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老太婆和老邓》白月光玫瑰

1、第 1 章

　　壁炉里的凤凰尾羽正化作金红色的灰烬，劳妮·贡用银镊子夹起一撮，混进坩埚里咕嘟冒泡的曼德拉草药剂。玻璃窗外，《预言家日报》的猫头鹰正掠过对角巷的尖顶，头版标题"邓布利多挫败魔法部政变"的铅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而社交版角落那行小字——"阿不思·邓布利多密友劳妮·贡出席炼金术师晚宴"——像枚生锈的别针，又一次将她钉在别人的生命图谱上。

　　"他们总说我把青春浪费在了你们身上。"她对着坩埚轻声说，尾音被蒸汽裹着飘散。十七岁的夏天突然在记忆里炸开：戈德里克山谷的苹果树下，盖勒特·格林德沃用wand尖挑起她垂落的发丝，说要建立巫师统治的新纪元；三个月后，同样的树下，阿不思攥着她的手腕，指甲掐进她掌心，厄里斯魔镜的银光在他眼底碎成星子，"他在利用你，劳妮，他只想要长老魔杖的位置"。那时她胸腔里像揣着团野火，既烧着对革命的狂热，也燃着被两位天才同时注视的眩晕。

　　坩埚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劳妮急忙撤去火焰，却见药水里浮起几片透明的羽毛——是福克斯上次换羽时落在窗台上的。她想起去年邓布利多带着烧焦的长袍冲进她的阁楼，右手指间还夹着那根断裂的凤凰尾羽魔杖。"我需要你的帮助，"他的蓝眼睛在烟雾里忽明忽暗，"格林德沃在纽蒙迦德的囚室里藏了东西。"那天深夜，他们用复方汤剂潜入奥地利的堡垒，在盖勒特锈蚀的床架下找到半张羊皮纸——不是什么颠覆世界的计划，而是少年时三人合写的《为了更伟大的利益》初稿，页边满是劳妮用孔雀石墨水画的涂鸦：会喷火的小蛇，戴着尖顶帽的苹果，还有三个牵着手的简笔画小人。

　　"原来你们都留着这个。"她把羊皮纸按在胸口，听见灰烬簌簌落下的轻响。二十年前在戈德里克山谷，当盖勒特摔门而去时，她以为那团火已经熄灭；十年前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看着阿不思转身走向校长办公室的背影，她又以为余烬也凉透了。直到三年前那场巫师战争，当伏地魔的索命咒擦着邓布利多飞过，她下意识挡在前面的瞬间，胸腔突然传来灼热的刺痛——那些被她用遗忘咒深埋的记忆，正随着尾羽灰烬的燃烧重新浮现。

　　猫头鹰又回来了，这次爪子上抓着封蜡印火漆的信。劳妮拆开时，几片金红色的羽毛从信封里飘落。"纽蒙迦德的玫瑰开了，"阿不思的字迹依旧优雅得像在跳华尔兹，"盖勒特说，只有你还记得他喜欢用凤凰尾羽熏制墨水。"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滚烫，她恍惚看见两个白发老人在监狱的铁窗前并坐，膝头摊着那张泛黄的羊皮纸，而她站在时光的另一头，指尖抚过心口细密的绒毛状疤痕——那里封存的从来不是浪费的青春，而是三个灵魂在烈火中淬炼出的、永不熄灭的烬羽之心。

　　壁炉里的灰烬突然腾空而起，聚成只微型凤凰的形状，绕着坩埚飞了三圈，然后轻轻落在劳妮摊开的掌心。她笑着把这只小火鸟送回火焰，转身从橡木柜里取出个铜盒子。里面没有照片，没有信件，只有两束用银丝捆扎的羽毛：一束是盖勒特送她的生日礼物，黑得像午夜；一束是阿不思在她二十一岁生日时放在窗台的，金红相间，尾端还沾着霍格沃茨禁林的露水。

　　"青春怎么会是浪费呢？"她合上盒子时，听见凤凰的鸣叫从霍格沃茨方向传来，清亮得像穿透了二十年的时光。"它只是变成了灰烬，落在我心里，长出了新的羽毛。"