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老太婆和老邓》白月光玫瑰

2、第 2 章

　　1899年的高锥客山谷开满了帚石楠。

　　淡紫色的花海从山坡一直漫到邓布利多家的花园围栏，空气里浮动着蜂蜜与青草的甜香。十七岁的劳妮·沃夫斯坦站在老橡树下，天鹅绒舞裙的裙摆扫过被阳光晒得发烫的草地。祖母留下的这件礼服领口缀着珍珠，在她转身时会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某种古老的摩斯密码。

　　"荧光闪烁。"

　　她举起山楂木魔杖，声音像浸过蜂蜜的大提琴。魔咒本该迸发出刺目的白光，此刻却化作流萤似的暖黄光点，绕着她的发梢翩跹。这是她第三十七次念错这个最基础的照明咒——自从上周在山楂树影里接过那个蛇形银戒后，她的魔杖就开始变得不听话。

　　"小姐，你的魔杖在哭泣。"

　　修剪玫瑰的年轻人突然直起身。阳光为他的红发镀上金边，几缕发丝垂落在布满薄茧的额前。劳妮注意到他左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疤痕，形状像只折断翅膀的凤凰。她下意识地蜷起手指，无名指上的银戒硌进皮肉——黑曜石与黄水晶镶嵌的蛇眼在树荫里明明灭灭，恰如她那双著名的异瞳。

　　"邓布利多先生。"她屈膝行礼时，裙摆上的珍珠又开始窃窃私语，"我以为你今天要去戈德里克山谷邮局。"

　　阿不思·邓布利多将修枝剪搁在石桌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枝头的知更鸟。"猫头鹰比我跑得快。"他的目光掠过她手中颤抖的魔杖，"山楂木与凤凰羽毛，十一英寸，性格倔强。它不喜欢现在的主人。"

　　劳妮突然笑出声。黑眸与金眸在阳光下流转，猫一样的眼睛弯成月牙。"盖勒特说它只是需要适应更伟大的目标。"她转动着蛇形戒，黑曜石蛇眼映出阿不思瞬间绷紧的下颌，"您相信预言吗，邓布利多先生？"

　　年轻人的指尖在玫瑰刺上轻轻一划。血珠渗出的瞬间，劳妮的金眸突然剧烈刺痛——无数光影在她眼前炸开：决斗场的绿光，校长办公室的冥想盆，天文塔顶坠落的身影，还有... ...火焰中重生的凤凰。她踉跄着扶住橡树粗糙的树干，胆汁涌上喉咙时，魔杖尖端突然滴下一颗晶莹的水珠。

　　那不是普通的露水。

　　阿不思·邓布利多看着那颗水珠在草地上洇开深色痕迹，突然想起昨夜在厄里斯魔镜前看见的景象。镜中少年身后站着两个模糊的身影，一个戴着蛇形银戒，一个握着山楂木魔杖，他们的影子在镜面上交织成燃烧的荆棘。

　　"盖勒特·格林德沃的未婚妻不该在别人花园里练习蹩脚魔咒。"他弯腰拾起劳妮掉落的《魔法史》，扉页上烫金的校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霍格沃茨特快还有三周发车。"

　　劳妮没有接书。她的金眸此刻像融化的黄金，死死盯着阿不思胸前的口袋——那里露出半根凤凰羽毛笔，尾端镶嵌着与她项链坠子同款的蓝宝石。这个发现让她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盖勒特在山楂树下吻她时说的话："邓布利多家的小子有双看透灵魂的眼睛，但他看不见自己脚下的深渊。"

　　"您见过凤凰重生吗，邓布利多先生？"她突然踮起脚尖，将嘴唇凑到他耳边，像传递某个危险的秘密，"我的金眸看见您的未来了——当火焰吞噬一切时，只有灰烬里的绒毛会变成真正的火种。"

　　阿不思的呼吸停滞了。少女颈间的凤凰羽毛项链正随着她的话语轻轻颤动，那根羽毛与他藏在口袋里的笔杆来自同一只凤凰。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的预言："当双瞳者带着蛇戒而来，凤凰将在兄弟的骨血里重生。"

　　帚石楠的香气突然变得浓郁起来。劳妮后退半步，魔杖尖端的水珠终于坠落，在草地上摔成八瓣。她看着年轻人发红的耳尖，突然咯咯地笑起来，转身跑向花海深处。天鹅绒裙摆掠过花丛，惊起一片紫色的涟漪，像有人在湖面投下了块石头。

　　阿不思·邓布利多站在原地，手里还捏着那本《魔法史》。风吹过书页哗哗作响，停在某一页的空白处——那里用银绿色墨水写着半行诗：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他突然将书合上，玫瑰刺深深扎进掌心。远处的花海中，劳妮的身影已经变成一个跳动的金点，像枚即将燃尽的火星。他知道自己应该立刻回屋，把这件事告诉阿不福思，告诉所有人高锥客山谷来了个危险的客人。

　　但他只是握紧了那根山楂木魔杖——少女遗落的魔杖此刻正在他掌心发烫，杖芯的凤凰羽毛轻轻震颤着，像在回应他血脉里某种沉睡已久的东西。

　　山谷深处，劳妮靠在山楂树粗糙的树干上喘息。蛇形银戒的黄水晶眼睛正幽幽发光，那是盖勒特设置的通讯咒。她用袖口擦去额角的冷汗，金眸里还残留着刚才看见的画面：天文塔顶的绿色光芒，坠落的身体，还有... ...阿不思·邓布利多跪在血泊里的背影。

　　"看见什么了，我的小预言家？"

　　熟悉的声音从树后传来。盖勒特·格林德沃斜倚在山楂树的阴影里，白衬衫的领口松开两颗纽扣，锁骨处纹着的魔法图腾若隐若现。他伸出手，劳妮顺从地将掌心贴上他的——他的体温总是比常人低些，像蛇类鳞片的触感。

　　"邓布利多。"她轻声说，"他的眼睛... ...和您说的不一样。"

　　格林德沃低低地笑起来，手指抚过她颈间的凤凰羽毛项链。这根羽毛是他带来的礼物，据说来自邓布利多家族世代守护的凤凰。"等我们完成计划，他会明白的。"他低头吻她的金眸，舌尖尝到咸涩的泪水，"为了更伟大的利益，不是吗？"

　　劳妮闭上眼睛。山楂树的阴影里，蛇形银戒的黑曜石眼睛正冷冷注视着邓布利多家的方向。她知道自己应该像盖勒特教的那样，用黑眸凝视过去，用金眸预见未来。

　　但她的魔杖还遗落在橡树下，杖芯的凤凰羽毛正在某个红发少年的掌心，发出只有他们能听见的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