

　　李平阴微曲起手指，呈出洼地最大程度蓄水。

　　片刻，契印完成，却说就当最后一笔落下的时候，地上突然迸发一阵刺眼的光芒。

　　随着光芒渐渐淡弱，李平抬头看过去，只见法阵之上悬浮出现一滴光芒。

　　玖娘是第一次见到结契阵出现这样的东西，也是一样好奇：“这是什么？”

　　李平阴慢慢站起身，他心跳得厉害，看着那一滴光芒，不禁吞咽一下口水，神使鬼差，他试探性地伸手触碰。

　　霎时，只见在手触及到光芒的一瞬间，那滴光芒如流星般“咻”地一下飞落进李平阴拇指上的古戒上。

　　再回首，契印干涸，不留一丝痕迹。

　　一切似乎和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看着只像是一场幻觉。

　　但似乎感觉又有什么不同了。

　　玖娘当机立断道：“你尝试召唤出你的法器。”

　　李平阴屏息静气，抬起手，摊开手掌，意念流转，手上忽然慢慢凝出了一根木杖。

　　神奇的力量流淌在身体里，李平阴第一次这么紧张，他握紧木杖，生怕木杖在眼前消失，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

　　见到法器出现，玖娘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先别激动，你跟我来，”玖娘也为其高兴，但是想到一件事，立即带着李平来到一块七彩仙石面前，说道：“你伸手放在九合石上。”

　　李平阴不疑有他，一一照做。

　　突然，手在握上九合石的瞬间，九合石发出一道强烈的光波，脚下的地面骤然剧烈晃动，四周天地顷刻间被分割成无数片。

　　片刻，一片片光芒再次碰撞结合，逐渐拼凑起一座巍峨的圣殿。

　　看着眼前徒然出现的圣殿，李平阴心中震撼不已。

　　玖娘向李平阴解释道：“这圣殿之中，储存这无数的珍宝典籍和巨大的力量。”

　　看着空旷一览无余空空如也的圣殿，李平阴问道：“那这些珍宝典籍在哪里？”

　　“要看你巫力的水平，巫力越强，这圣殿显示的东西就越多，等你真正发挥出古戒的全部实力的时候，这圣殿才会完完全全显现出他完全的模样，总而言之，就是现在你太弱了，一点巫力都没有，圣殿能显示出来都是他仁德，”玖娘环顾四周，“不过也未必什么东西都没有。”

　　说罢，玖娘将人带进圣殿各处，经过藏书阁，高高的架子上，参杂着几本巫术典籍，玖娘说明说道：“巫术分为顶级，高阶，低阶，这些都需要巫力支撑，你现在的巫力微乎其微，只能练习低阶。”

　　“不过不要觉得低阶高阶和顶级巫术有无法跨越的鸿沟，巫术只是本质和作用不同，只要使用得当，就算是低阶，也是有可能越级战胜顶级的，虽然这个概率不大。”玖娘语气缓慢说道。

　　李平阴看着一本巫术说道：“巫术是只能巫祝可以学吗？”

　　“不是，低阶巫术任何人都可以练习，包括凡人，”玖娘同时说出其中条件，“但是需要顶级巫祝进行授礼才行。”

　　“也就是说，只要我成为顶级巫祝，我就可以让其他不是巫祝的人修习巫术？”

　　“对，但是只能修习低阶巫术。”玖娘肯定的说道。

　　出了藏书阁，来到一片园子，其中有一小片特殊的土地十分特别，李平阴一眼看出那一小片土地中的土壤不同，而这时玖娘也适时解释道：“看着应该是灵土，在这里种下的要药材，可以更好生长，同时也可以使用巫术加速成长，并炼制为丹药，有很大的用处，就是小了点。”

　　“以后我巫力提升，这土地是不是会更大？”李平阴眼神明亮，明显对这土地充满喜爱。

　　“自然。”

　　走完一圈圣殿，目前只出现一丁点东西，但无不实用，二人回到原处，李平阴猛地想起：“我从进来到现在过去多久了？”

　　玖娘说道：“大概两三天那样子吧。”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李平阴忙问：“那我怎么从古戒里出去？”

　　玖娘说道：“你触碰古戒，传达你的意念，你想出去就可以出去了。”

　　李平阴立即摸了一下古戒，星移斗转，身边瞬间换了一副境况。

　　他从古戒拿出药篓，随即走了出去，刚出山就看见了冷母，随即一同回去。

　　而说起这些事之时，李平阴省略了很多东西，对那些蒙面人之事闭口不谈，只说了巫术之事：“等以后我学了更多巫术，我一一教你。”

　　“好。”

　　看着冷秋云乖巧应声，李平阴目光深邃。

　　如今看来，那两人八成与霍家有关。

　　债，是要清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